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上头仪式
房门一开，秋意的脸撞进了白郁尘的视线当中，他惊恐的后退。.
“殿主命令我来监督公子洗漱。”秋意进门之后用余光打量白郁尘，她对白郁尘的第一印象很差，感觉对方比她想象当中还要弱很多。
从这冷淡的态度里不难看出，秋意对白郁尘很不满意。
白郁尘一怔，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后退的姿势，他的眉梢微拧，满眼警惕。
试问一句，还有什么能比人的真实反映更容易取得他人信任？
白郁尘不似拂渊那样擅于伪装，也不似姬月那样能够将情绪控制的恰到好处，面对这样的情形，没有经过预演的他只要将自己一切情绪都挂在脸上就可以了！
老实说，秋意并不喜欢弱宅不是她看故意看低，而是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
看到白郁尘这如同受惊小鹿一般的眼神，她就没有想要和他交流的了！
人人都崇拜强宅秋意也是一样，初进离水殿时，关于青钊和锻云的传言就一直在她耳边回响，那个时候还没有叛主一说，她也只是一个混在底层的侍女，那时的她对秋蝉羡慕极了……算了，这些都数去的事情了，唉，眨眼间就变成了沧海桑田，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只知道羡慕的小侍女了，过去虽然没有多美好却值得怀念。
白郁尘眼睁睁看着侍女们步调一致的走进屋子，齐刷刷站成排，一排七个人，共站了五排，最后形成一支整齐队伍。
秋意站在队伍的左侧，挨着门。
接着，她绕着队伍走了一圈，嘴唇张张合合，像是在计算着什么。.“喜服，三十五套，公子可凭自己喜好随意挑选。”说完，她重新站回原位，两手交叠置于腹部，脑袋半低，等待着白郁尘答话。
白郁尘沉默着，选择冷漠以对。
秋意等不到他做出反应，感觉周遭气氛很僵硬，索性走上去开始介绍。
“这件喜服下摆的绣样选用的是牡丹图，肩部则是用祥云点缀。牡丹富贵，祥云吉利，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讲就是寓意好。”秋意拿起托盘上的喜服，放到侍女身上比了一下又将下摆拿起。一系列事情做完，她将托盘摆到桌子上。
白郁尘抬眼看了下那身喜服，别过头看向别处。
秋意抿了下唇，抬脚迈出一步，将托盘中的喜服拿过，抽出布料看了下说：“这一套则是在牡丹图的基础上加了凤鸟于蝴蝶，前后两件样式没有太大改动，除了花样。”话音一落，秋意自作主张般将手里的喜服挂在白郁尘身上比了下，提出建议：“这件和殿主的凤冠霞帔很配，我建议你去试一试。”
“我一套都不喜欢！”白郁尘挥手一推把面前的喜服打翻在地。
秋意手快，急忙接住了快要沾地的喜服。
秋意小心翼翼地将掉在地上的金簪捡起，放回原位，长舒一口气缓缓道：“喜服是离水殿的绣娘们一针一线缝制而成，不管是金线还是点缀，每一种料子都是从人界运回来的！上百位绣娘，不眠不休的赶制，殿主怜惜你，不想让你委屈，短短两日能完成这诺达的工程，你应该感激。”
虽然占了殿主身边人的身份，但终究是个炉鼎，他可以任性却没资格撒泼。
白郁尘接过香，对着龟婆婆说：“修行本是逆天，这香就算走个过场，拜就不必了！”
龟婆婆点了点头，对白郁尘的任性举动很是包容，将凳子拉开拍了拍，拿过镜台上的红木梳准备给他梳发。
白郁尘乖乖坐到凳子上，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镜子，他是在镜子观察站在自己身后的老人。
龟婆婆拿着红木梳给他梳理着乱糟糟的头发，手突然一顿说：“孩子啊，你和秋离水这丫头可是我们妖界里边第二对人妖结合且大肆办婚礼的小情侣儿。”白郁尘愣了下，对龟婆婆口中第一对感到好奇：“第一对是谁？”
“第一对儿可厉害咯……人家可是和一位仙界的仙女儿两情相悦走到一起，最后还在妖界举办了婚礼！不过，那一对儿小情侣当年可没你们这么幸福。”说着说着，龟婆婆眉眼之间透露出淡淡的骄傲，可说到最后，骄傲都变成了惋惜。
白郁尘有些不解，都走到一起了为什么还要觉得惋惜？话说回来，这个世界真会被仙人光顾吗？白郁尘疑惑了，这里并非仙界，千年都没有人成功飞升，怎会有仙女的存在呢！
龟婆婆好似没有发现白郁尘在困惑一样，反而自顾自地说道：“人妖结合本就不被看好，偏偏对方还是一仙一妖！仙界的仙女儿们是不能和妖结合的，最后两个人也是经历了重重磨难才走到一起，苦尽甘来，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个结局也是好的……”
白郁尘皱着眉头，老人感慨般的话语里带着的祝福之意。
能抵得住两界的压力，这得要多大的勇气？
这种生死相许的爱恋他很是羡慕，可若换做是他，定没有那样的勇气和毅力！
苦尽甘来，想那一仙一妖定数上了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一对有情之人走到一起肯定比他想象当中还要艰难罢！
可惜的是，他和秋离水这抽礼注定是一场闹剧。
“一梳梳到尾。”
龟婆婆对人界的婚礼仪式也是了解的，她手中红木梳从白郁尘的头顶一直梳到发梢。
“二梳梳到白发……”龟婆婆的话音未落，手便被白郁尘按住了，只听白郁尘用那种略带压抑的语气说：“不必梳了。”他可不想和那妖女白发齐眉！
龟婆婆以为白郁尘是在紧张，对他的无力举动也是一笑而过，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安慰道：“人呐，这样的婚礼一生只有一次，要珍惜才是啊！”说完，她开始梳第三下，并扬声道：“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半妖生来就会被排挤。”白郁尘想起之前拂渊的遭遇，有些同情他。
龟婆婆一愣，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儿似得脸色有些不好，但很快又笑着说：“妖界其实不兴这个，只不过是你们人类都这么讲，好兆头嘛！”人和妖结合生出来的孩子大部分都是半妖，万年前那对儿有情人结合，生出来的孩子也是跟着遭了不少罪哟！
白郁尘低着脑袋，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让他心情低落。
就在这时，龟婆婆的声音再次响起：“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龟婆婆放下手中的红木梳，意味着上头仪式完成。
白郁尘侧眸，透过窗户扫了眼窗外高挂着的月亮，妖界的夜晚很长，这个时候的月亮还没有完全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