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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蔓薇蹲身去,合眸施法,将那断尾取,又连施数遍复生咒,勉强止住了血。
“杀了几只妖?”
卫铉此时稍稍恢复了些力气,哑着嗓子:“三只半。”那半只指的就是他腹中这只断了尾的妖。
丁蔓薇闻言欣慰的笑了笑,替他披了条毯子,防止失血过多而失温:“撑住了。等这件事情结束,到抚仙宗来找我,我教你法术。”
卫铉用力张着眼睛,却也只睁开了一条缝。他看不清丁蔓薇的神情,许多年后,他却依然记得那日她说要收他为徒时,语气里的肯定与笑意。
等到所有伤员的伤都被简单处理过一遍,丁蔓薇才仰起酸痛的脖颈望了望火烧过的天空,残阳如血般映照着临阴城浸透鲜血的泥土。
天快黑了,而受伤的修士得不到灵气补充,半只脚已然踏入了鬼门关。
丁蔓薇知道,他等不起了,方子丞和沈苏苏也许找到灵气恢复身体,但他不再等,必须立刻找到灵气吊命。
思来想去,眼也许有一个人有足够的灵气,但她不确定他会否帮忙。
但她还是决定去试一试。
夜深,丁蔓薇避开所有人的注意,独一人悄然绕道城,钻入了妖军大营。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最后一章,努力码字ing
☆、第六十二章
妖军大营在临阴城外几里地,与临阴城中一样,遍地是受伤的小妖在哀嚎,只是时不时有巡查的妖经过,往痛叫的小妖身上狠踹一脚,让其闭嘴。
丁蔓薇不敢往大营中间钻。她十分清楚,即使妖族也在两次大战中受到重创,也不是她独闯进去的,什偷入敌营取将领首级这种行动,她是绝对不敢做的。
好在她要找的人还算低调,只在妖军大营最偏僻的角落处搭了个小院。
丁蔓薇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院里悠闲在的喝茶。听到身后有动静,他未回头,却好像早就知道她会来一般,在一旁多摆了把椅子。
“你来的正巧,天这茶不好找。”他说着,拿起一只倒扣着的茶杯放在桌那头,捏着茶壶把手给她倒了一杯,抬手示意她坐。
“你知道我要来?”丁蔓薇没有动,站在他背后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一靠近,无刃就提醒我了。如果不是无刃有灵,你也不找得到我,对?”
丁蔓薇闻声低头寻去,这才看见桌脚处还立着一把剑,正是丁骋留给顾钊的那一把。
她记得顾钊说过,顾息在凤台深渊之救了他,却没有提到无刃的事,原来是被顾息带走了。
丁蔓薇想着,又抬头看着顾息的背影,只觉得他天有种不与往日的气质,她一时也想不通究竟是何不。
若说在凤台时,她对此人高深莫测的修为只有忌惮,那现在,在听过老祖讲述的关于顾钊和顾息的往事之后,她对顾息便有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甚至连她己也说不清楚。
顾息没有理会她对己的打量,再次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
丁蔓薇不放心的多看了两眼,走到椅子前坐了上去。顾息手背一推,将那茶杯推向她,而丁蔓薇只是垂眸看了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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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接。
大概是她周身的气息太过紧张,顾息抬眸一瞥,笑了一声:“找我何事?”
丁蔓薇心中纠结不已,但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当情况紧急,除了求他之外没有别的办法:“此次妖族进犯人间,你也帮忙了,我知道你与老祖他有仇,他已经死了,你的仇已经报了,现在死守临阴城的孩子与当年之事完全无关,请你收手,不要再帮助妖族祸乱人间。”
顾息闻言,面上毫无波澜,抬手端起茶杯送至嘴边轻抿一,半晌才眨眨眼睛:“以。”
丁蔓薇心中一喜,却听顾息紧接着说道:“不过,临阴城被攻破早已注定,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就算我不再帮妖族什,他也足以颠覆天。”
“我知道,”丁蔓薇一顿,为难地开,“所以还有一件事,有求于您。”
顾息挑眉:“哦?还有什我帮你的?”
“临阴城缺灵气,修士伤势无法恢复。我求您……”丁蔓薇语,起身跪地,“……求您救救他。”
“呵,”顾息笑着将茶杯端在掌心,指尖轻柔摩挲杯沿,“不如直说,是要我以命换命。”
丁蔓薇眼睫一颤。
顾息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他早已知道临阴城的灵气不足以支撑那多年轻修士调息,而丁蔓薇提及老祖和当年之事时,他便知道,陈相八成是把一百多年前的事告诉了她,那她然也清楚他究竟是什人,又为何身无灵气却修为通天。
所以她求他救那些修士的方法,不是要他祭身吸收的天地灵气供养修士,还是什呢?
“你知道,你是在求一个敌人为了你的利益,而去死。”顾息说着,将茶杯放回桌上,杯中晃动的半盏茶水溅了他一手。他俯身靠近丁蔓薇,“我为何要帮你?”
