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从来誓言无用

芷晴那一脸淡漠的神色看在荣宸眼里，莫名的有几分心疼。.不知怎么说，荣宸总觉得芷晴的那种冷淡，不是天性凉薄冷酷自私的那种冷淡，而是太重情，重到伤了心寒了意才有的冷淡，刻意地用冷漠的外衣将世人隔绝在外，却又在无意间忍不住在冷漠的外衣上打几个洞，试着接触，试着回应，小心翼翼。芷晴，你对我，大约是这种心态吧。

荣宸幽幽地深吸一口气：“你和祁清认识吗？”

芷晴转头看向他，嫣然一笑：“你很想知道？”

“嗯。”荣宸点点头，又开始油嘴滑舌，“既然有娶你做侯爷夫人的打算，自然要多多了解你。”

芷晴笑了笑：“告诉你也无妨，祁清是祁绾的哥哥，我是祁绾择定的传人。”

“祁绾的传人？”荣宸仔细琢磨着这话，“传言梁国皇后祁绾身后有神秘的江湖势力，莫非竟是真的？”

“很不幸，我还是这股江湖势力的首领。”芷晴好笑地看着荣宸，“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杀了我？”

“杀了你，你身后的势力找我算账怎么办？”荣宸着实对芷晴动不动就提死这事有怨念，“既然祁绾身后有如此势力，当年若是想脱身，想必也不难，她如何又会心甘情愿被梁帝挑断了手筋脚筋，惨死冷宫，难不成她也是自己找死？”

天下人都晓得梁后武艺高强，胆识过人，谋略无双，她若是有心，想个金蝉脱壳之计也是完全可行的，除了她自己想死，荣宸是想不到其他理由了。再看看坐在身边这位，也是许愿求死之人，莫非这神秘势力培养出来的都是些不想好好活着的人吗？

“若非她自己不想活，谁又能让她死。”芷晴自嘲地笑了笑，悠悠合上眼，出奇的平静。当年，她披甲上阵，匡扶梁国，把边境守得牢如铁桶，然而群臣却联名上奏说她身为皇后，擅自干政，独揽大权，目无圣上，罪不可赦。梁帝疑心骤起，一道圣旨就挑了她的手筋脚筋，将她打入冷宫。

芷晴至今依旧记得手筋脚筋被挑断那一刻，心里的麻木和苍凉。那个人曾说，朕的皇后举世无双，朕的天下，亦是皇后的天下，朕此生只钟情皇后一人，誓不负他。从来誓言无用，誓言再美好，终究抵不过现实的鲜血淋漓。

梁云笙，你为何不信我？我不在意你是否雄才大略，不在意你是否有帝王之才，也不在意你的三宫六院，我要的，只是，你信我。

不得圣宠，千古贤后。呵呵，活着的时候，是擅自干政扰乱朝纲的妖后，死了，反倒成了人人赞颂的贤后，真是可笑至极。

那时候，她是有脱身的良策，可心死如灰，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她那个时候，是真的想死，所以才会任凭梁帝处置。

芷晴的语气凉薄淡漠，荣宸望着她平静的容颜，有些不解，祁绾遭主猜忌，心灰意冷，一心求死，这能理解，那你呢，凤芷晴？你想死，又是为何？你的冷漠、疲惫和苍凉又是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