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白家逼婚

“主子,您没事吧?”

花瑶关切地问道。.

我心跳极快,捂着心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半晌才抬起眼帘来,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扫视。

正屋里一如从前,灯火明亮,哪里有什么霍姨娘的影子?

“我怎么了?”

花瑶俏脸上闪过愧色,“是我疏忽了,叫那新魂钻了空子。”

见我以眼神询问,便道:“那个是新鬼,临死前怨气太大,便在侯府里徘徊不能离开。但这种鬼魂。一般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只是这个不知为何,不但不弱,竟然还有了制造梦魇的能力。”

梦魇么?

霍姨娘就这么恨我?

“她害我在先,老夫人下令杖毙她在后,怎么倒把账算在了我的头上?”简直没了天理。

“这些脏东西,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啊。”花瑶似模似样地叹道,“所谓的神鬼怕恶人。老夫人下令杖毙她,她死前,便会对老夫人有着一种惧意,哪怕变成了鬼魂,这种惧意也是不会减去分毫的。甚至,会越来越害怕。就如有的人,生前欠下了债,那么鬼魂所怕的就是债主;若是被人所杀,那么杀他的人越是残忍,他便是越怕。”

花瑶眨眨眼,“主子就是太过良善了。”

敢情,霍姨娘这是欺软怕硬。才找上了我!

果然这人是不能做好人么!

“她呢!”我怒问。

花瑶指了指我的胸口。

我睁大眼,又是他们?

花瑶点头,“我能感应到,两位小主人,婴魂是愈发地强大了。”

“他们……把霍姨娘的鬼魂怎么了?”

花瑶笑眯眯道:“收了。”

“收了?”我大惊,收了。是个什么意思?

花瑶便好心地解释,“就是收进了玉坠里,同化为了小主人们的能量。”

这……我掩口,皱起了眉。

这意思,难道是说,那两个婴魂,将霍姨娘的鬼魂当成了养料?

我握住了那枚玉坠,那上边还有微微的余热。但与我手心的肌肤相接,却像是能够将我灼伤一般。

“主子,这玉坠里本就有……有前边主子的精魂,小主人们在里边被这精魂温养,以后心思和行事像先主子,本就是再正常不过了。况且,这又不是什么邪修,只不过是清理了不该存在的恶魂,不知道会救多少人呢,这是功德来着!”

听了她理所应当的话,我竟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了。.

花瑶恐我心里不自在,便又加了一句,“他们好了,先主人也会跟着受益的。主子,你莫要纠结,这呀都是那恶魂从前作孽太重,才有这样魂飞魄散的下场。”

我点点头,“若是这么说来,倒是叫我好受了好些。”

掠过了死后扔在作死,并且把自己作到了死的不能再死的霍姨娘,日子便又不咸不淡地过了几天。

转眼间,便到了三月里。

这一天,侯府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翰林院掌院陈大人的夫人。

翰林院清贵,里头的人无不是饱读诗书之辈,个个儿都清高的要命。平日里,最是不愿意与勋贵人家交往,以免被沾染了俗气。

这陈夫人突然上门,又是所为何事呢?

老夫人虽然疑惑,也还是叫人赶紧请了进来。又因为平日里最是讲究排场。二夫人虽然已经大好了被放出来,然而身边只站着这么一个终究觉得有些不够,又把我和沐灵萱沐灵兰叫了过去。沐灵语额头上外伤已经好了,然而却留下了一道很是清晰的伤痕。就这样,也戴了面纱被叫出来。

陈夫人是位四十出头的女子,容貌不算出挑。容长脸,秀眉细眼,薄薄的嘴唇,看着便是个能言善道的。

彼此见了礼,落座后上了茶,陈夫人先不说来意。略有些凌厉的眼神先在我们身上扫了一回,才笑道:“老夫人好福气,有这样几个如花似玉的孙女儿。”

这话一出口,老夫人便笑了。这,竟是要与我们几个中的谁提亲的意思么?

连忙谦逊道:“夫人过奖了。她们姐妹不过是蒲柳之姿,不过好在性子都是好的,常伴我膝下,也叫我很是欢喜的。”

陈夫人点头,便笑道:“老夫人太过谦虚了。今日妾身来的唐突,正是有话要与您商量。您看,是不是叫她们小姐妹先行回避一下?”

话虽然说的客气,然而却叫人听着不舒服。

有什么话不好叫女孩儿听见,也该是老夫人或者二夫人这做主人的开口。她一个客人,又怎能越俎代庖?

老夫人脸上笑意便有些收敛了,眉眼间闪过怒色。

毕竟她是一品的侯府老封君,而翰林院掌院听着好,只不过是个从二品的穷官,这从二品的诰命。凭什么在她跟前拿大?

