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睹物思人

回家的路上，路过一家衣店的橱窗，文岚止步，怔怔的望着。

顺着她目光的方向，林素汐看到一套男装，咖啡色的毛衣配着一个围巾，没什么觉得奇怪的，真的很普通，可母亲却看得入神，几乎要掉下泪来，转念一想，还有什么男装可以令她的母亲如此伤心呢？

林素汐忍不追着母亲的肩膀，低声地问道，“妈，我们进去看看吧。”

文岚伤心地看向林素汐，轻轻地点了点头。

同样的搭配，林孝肃也曾经穿过，文岚深深的记得，有关他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像一个烙印般清清楚楚地刻在她的回忆里。在这样一个家家团圆，户户相聚的时刻，她怎么能不感到心痛呢？暂且，由着自己的性子一回，自欺欺人一回，对着这件衣服怀念他一会儿，就好像，他还在她们母女二人的身边，看着她们笑，看着她们哭，看着她们失望，看着她们又充满希望的神情一样。

文岚握着那件毛衣，眼泪一大颗一大颗地往下掉，林素汐在身后看着难过，但是，她什么也做不了。每每母亲想起父亲的时候，她的安慰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她很无助，而她的母亲，依然很无助。

文岚捧着那条普普通通围巾，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小心，低声地啜泣，“你爸爸发生车祸，出事的那年，我亲手为他织了这样一条围巾，可是，我织围巾的时候是夏天，用不到围巾，他还没有来得及围，就这样离开我们了，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根本就不该织那条围巾，他觉得那条围巾如捆绳一样，限制了他的自由，所以，为了不失去自由，他用死亡来惩罚我，对不对？是的，一定是这样，为了避免如此，他避免了一切开始，还没碰过这条围巾，就离开我们了……”她自言自语，低低地啜泣，心痛如绞。

林素汐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她从来都不知道，父亲的离开，是因为车祸，她更加不知道，母亲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上前一步，紧紧地抱着她的母亲，急忙说，“妈，你不要这样，爸爸的死，是意外，只是意外，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这样说，怎么对得起爸爸对你的一往情深呢？这条围巾，你自己也说过啦，是在夏天织的，哪儿有人会在夏天戴围巾呢？是不是？妈，这么多年了，你都没有从爸爸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你时时刻刻念着他，每时每秒想着他，无时无刻记挂他，这样强烈的爱，我相信，就算爸爸在天上，他也会深有体会！”林素汐松开文岚，两个人泪眼相望，她继续说，“妈，十八年了！这十八年来，你从来都是为爸爸活，为我而活，如果你真的爱我们，请你为自己活，好不好？我相信，爸爸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如果他知道你为他夜夜掉泪，他会心痛死的！”

文岚一怔，说不出话来。

这时，同一家店，进来了一家三口，家和人睦。

男主人声音爽朗，高兴的说，“小姑娘，麻烦你把那件衣服拿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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