“因为顾昭,曾经为抵御妖族进犯,而驻守人间,曾经杀妖、除鬩、救人、治世,曾经是丁骋的朋友。”
丁蔓薇说这话时仰头看着顾息,她清楚地看到他在听到这些话时,瞳孔一缩。
“陈老鬼不与你说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我猜的。”丁蔓薇直视顾息,“顾钊告诉我,你对他说过无刃认主却不认他,但无刃认得你,而无刃是丁骋的剑。若不是与丁骋相熟,无刃不认你。老祖说,你与顾钊是一个人,但关于你为何被分开,还有被分开的时间,却一直不说清楚。
“丁骋当初拒绝修仙,后来却突然转变态度。师后驻守人间,不愿接宗主之位,后来却突然回山做了宗主。我虽然不敢肯定,只是斗胆一猜,你就是其中的变数。所以你在凤台里没有杀我,是为了还丁骋的命,因为百年前是你帮助妖王打到了临阴城。”
顾息双眼盯着丁蔓薇许久,久到她怀疑己猜测有误,他才缓缓向后一靠,轻叹一声:“你和你爹很像,都很聪明。”
丁蔓薇暗松了一气。她哪里是聪明,不过是觉得这里有名有姓的人物不多,按照常理来看,安排他这样一个角色场,又给与他相关的事做了那多铺垫,不用想也知道他的重要性,至于他在过去那些事里扮演什角色,与丁骋是何关系,不过是她瞎猜。
“不过,陈老鬼告诉你的,和你猜的,
都不是全部真相,”顾息说着,又给己倒了杯茶,请丁蔓薇坐,“我给你讲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
三百年前,有一孩童降世,天降祥瑞,却无人晓得那祥瑞究竟有何寓意。
后来,孩子渐渐长大,他发现己吸收天地灵气,之后总会有一种奇怪的破坏欲在胸中激荡。一开始他不会控制,便任由欲望操控他的身体,再后来,他发现己的破坏力越来越强,已经到了心念一动就杀人的地步。
于是他害怕了,他开始学习控制己的欲望,却收效甚微。
后来他趁着头脑清醒时,躲进山里闭关,花了不知多久,研究一个法阵,把他己关在了法阵之。
那法阵,就是伏鬩星阵。
等到他学会了控制己的杀欲,他才从山中来,那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他的父母早已老死,天地间只剩他孤身一人茕茕游荡。
于是他决定将这一身法术用于造福世人。
他结识了很多修士,将己闭关之时悟来的法术倾曩相授,包括伏鬩星阵。
后来,那些人开始忌惮他无休止增长的法力,于是将他镇压在更强大的伏鬩星阵两百年,直到他己冲破封印。
而那时,正是丁骋师后驻守人间降妖除鬩的年代。
冲星阵后的顾昭决定远离所谓的正道修士,却偏偏与丁骋不打不相识。他一个是天赋异禀的妖孽,一个是百年不遇的奇才,几次切磋竟是丁骋赢多败。也正是满腔热血与正义感的丁骋,让他相信正道修士中仍有心存公正和善念之人。
于是他和丁骋约好,一道驻守人间。
老祖他却发现了他的踪迹。他忌惮顾息的力,更怕他这样的妖孽,会动摇正道修士在凡人心中的威望,毕竟他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苦修才修仙,而他却天生就走在捷径。
他的存在像是打破了约定俗成的规矩,他是个例外,一个不应该、也不被允许存在的例外。
所以老祖与另外两大宗门的长老联手,将他分离成两个灵魂,把所有的美好——他的聪慧,他的天赋,他的善念,全都给了顾钊。
而顾息,他像是被人嫌弃的垃圾一样,丢在没有人愿意踏足的黑暗腥臭的妖界。
顾息说着,深深吸了气,眼尾通红一片:“所以一百年前丁骋来要我收手时,我没答应。”
丁蔓薇静静听着,心情复杂难言。
他与老祖所说之事有许多重合的部分,但不的地方却是截然相反的两种说辞,她不知道该相信谁,不过此时,信谁与不信谁,似乎也不是那重要。
“我猜宗门有他这样做的理由,但我不认。现在那些人都不在了,我替老祖,和其他人,向你道歉。”丁蔓薇说罢,顿了一顿,又道,“当年你蒙受不白之冤,如临阴城里的人却也无辜。你若不计前嫌施以援手,便是最好的证明。那些人输了,那些怕你的、害你的、驱逐你的人,都输了。”
顾息嗤笑一声,叹了气:“你这丫头,怎还没听来?”
丁蔓薇皱眉不解。
“我愿给你讲这故事,是因为我已经做了决定,”顾息看她一眼,“你说我曾是丁骋之友时,便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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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服我了。”
丁蔓薇这才恍然大悟。顾息把己当年所受的冤屈向她娓娓道来,并非要证明正道对他不起,也不是要拒绝救人。他说这些,只是希望有人记得他曾经受过的一生,仅此而已。
也是直到此刻她才想明白,日顾息身上那股不往日的淡然气质,是因为他早已看淡了生死。所有的仇人都死了,连带着他不屈的一生,也要结束了。
她不知道,如果日不是她来求他,他是否会己了断此生。
“不过,这次动兵,与百年前不,”顾息提醒道,“百年前是为了侵略,如除了扩张,还有血仇。”
“血仇?”
“是啊,妖王唯一的子,死在了凤台外。八成是你身边那小子干的。”
那个灵气乱流的妖族年?!
丁蔓薇眼眸瞬间张大。
她一直以为凤台不过是白卿洲重生一世,引发蝴蝶效应,而导致的临时加戏,只要完成那条支线剧情就让故事回归原本的轨道,却没想到那时的一举一动,会导致后面这许多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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