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言 情之所起（2）
欧翔聿熟门熟路推门而入，正巧被正在工作的蔡啸天看到，正面迎上来：“哎，你今天怎么来这里了？好像不太对啊！”
“不要废话，给我拿两瓶酒来。.”欧翔聿没有如同平时一样和蔡啸天谈笑，轻轻推开他伸过来的手，欧翔聿面无表情地说道。
“啊？酒？你转性啦？你不是说在这里工作就不能喝酒的吗？”蔡啸天一脸摸不着头脑，瞪着他不明所以。
“别废话，拿酒来。我今天心情不爽，想喝。”说着，他直接越过蔡啸天，走到吧台边就坐下来，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
蔡啸天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也没办法劝他，只能乖乖拿出来两瓶不算很高档的酒，放在他的面前，临走前还很不放心地叮嘱道：“唉，你注意点啊，别喝太多了……不然不好送你回去。”
欧翔聿没有回答他，直接打开了一瓶酒，连杯子都没用，直接仰起头就灌了下去。
癌细胞又扩散了……晚期，晚期真的就没有救了么……当初发现了就住进医院，可是因为资金不够，所以治疗一直都没有很及时得跟上，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晚期了恶化了，就没有多少时间了？为什么会是这样……
他愤愤地想着，猛地又是一大口，透明的酒水从他的唇边溢出，划过下颚、喉咙、锁骨……他丝毫没有觉得冰凉或者有什么不适，猛地将瓶子砸下，“咚”的一声巨响，将靠近的几人吓得一个激灵，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他好无措，也好不甘心……眼睁睁地听着医生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要他准备后事，他想要挽回，可是要怎么做呢？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在病痛面前，人力真是渺小得可笑，只能感受那种无能无力的无力之感。
“妈……”他趴在吧台上，眼角溢出晶莹的泪水。
将要失去相依为命的亲人了，他想哭，泪水却紧紧只是贴着他的眼眶，而他想要嘲笑，却只能低低得发出“呜呜”的哭声，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本身他的酒量并不差，只是眼下，他不愿意清醒，借着酒精的作用，欧翔聿开始将自己沉入到一个封闭的空间，完全撇开现实。.
他要怎么办……他该怎么办。瑾歌……心里忽然呼喊起这个名字来。竟然在这个时刻……回想起她来，难道他的确已经对她有了极为深刻又不同寻常的感情了吗？突然好想她，好想她在身边，哪怕是用不善的口气对着他，他也想见到她。
开启第二瓶酒，他继续一口接着一口灌下浓重的酒精，看的一旁的叶卿心惊。
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忽然从旁边窜出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瓶，皱起眉头在嘈杂的音乐声中对着他喊道：“你别喝了Ｈ那么多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啊！”
欧翔聿迷迷糊糊抬起眼来看着她，模模糊糊，清秀的女子轮廓映出，他抬手去抚：“你……瑾歌？”
叶卿的瞳孔一缩，双手死死扣住他温热的手腕，提高声音：“你看清楚，我不是唐瑾歌！我是叶卿！欧翔聿！”
她因为生气而脸蛋通红，只是欧翔聿似乎只听见了那句叶卿，别的什么都没有在意到，默默缩回手，欧翔聿继续垂下脑袋去喝酒，不再理睬站在一边担心地看着他的叶卿。
蔡啸天不放心，转了一圈后，再度回到了欧翔聿这里，却看到他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模样年轻清秀的女生，正一脸不快地盯着他继续喝酒。
“你认识阿聿吗？”蔡啸天观察着那个女孩的样子，觉得她应该是认识欧翔聿的，正巧自己这边走不开，就想要让这女孩去送欧翔聿回去，“阿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来就是这个样子，他酒量不是特别好，你还是趁早带他走吧。”
叶卿巴不得立刻带走欧翔聿，既然有人这么说了，她就寻求了蔡啸天的帮助，两人一起从欧翔聿的手中抢下酒瓶后，一左一右带着他走出了酒吧，蔡啸天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帮助叶卿将欧翔聿塞进车里后，两人一起扬长而去。
