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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素衣,为什么是你?

梅长歌此举,又何尝不是在冒险?

她赌的是卢琳对完美的苛求和执念,是否足以帮助她扭转乾坤。.

从性格上看,卢琳属于典型的处女座人格,这其实和生辰八字没有太大的关系,它代表的某一类人。

他们谦虚、喜欢整洁、处事小心、头脑清晰而分析能力极强,但因为对自己要求太高,以至于有些吹毛求疵,他们多愁善感,且容易小题大做,往往十分看重细枝末节,从而忽略了大局。

如今卢琳和梅长歌的关系,是天然的敌对关系,无论是为了清河卢氏,还是为了她自己,势必都会希望能打一个漂漂亮亮的大胜仗。

在这种势在必得形势的推波助澜下,卢琳更容易加深自身性格中的弱势,以求孤注一掷的达到最佳效果。

这场博弈,从一开始,走的便是心理战的路数,这也正是梅长歌的强项所在。

果然,卢琳在经历了短暂的犹豫和纠结之后,确实如同梅长歌所预想的那样,选择了反方观点。

她不仅要赢,而且要赢得完美无瑕疵。

在历经了最初的几轮混战后,梅长歌提出了一个崭新的商战理论,她认为,商行的本质,是大和平时代背景下,各国展现军事手段的主要方式,而非满足人们的需要和需求。

“自由的商品流通,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梅长歌站在台上,游目四周,不期然的,望见了众人惊诧茫然的目光。

很好,因为这意味着,梅长歌终于反客为主,彻底主导了这场辩论会的走向和局势。

“比如说,如今纵横京都的锦云坊,在其发展过程中,便运用了游击战的策略。”

猛然听见“锦云坊”三字,一直昏昏沉沉,似醒非醒的松柏先生,随即睁开了眼睛,定定的看向梅长歌,神情颇为复杂。.

“在场的诸位,或许知道,锦云坊之前,京都曾有一家名为锦瑟的成衣铺子,走的原也是现在锦云坊的路子。”

“两者主要的服务对象,都是高端人群,换句话说,就是专做达官贵人的生意。”梅长歌一边晃晃悠悠的踱着步子,一边沉声说道,“锦云坊作为后起之秀,以其专业和专一的服务理念,迅速拓展了市场,很快便成为,能够与锦瑟势均力敌的竞争对手。”

“请大家仔细想一想,这和战场上两军对阵,又有什么区别?”

对卢琳而言,商战这一理念,是完全陌生的,她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于是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打算静观其变。

“锦云坊长期专注于服饰行业,其生产经营范围,主要其中在,服饰、成衣、首饰、鞋子,而锦瑟则不然。它的经营范围十分宽泛,甚至包括养蚕缫丝,挑染织布,看似面面俱到,实则是最大的败笔。”

“我们从未听说,有哪家商行因为把力量集中在很小的方向上而衰败,相反,我们却常常听到有的商行因为过度扩张而分裂。还有很多的商行,在过大的地理范围上,投入了太多的商品,以至于后继无力。”

“在战场上,领军的将领通常不会做出分散兵力的决定,而会集中攻陷某个城池,甚至于某一处军事要塞。”

“这与商战的理念,又是不谋而合的。”

随着梅长歌的辩词层层铺展开来,围观群众的神色,大多逐渐变得凝重,他们开始聚精会神的凝听着梅长歌的讲话,并频频点头,以示赞同。

“其次,锦云坊在关于地理游击战方面,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锦云坊专攻京城,世族巨贾云集之地,锦瑟却贪多而不精,但凡有钱人的生意,都想做。”

“事实上,我们知道,世族作为一个比较特殊的群体,他们在引领服饰走向方面,往往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梅长歌眉飞色舞,绘声绘色的说道,“我记得,年初的时候,太子妃就穿过一套水墨色的衣服,很快便成为京都女子争相效仿的对象。”

“这股风潮,甚至蔓延到了临近的城镇,继而为锦云坊带来了源源不断的生意和极高的利润。”

“可锦瑟呢?虽然现在可能已经不太有人能记得,京都当年,也曾有过这样一座赫赫有名的成衣坊,但我相信,在座的,肯定有人会记得,当初锦瑟的经营模式。”

“锦瑟的老板,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他要把锦瑟开遍大秦的每一个州郡。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锦瑟将不再独特,不再具有世族子弟所标榜的那种独一无二的特性。”

“因此,锦瑟的顾客流失,成为必然。”