因此便对着我们笑道:“你们到暖阁里去说话。”

陈夫人垂眸,嘴角挑起不屑。

我也很想知道她来到这里,是有什么事情。便起身,“我们告退了。”

“县主请自便。”陈夫人很显然,也没将我这个半路来的县主放在眼里,淡淡说了一句。

我暗中摇了摇头。也不知道那陈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我却知道,这位陈夫人如此目下无尘的做派,绝对是不会有什么好人缘的。

避到了暖阁里,沐灵兰和沐灵语都做到了窗前的桌子边。

沐灵兰偷眼看着沐灵语,也不敢与她说话。

雪白的面纱遮住了沐灵语的大半张脸,从我站着的角度看去,只能瞧见她尖俏白皙的下巴。其余的,则被那面纱在遮住了,朦朦胧胧的。

面纱质地极好,既能叫人隐隐约约地看到她秀美娇俏的五官,又巧妙地遮住了那道寸许长的疤痕。

不过自从受伤后,沐灵语的性子也稳重了许多。她托着腮看向院子里开得绚烂的春花。也不说话。侧面看去,身着娇黄色春衫的少女,带着浅浅淡淡的哀愁,静静坐在那里,便如水墨里走出的仕女般美好。

饶是她在几个侯府女孩儿里容貌算是最寻常的,此刻身上的静美气质,也叫人看了移不开目光。

沐灵萱哼了一声,显然是看不惯沐灵语这般的作态。

她低声嘟哝:“装模作样。”

随即便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暖阁门口,侧着脸贴在门帘子上,听着外头的声音。

其实,老夫人就在外边正屋待客,与这暖阁。不过是隔了道帘子和一扇屏风,声音哪里搁得住?

清清楚楚地,便传了进来。

“老夫人,我今日也是受人所托,有件事还要问问您的意思。”

陈夫人含笑的声音响起。

随后,便是老夫人:“夫人请讲。”

“那么,妾身便直说了。”

陈夫人道,“说起来,这事情与我们府里本无半点的干系。只是,我家老爷,与白尚书,与您府上的侯爷,都是认识的。说句是好友,也算是使得。”

“咦?”沐灵萱面上露出诧异之色,回头对我小声道,“大姐姐,她兜什么圈子?”

我摇摇头,示意她继续听。

“您知道,白尚书只有蓉蓉一个女儿,虽然一时气恼她做了那等有辱家门的事情,将她逐出了家门。然而到底是血脉至亲,哪里能真的就断了情分呢?蓉蓉死了,白尚书和白夫人一夜白头,多少的心痛!”

“夫人有话便请直说,不必绕圈子了。”老夫人冷声道。

陈夫人便笑了起来,“老夫人是爽快人,那妾身便直说了。”

“人死如灯灭,蓉蓉千般不是,她死了,也就过去了。只是对于白大人夫妻两个来说,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怜惜女儿死后没有个名分,日后竟连个香火都不能享,更是心如刀绞。因此,白夫人托我过来带话。”

“什么话?”

我心里便有了些不大妙的预感。

果然,陈夫人继续说道:“白家的意思,若是沐侯爷能够以正室之礼,叫蓉蓉下葬,那么两家,便化干戈为玉帛。自此后,以姻亲名分来往。”

“欺人太甚!”

老夫人气得砸了手里的杯盏!

她拍着桌子吼道:“白蓉蓉那贱人,立身不端。甚至怀了野种攀扯我的儿子,叫京城里多少的人看了我沐家的笑话。她死了,我赏她一副薄棺材叫她不至于被野狗啃了,已经是天大的宽容!以正室礼进沐家祖坟?简直是做梦!”

说到这里连声咳嗽了起来。

就听到二夫人慌乱地劝着:“母亲息怒啊!”

“老夫人且先别说的这么绝。”陈夫人不悦道,“愿不愿意,也是在你们两家。不过妾身要劝老夫人一句。那日了尘所说的,无凭无据。且了尘当日便死在了刑部大牢里,谁又能继续追究去不成?蓉蓉,自然是清白的。我说句不好听的,便是真有其事,是活人重要,还是个死名声重要呢?如今朝中,日日有御史弹劾沐侯爷和沐二老爷,所为何来呢?白尚书乃是状元出身,天下读书人的榜样,又进过翰林,主持过春闱。弟子遍布朝中。您说,他心爱的女儿死了,竟连个好听点儿的名分都没有,那些学生们,谁不要替老师出一口气呢对不对?”

“话反过来说,若是有了这门姻亲。横竖蓉蓉也没了,碍不着沐侯爷再娶贤妻,何乐而不为?多了一门助力,沐侯爷以后的仕途,岂不是更加前途无量些?我的老夫人,您可仔细想想,妾身说的,可是不是个道理呢?”

二更,今天到这里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