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故技重施愚情人
馒头猛然爆发出来的吼声振聋发聩，在寂静的院落中让枝头的树叶都飘摇着落了下来，所有人都被那吼叫声镇住了。.
但即使如此，他的吼声还是没能阻止滕瑾萱，蛊气汹涌，冲着滕雅芙就去了！
滕雅芙瞪大了眼睛，这已经是瑾萱第二次对自己出手，她却还是无力抵抗，眼睁睁地看着蛊气冲着自己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候，苏炆海猛地挡在了自己身前。
时间好像在那一瞬间凝固了，蛊气一丝不落地全部被苏炆海吸入，滕雅芙身体僵硬地站在苏炆海身后，眼前的一切好像是在梦魇中发生的一样，让她无法看清眼前的现实，想要将苏炆海推开，可是身体却一动都不能动，只有眼泪迅速从自己的眼角掉落出来，被泪水模糊了的视线眼睁睁地看着苏炆海全身无力地颤抖了一下便倒在了自己面前。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挣扎一样，横冲直撞，让苏炆海猛地呕出了一口黑血，他无奈地看着如此狼狈的自己，真是没想到居然第二次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滕雅芙猛地跪在了苏炆海身边死死抱着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我做这么多让我怎么还！”
她的声音是那样痛苦，好像将馒头的心撕裂了一样，可是现在的馒头站在滕雅芙对面却迈不动步子，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嘲笑着自己——不是爱她么？不是很爱很爱么？为什么到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任何动作？不是说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什么都愿意豁出去么？那么现在呢？眼睁睁地看着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却是被憋得男人救了她，难道不觉得自己又可笑又可悲么！
但是滕雅芙现在根本顾不上去注意馒头脸上痛苦的表情，她只是看着苏炆海，看着他微弱地喘息着，呼吸好像随时都会停止一样，他的手无力地缓缓举起来攀上了滕雅芙的脸颊，“真是的，看样子我这辈子注定要为你死一次才行！”
一听到这话，滕雅芙猛烈摇头，头发也散落下来，她连滚带爬地来到了滕瑾萱面前抓着她的手和裙角，“瑾萱，姐姐求求你，解了他的蛊好么？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想要什么？”瑾萱不慌不忙地说着，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姐姐知道我想要什么？换句话说，姐姐觉得自己现在还能给我什么？”
“瑾萱！”滕雅芙第一次如此严厉地喊着瑾萱的名字，“你够了没有？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滕瑾萱厌恶地推开了滕雅芙的手，“好了，都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太迟了！”
看到她那样子，雅芙咬着下唇，猛地在地上磕起了头，苏炆海在身后痛苦地喊着她的名字，“雅芙，不要这样！住手！”
可是滕雅芙对他的喊声充耳不闻，固执地一下一下给瑾萱磕着头，“只要你答应解蛊，不管你想怎么样都行，我愿意伺候你一辈子还不行么？”
就在滕瑾萱饶有趣味地看着滕雅芙时，馒头猛地按住了她的肩膀，“解蛊。.”