坐在出租车内，叶卿刚刚安顿好思绪有些模糊不清的欧翔聿，司机就询问他们目的地。
叶卿还未来得及开口，一边还兀自沉醉在酒精中的欧翔聿却嘟嘟囔囔地报出了地址，后面居然还跟上了两声近乎呢喃的“瑾歌”，将一旁的叶卿再度气得脸色发黑。
那司机也没多问，根据欧翔聿的地址前进。从欧翔聿报出来的地址就可以知道，那是有钱人的住宅区，所以他还是不要多问，快点赶过去比较好。
欧翔聿和叶卿在半个小时后到达了唐家大宅，当时的时间已经是十点多，唐家除了唐瑾歌还坐在客厅以外，别的人都进入房间休息去了。
听到门口传来动静，唐瑾歌青着脸，穿着睡衣拖鞋直接气哼哼走过去开门：“都几点了你还知道回来……你？”她话到一半卡住，因为叶卿正扶着醉醺醺的欧翔聿站在门口，错愕地和她对了个眼，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神情。
“他喝醉了……我送他回来。”叶卿没有多解释，本想将欧翔聿扶进唐家，却被唐瑾歌堵在了门口。
唐瑾歌面色阴郁，不由分说伸手接过欧翔聿，搀着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毫不客气得对叶卿说道：“没什么事情了，你回去吧。”说完，面色不爽地将欧翔聿往里面一带，顺手将门关了起来，把叶卿阻挡在了门外。
欧翔聿的神经其实一半迷醉一半还清醒，嗅到了唐瑾歌身上的清香，明白了自己现在依靠的人正是唐瑾歌，不知为何之前一直想要躲闪的心思此时荡然无存，只想要接近她，借着这难得的机会来靠近她，什么都不管……因此他什么都没说，装作自己已经醉了，靠在她瘦弱的肩膀上，被她带着往楼上走去。
唐瑾歌花费了大力气半拖半抱将欧翔聿弄上二楼，来到他的房间，大力地推开房门，打开灯，带着欧翔聿挪进去后……把他用力扔在床上。
欧翔聿没料到唐瑾歌会突然发狠，闷哼一声后，倒在床上站不起来，好不容易辗转了两番，从床上坐起来，努力撑起眼皮，看向靠墙而站的唐瑾歌，皱了皱眉，忍住脑袋隐隐的疼痛，他沙哑着声音问：“干什么……”
唐瑾歌双手抱胸，闻言后嗤笑一声，瞪大眼走上前，居高临下看着欧翔聿：“干什么？你说你想干什么？出去不说一声搞到现在才回来，而且居然是叶卿送你回来？”
“我也不知道叶卿为什么会……”欧翔聿按了按脑袋，站起身来。还好，步子不算太虚浮。
“算了吧，人家都送你回来了，你会不知道？”唐瑾歌猛地犯了一个白眼，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她大晚上在这里等着他，他和叶卿在一起卿卿我我么？唐瑾歌简直觉得她再继续站在这里和他说真是对牛弹琴，“拉倒吧，我不该这个时候来和你谈论这个问题！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我在你眼里也就是个路人甲，没什么不同吧？”
欧翔聿缓缓站起身走到唐瑾歌面前，迷蒙的眼神紧紧盯着她，低声询问：“你很生气？”
“生气什么？你喝成这样看得到我生气？你不是连叶卿都没看到吗？”唐瑾歌被欧翔聿气得不轻，不想再说下去，扭头就要走。
倏地，欧翔聿伸手抓住了唐瑾歌的手臂，劲道极大，一把将她拉回来摁在了墙壁上，同时另一只手一甩，将房间门关了起来，把她禁锢在自己的双臂之间，垂首凑近她，逼近她满面错愕、还带着茫然神情的面孔。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面颊上，氤氲着浓浓的酒精味道。
“你在干什么？放开我！”唐瑾歌居然有些慌乱，抬手撑在他的胸膛，想要将他推开，使了使劲却丝毫不起作用。
“你那么喜欢我吗？会因为我生气、开心……是不是？”欧翔聿俊雅的面容还带着淡淡的红晕，一点点向唐瑾歌逼近，将那红霞都传递到了她的脸上，看得他一阵沉醉。
唐瑾歌别开脸，依旧带着怒意，皱起眉，稳了稳心神后，她平静下来对上他闪烁着熠熠星光的眸子，平静道：“欧翔聿，既然你一直在避着我，为什么现在又突然靠近我？你真的以为是在办家家酒是吗？你爱来就来，你爱走就走，那我又是什么？”
欧翔聿垂下眼睑，轻声道：“你不是可有可无的。”
“那就请你好好对我！我甚至不知道在你心里我算什么？既然之前对我不冷不热的，那现在就不要借着酒精来对我撒疯……”
唐瑾歌再一次抬手想要推开他，谁知才一有动作，欧翔聿的动作却更快，迅速低下头，准确而深情地攫住她如玫瑰一般的唇瓣，滚烫的气息，铺天盖地朝着唐瑾歌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