“而在战场上,我方战线看上去稳步推进,实际上,只要丢失了最重要的那一个,便可能节节败退,直至一溃千里。这个时候,如何权衡利弊,趋利避害,就成为指挥官们的主要责任。”

“如此,谁还能说,商场,不是战场?”梅长歌说到此处,稍稍提高音量,总结道。

梅长歌此番辩论,技惊四座,多少还是有些投机取巧了。

她的辩词,在逻辑上,并不见得比卢琳更为缜密,主要胜在观点太过新颖,简直闻所未闻,所以占了极大的便宜。

卢琳辩无可辩,最后只能弃子认输,将最后的希望,全然寄托在松柏先生的身上。

规则上说的清楚,场上最后一人为胜者,然而仅此而已。

至于松柏先生收徒弟的事情,最终还是要看他老人家自己的意思,毕竟谁也不敢越俎代庖。

既然尘埃已经落定,大家遂握手言和,摆出一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模样。

任凭心中波涛汹涌,面上总也是淡淡的。

梅长歌居高临下的站在台上往下望,她觉得众人望向她的眼神中,多了些许疑惑和迷茫,他们似乎不敢相信,一个从来默默无闻的女子,竟这般突如其来的,发出如此耀眼夺目的光芒。

她看见,迎着绚烂阳光的方向,突然跌跌撞撞的闯进了一个人,就像是误入凡间的天使,忧伤而决绝。

“素衣,你……”梅长歌连忙上前,紧紧的扶住素衣的身体,她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生出了一丝胆怯,仿佛怀中抱着的,不是那个曾与她同生共死的素衣,而是另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你怎么了?”

话音未落,寒光闪现,一柄锋利的匕首擦着梅长歌的心脏刺入她的胸腔,令她温润的嗓音,陡然变调,“素衣,为什么,是你?”

我千防万防,从未防过你,到头来,却偏偏是你,给了我最致命的一击。

周围一片惊呼,透过满是血色的帘幕,梅长歌看见众人涌上来,将素衣团团围住,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叹息,便颓然倒下,仿若坠在云端。

再次睁眼,已是十天之后。

梅长歌伤得虽重,但运气极好,匕首没有淬毒,离心脏也还有一点距离,再加上救治及时,太医院的几位老御医,几乎都彻夜不眠的守在她身旁。清河卢氏那边,又异常好心的派人送来了止血的灵药。

总之,在各方努力下,经历了整整十天的惊心动魄和鸡飞狗跳之后,梅长歌的命,终于算是保住了。

“素衣尚在牢中。”楚青澜眨了眨眼睛,凑到梅长歌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赢了,松柏已经答应收你为徒,并且昭告天下了。”

寥寥几句,将连日种种,一一道破,只是,便连梅长歌自己也没想到,她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个。

“你也赢了。”梅长歌扯着唇角,艰难的露出一个笑脸,冲楚青澜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我要见叶缺,我有话问他。”

当日素衣走时,梅长歌命叶缺暗中保护,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怕除了素衣本人,叶缺才是最清楚的那一个。

她不信素衣会背叛她,否则那一刀,当时便会直奔心脏而去,她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活下来的机会。

“那样的距离,那样的时机,绝不可能会失手。”梅长歌握着楚青澜的手,急急地解释道。

楚青澜点点头,安抚道,“我知道,可素衣当众伤人,也是事实。你先休息,等你养好了伤,我们再慢慢谋划。”

“来不及的。”梅长歌挣扎着想要起身,“记忆,会产生偏差,我现在就要见叶缺。”

梅长歌性子最是执拗,若当真发起脾气来,那是谁也别想拦得住的。

楚青澜生怕他如果再拦着不让,梅长歌一时气急,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会像小溪似的哗哗流淌,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说道,“查归查,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床上,我去把人给你叫进来,这总行了吧。”

自那日梅长歌受伤昏迷之后,叶缺始终不肯放过自己,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让她遭此大难,于是一直跪在院中,折磨自己。

楚青澜拦他不住,心中多少有些不快,索性由着他去了,可眼下见他形容枯槁,气若游丝的样子,又不免感到无奈。

“长歌醒了,她想要见你。”

“真的?”叶缺一脸狂喜,摇椅晃的站起身,却因身体疲软,双腿乏力而栽倒在地。

“你该不会是想这个鬼样子,就去见长歌吧。”楚青澜长叹一声,到底还是扶他起来,沉声说道,“把自己弄干净了再去,免得吓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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