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一章 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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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院，薛诺战战兢兢的跟在莫玄身后。以莫玄的睿智，他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薛诺也参加了这件事。否则那明月宫里的人，那有那么好对付。
只是，莫玄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这让薛诺很惊恐，莫玄打她骂她都可以。可她怕莫玄把她留在天朝，这样的生活，怕是生不如死了。
把薛言放在床上，薛诺为她擦干了脸上的血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薛诺取出一颗保魂丹放进了薛言嘴里。如今是炎日，尸体放久了会腐烂。这保魂丹有抑制肉体腐烂的功能，是细作经常用的昂贵药材。是细作们怕自己在外受伤而无法医治时，暴尸荒野烂的太离谱，到时候无人认出来的无奈举动。
收拾好一切，薛诺看到莫玄一个人在庭院中，望着昏暗的苍穹发呆。看着莫玄孤寂的背影，薛诺忍不住泪如雨下。都是她太冲动，当时非但没有拦住薛言，还和薛言一起去杀芊柔。如今造成这种悲剧，却也怪不得别人。
走到莫玄身边，薛诺猛然跪在了他面前，“殿下……”
一声殿下，让莫玄忍不住微微颤了颤。一直不曾认真去体会，这两个女子对自己竟然如此的情深意重。直到薛言死前对他说的那番话，他才发现自己做得有多么过分。他竟然为了夺得芊柔，而想把守护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女孩送给一个陌生的国度。回忆着薛言那声声：求求你，不要抛弃我们。莫玄心中好生难过。
这两姊妹是陪着自己一直成长的，这许多的悲欢他们都共享。虽然他贵为太子，却是和她们情同手足。如今这悲剧，却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起来吧！收拾行李，明日回去吧！”
“殿下，奴婢该死！”
“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莫玄深深叹息一声，薛言用命扛了这罪孽，他也就算了。不然，还把薛诺杀了不成？
“奴婢谢殿下不责之恩！”
“去把司言叫过来，本王有话对他说！”
芊柔和薛言的死，直接造成了莫玄计划的变动。南宫瑜的大智若愚，更让他甚为忌惮。今日之事，便能看出南宫瑜的宽容之心。他会是一个出色的皇帝，如若芊柔在世，他应该完全有能力保护芊柔了。所以，接下来的计划，他不打算实施了。要侵入天朝的领土，绝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不会再意气用事了。
“是！”
待司言赶过来时，莫玄已经恢复了云淡风轻的神情。他手上拿着一块令牌，目光如炬的看着司言：“你若跟本王回北洛国，这将军之位，便非你莫属。如果你不愿意跟本王回去。那么我们之间的一切协议一笔勾销。这块令牌，可以从北洛国的银庄里取出十万两银子，这算是对你的报酬。”
司言有些惊愕的看了眼莫玄，心中有些犹豫不决。钱和权，哪一个更重要？去北洛国，就证明他从此以后就背叛了天朝，那么凭着他的智慧，自然也是前途无量。倘若拿了钱，那么和若水便可去做闲云野鹤的日子，从此远离尘世。
半晌，司言拿起了令牌，“谢谢！我还是效忠于天朝吧！只是，在下有些不解，你为何匆匆要回国？”
“伊人已去，留下自然没什么用。”莫玄冷然道，无论司言选择什么，他都无所谓了。他让司言前来，只是因为他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司言帮了他。他自然要回赠给别人。
“伊人已去？”司言楞了一下。
“柔儿已死，本王留下来，岂不是很可笑！”
“……”
芊柔死了？司言有些纳闷。为何他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夜焰门最新情报里面，也没有说芊柔已死的事情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看莫玄这模样，似乎芊柔真的死了。看来，这事有蹊跷！他要去好好查一查！
“那在下就此告别了！殿下一路好走！”
司言也不再说话，疑惑归疑惑，既然莫玄都打算回去了，他也不好节外生枝。莫玄点点头，目视司言离去。来天朝这么些日子，是该回去了，带着薛言的尸首，和她那望归的心愿……
月色凄迷，惨淡的月光透过淡稀的云层照射在这静的让人窒息的庭院中。让人心碎得想要流泪。莫玄一个人倚靠在庭院里的凉亭中，神色凄凉，满眼含泪。凉亭上摆放着一个奇怪的阵型，这是追溯灵魂的招魂阵。
莫玄想为芊柔招魂，可是，他用尽了办法，却都没有任何反应，所以，他绝望了。一开始知道芊柔逝去，他也未尝像此时这么惶恐过，绝望过。因为他会奇门遁甲之中的招魂术，就算芊柔不再这世上，他可以找一个寄身为芊柔招魂。所以，薛言死了，正好是一个很好的寄身。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他以为这就可以独自留着芊柔了，谁人也不知道。
可是现在他才发现，他竟然无法做任何事情，他非但无法招出芊柔的三魂七魄，就连芊柔的气息，他都无法感受，他写到她手心的诺字，仿佛随着她的死去也消失了似的，他找不到任何一点芊柔回来的迹象。所以，他绝望，那种彻底的绝望！
莫玄从未为谁哭过，却原来是因为自己未到伤心处。他以为，凭着他的一身本事，他可以欢天喜地的带着芊柔离开天朝，把她迎娶到北洛国。可如今，他非但没有到达这心愿，芊柔还因为他而枉送性命。这份内疚和自责，是他这一辈子也无法承受的。
“柔儿，你若有灵，能不能来见见大哥？大哥给你赔罪了！”泪珠划出眼角，顺着脸颊流淌。莫玄的心宛如刀割，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情愿尘封一颗深爱芊柔的心，也不要她因为自己而阴阳相隔。
“柔儿，为何大哥招不出你的灵魂，你是不是在恨大哥？你是不是很痛苦？柔儿，告诉大哥，你在哪里……”
莫玄痛苦的捶着胸口，哭得伤心欲绝，他不知道原来心可以疼得这么彻底，这么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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