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醉香楼内，偌大的厅里搭起一座高高的平台，台下人头涌涌，从迎春阁的二楼透过醉香楼的窗扉，门，仍可看得清楚。

醉香楼厅里，台下乱哄哄的，唯独二三楼的冷冷清清，重重仆人家丁把守在各楼梯口，防止闲人冲上二三楼凭栏观看表演，坏了富商公子哥儿的雅兴，此外，二楼三楼的厢房外通道里，专门设有酒桌供厢房的人观看表演。

“各位各位，”台上，两个半老徐娘婀娜多姿的站住，用精致手绢掩嘴浅笑，没错，这两个正是醉香楼的老鸨，穿艳红的是醉香楼的窦老鸨，穿深红的是迎春阁的柳老鸨，此刻，两人满脸春风，眼帘之间，风韵流转，据闻，这两个老鸨前身就是两大青楼的红极一时的名妓，后退居幕后，当起了老鸨。

喧闹的醉香楼霎时静了下来，人人目不转睛看着两老鸨，竖起耳朵细听。

“想必各位也知道今晚的主题了，说了这么多年，老鸨我也懒得说了。”台下纷纷有人偷笑，不就是借两大名妓比才艺之名，好让你们醉香楼和迎春阁再狠狠地赚一笔！的确，这才是两大青楼的最终目的，可偏偏就是有人买账，而且还不少人！这京城什么都多，色胚更是居全国之首！

“不过，”迎春阁的柳老鸨一开口，碎碎的低声顿时没了，众人竖起耳朵想听听这柳老鸨究竟想说什么，“今年有点特别，就是我家墨玉想从诸位之中挑选一位，共度良宵！”

一下子，醉香楼轰然大作，沸腾声彼起此落。京城人皆知，迎春阁当红头牌墨玉身价不菲，芙蓉帐内度春宵，销魂一刻值千金。素日里，墨玉甚少接客，今天为何许下如此诺言？

很明显，站在柳老鸨旁的醉香楼窦老鸨一震，没想到柳老鸨出此一着，现在，醉香楼虽没有输阵，但已经输了声势了。

窦老鸨微微侧身，眉梢动一动。柳老鸨稍稍莞尔一笑，睚眦处流露出一丝得意。当年，两人同为名妓时，便暗中较劲，现在，更是斗个你死我活。要不是看在两大名妓同台争艳，带来丰厚的利润，两老鸨不可能站在同一个台上！

“是不是不用付费？”倏忽，台下某一登徒浪子扯大嗓门冲着台上喊。顿时，整个醉香楼陷入一片狂笑中。

柳老鸨微微一笑，当年的名妓风韵仍存，倾倒半个醉香楼。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整个醉香楼再一次陷入疯狂状态，连窦老鸨也不禁有几分惊讶。好不容易静下来了，片刻，又热闹起来。

“各位，各位，请安静，安静！”窦老鸨扯开嗓子，试图控制场面。二楼通道里，一名公子手上拿着一杯酒，凭栏茗酒，看着台上的两老鸨。不是谁，正是柳如寒。

“现在，有请我们醉香楼的翩翩！”

突然，嘈杂声停了。众人瞪大眼睛，往台上看。乐师鸣乐，清如泉水，透如冰的乐声渐起，琵琶声独领风骚，声时如玉珠落盘，时如山泉鸣幽谷，时而黄莺游花间，千变万化，幽雅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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