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到尘埃

颜陌夕看到莫子衍下意识的动作和那一声溪儿，不禁苦涩地一笑。这个女孩应该就是上次接电话的那个少女吧，那个自称是莫子衍最宠爱的人。

难怪莫子衍从来没叫过她夕儿，最亲密的时候也只是叫她陌儿。因为溪儿这个称呼已经给了别人啊，无人能替代的溪儿。

颜陌夕咬了咬牙，狠下心来，对着莫子衍喊道：“莫子衍，如果你今天走了，我们就分手。”她的眼神十分倔强，眼眶泛红，努力不让眼中温热的液体流出来。

而倒在莫子衍怀中的司月溪，似乎疼痛难忍，无法再忍受一般，艰难地咳嗽了一声。

莫子衍把司月溪往怀中搂紧了一分，细心地照顾着。似乎完全没有听到颜陌夕的话。

这画面刺痛了颜陌夕的眼睛，颜陌夕闭了闭眼，握紧拳头，她告诉自己，再争取一次，最后一次。

她放下所有尊严，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莫子衍身边，蹲下身子，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拉住他的衣角，用恳求般的语气对莫子衍说：“阿衍，不要走。”

她的眼泪如决堤的海水不停地流下，颜陌夕顾不及擦眼泪，断断续续地说：“你不是说过，你只有我，你要我相信你。所以我相信你，现在的一切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这个少年很美好，美好地让我自惭形秽。我本来以为我们不会有任何交集，但是没想到你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帮我化解一次又一的危机。你总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从来没有嫌弃我也没有抛弃我。”

颜陌夕哽咽：“莫子衍，我本以为我的心不会再为谁跳动，但是，我不能再欺骗自己，我爱上你了。”

颜陌夕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泪眼婆娑。她的声音破碎，却固执地不停说话，回忆着他们的点点滴滴，第一次拥抱，第一次牵手，甚至第一次亲吻。她拉着莫子衍的衣服倔强地不肯松手。

莫子衍听着颜陌夕的话，没有一丝动容，看着颜陌夕的眼神冰冷而无情，他将颜陌夕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直到她松开了手。

莫子衍没再看她一眼，他抱起司月溪，背对着颜陌夕，说出一句残酷且伤人至极的话：“抱歉，这位小姐，我并不认识你。”

“哥，你走了之后，颜陌夕就是我的女朋友了。”莫少初魅惑的声音中带着难得的认真。

莫子衍的脚步顿了一顿，冷冷飘出两个字：“随你。”

颜陌夕跪倒在地，双手掩面，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放下所有尊严，匍匐在地，低到尘埃里去，只求他留下，莫子衍却无动于衷。

颜陌夕这才看清楚了。莫子衍根本就不爱她呀，从来就没有爱过她。这就是莫少初要告诉她的真相，她所一直寻找的残忍且血淋淋的真相。

颜陌夕停下疯狂的大笑，死死地盯着莫子衍的背影，一字一句带着刻骨的仇恨与绝望：“莫子衍，这一次，我死都不会原谅你。”

莫子衍没有回头，他就这样抱着怀中的少女离开了颜陌夕的视线，冷漠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