只有两个字，简单沉稳，却让人无法抗拒，滕瑾萱不愿意妥协，她不肯相信到了这个时候这个男人还会这样帮助姐姐，但是馒头脸上的表情毋庸置疑。
滕瑾萱想到这里心中就涌上了一阵愤恨，上天为什么对自己如此不公平，她滕雅芙从小就是族长，面前的两个男人为她可以不要生命不要尊严，而自己呢？难道自己就这样让人讨厌么？
就在瑾萱别过头去憋气的时候，馒头的手紧紧地捏着自己的下巴，好像要将下巴捏碎一样，逼迫着滕瑾萱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着馒头，他冷冷地看着自己，只说了两个字。
“解蛊。”
滕瑾萱怒气冲冲地看着馒头，可是还没等自己说什么，馒头的手已经锁住了自己的喉咙，用力颇大，自己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看到馒头如此对待着瑾萱，滕雅芙还是有些不忍心，她拉着馒头的衣袖，“不要这样！”
瑾萱挥起手来一耳光打在了滕雅芙的脸上，“不用你在这里装好人！真叫人恶心！”
“我……”雅芙已经没有力气去追问瑾萱为何对自己如此讨厌，她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疼着，好像不是挨了一巴掌，而是被钉板打了一掌一样，疼痛难忍，更多的疼痛还是来自自己的心里，她咬着嘴唇，“不管你怎么恨我怎么讨厌我，瑾萱，我求求你了，解了苏炆海的蛊好么？”
“好了，”瑾萱冷冷地看着地上的苏炆海，“他中的是失心蛊，不会死的。”
失心蛊？滕雅芙听到这个名字觉得好像很熟悉，但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失心蛊？”
滕瑾萱冷笑一声，“亏你还是族长，难道连什么是失心蛊都不知道么？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好好去研究一下吧。”
话音刚落，滕瑾萱愤恨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地上的苏炆海，滕雅芙和铁锤小心翼翼地将他扶了起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滕雅芙紧张地看着苏炆海，生怕他再出什么问题。
苏炆海勉强地笑了笑，“好啦好啦，她不是说我不会死的么，你怕什么，傻丫头。”
听到他如此亲昵地喊着自己，滕雅芙的泪水又止不住地流着，“苏炆海，对不起……”
“好了，”苏炆海伸出手来轻轻地摸着滕雅芙的额头，她这才想到了疼，是刚刚自己磕头的时候太用力，额头都破了，“傻丫头，以后不许做这种事情了，你这个笨蛋！”
滕雅芙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着，痛苦地点了点头嘴上却并没有反驳。
如果下次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也还是会这样做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让你离开这个世界，不管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直到现在，滕雅芙也说不清楚自己对苏炆海的感情到底是爱慕还是内疚，只是觉得心中阵阵的难受。
“校，”铁锤用力扶着苏炆海，“你现在要怎么办？我送你回家吧？”
苏炆海点点头，“那就要麻烦颛孙大哥了。”说着，苏炆海扭过头来拉着滕雅芙的手，撒娇一样说着，“你也一起去好不好？”
滕雅芙面露难色，让自己去苏炆海的家里，以前还真是不敢相信，更何况现在还是这样的诚，仓促不说，苏炆海是因为自己受伤的，这样的情况下过去会不会被讨厌呢？“我……”
“好啦，”苏炆海像是个耍赖的孝子，椅着手中滕雅芙的小爪子，“跟我去吧去吧，我现在都因为你受伤了，你当然要补偿我！”
被苏炆海软磨硬泡了一阵子，滕雅芙只好答应他的要求，跟着铁锤和苏炆海准备回家。
他们就从馒头的身边，擦肩而过，一句话都没有说。
在此之前，苏炆海从未感觉到这所宅子是如此空旷，原来不是有多少多少下人就能热闹起来，而是自己在乎的人都不在，不管是滕雅芙还是铁锤，他们一旦离开，这所宅子里就完全没有了生气。
就好像不想交谈的人说给自己的话，不管说多少也都跟空气一样不痛不痒，可是在乎的人只要一个表情，就能让自己的心里被触动异常。
馒头苦笑了一声，颓然地坐在回廊上，记得以前自己曾经多少次徘徊在这个门口，想要和滕雅芙说话，可是却迟疑好久都不敢开口，现在的馒头前所未有地后悔着，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那样做的话，滕雅芙也许早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救苏炆海的话，她和他也不会有如此牢不可破的感情，让自己连插足的机会都没有；又或者，如果当时滕雅芙回到湘西的时候自己也去陪伴着……
馒头有着太多太多值得后悔的借口，可是他心里也非常清楚，不管怎样，自己都没有机会退回去了。
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狠狠抽上自己一个耳光才好。
风静静地吹着，一片落叶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馒头的头顶，他却没有管。
至少那片叶子落在头顶还能让自己感觉到好像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些东西可以碰触到自己的，并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无从碰触，好像自己是存活在世界上的一个独立体一样。
馒头长叹了口气，自始至终自己总是那么偏执，比如现在，他才终于承认了自己其实做错了好多，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在自作自受，想到这一点他就觉得痛苦无以复加，他输了，失败于自己的愚蠢上，这是永远都无法挽回的错误。
缓缓地站起身，馒头从未感觉到如此无力，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上天没有给自己一个答案，自己没奢求上天能给自己一条退回去的路，可上天也没有指给自己一条可以走去的方向。
站在亭廊中，馒头是这样寂寞，他伸出自己的手来，以前以为什么都可以得到的这双手现在显得如此无力。
不，就算如此还是没办法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