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睿智的阻击

四条汉子发现站在面前拦住他们的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便放下心来,心想,不必和他计较,去上房帮助田厂卫捉凶犯吧。

叶春横剑拦住说道:“慢着,想去上房,先过我这一关”

四条汉子围了上来,其中一位说道:“谁家的孩子没看住,上这儿捣蛋来啦?快回去”

叶春冷笑道:“孙子不认得你爸爸的爸爸,我是你爷爷”

那个大汉反倒笑道:“嘿!瞧见了吗?豆储子上了驴粪蛋儿,真以为自己多大的个儿呐,各位兄弟在一边儿了着,我来哄哄这孩子

这四个大汉还真没把叶春瞧在眼里,用得着一哄而上吗?在江湖上以大欺小,以强凌弱是被天下人耻笑的,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位赢了叶春都觉着胜之不武,有损自己的名誉,因此都不想掺和进来,他们还不知道上房田尔更正在吃紧呢,还有心思哄孩子玩儿呢,

那个汉子说道:“小兄弟,我不给你做大,我让着你,你就动手吧!”,

那个汉子双膀一抱,两腿一叉如一尊巨塔,他指了指自己的心窝,说道:“喂!小兄弟,朝这儿来,这是个致命的地方,只要你刺到这儿就能要我的命”

叶春的剑递了出去,像是用竹竿在挑灯笼,野心倒不小,要取那个汉子的哽嗓咽喉。

那个汉子不慌不忙,待叶春的剑离自己的肉皮只有寸许,他用刀柄轻轻一磕,震得叶春摇椅晃,险些跌倒,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子,他剑交左手,右手腕子甩了甩,好像是被震麻了。那三位大汉看了哈哈大笑。此时田尔耕藏在屏风后面,他想来个出其不意搞个突然袭击,也许能置妖兽于死地。此时萧楚也正在警惕地搜寻着他,田尔耕也不容易下手,他明明听见了手下的笑声也不敢声张求援。

那个汉子讥笑道:“喂!小兄弟,我让给你心窝子,你怎么扎我脖子?”

“扎那儿都要命”

“不错,这是个要命的地方,可惜,你连这一点儿准头都没有,愣是扎不上。”

“我再来一把。这一回准能串糖葫芦”

“来吧,这一回得看准了,刺我个透心凉如何?”

叶春的第二个战术意图实现了,他的剑大老远照量来照量去的,为了把握剑的准头又加上了左手,结果他没去刺咽喉,剑尖指向了大汉的肚皮,战术意图倒不错,这叫声东击西,出其不意,只可惜运剑的速度太慢了,就像往病人身上行针。惹得那个大汉“噗哧”一笑,双指钳住了剑尖往前一送,蹬、蹬、蹬。叶春退出了六七步远,终于稳不住身子“咕咚”一声摔了个腚蹲儿。好一会儿,叶春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揉了揉腰。看来摔得不轻。

那个大汉讥笑道:“怎么样小兄弟,还玩儿吗?”

“你别急,我还没给你来绝的呢”

“吆!小兄弟还有绝得呢?”

“最后一把,这一把我可就不客气了。我答应过阎王爷,今天一定送一个死鬼过去,看来没别人了,就是你了”

“哈、哈、哈。小东西,说话倒挺幽默,可惜吹的太离谱了。这一回爷爷不陪你玩儿啦。我说话算话,一刀把你送到阎王爷的怀里去,咋样?小子,你先来?”

叶春觉得,自己的第三个战术意图已经达到了。他举起了剑,也许摔的,也许慌得,全身颤颤巍巍的,较之前两回更差,前两回不管如何有个运剑的态势,而这一回像是老太太纫针。

那个汉子说道:“喂!这就是你的绝活吗?跟谁学的?是你师娘教的吧。”

叶春“呸”了一口说道:“你懂什么,认得这是什么剑法吗?”

“太高深了,还没看出来”

“这叫纫针剑法”

“噢9真没听说过,那你就刺吧,刺啊!近点儿,再近点儿”

叶春的剑尖离他胸口不足一寸,那个大汉仍是气定神闲,所谓艺高人胆大,他自信,以他的功力和速度在叶春的剑尖堪堪要刺到自己的皮肤之前的一刹那,他的这把刀早把那个小东西劈他个身首异处,这叫扭转乾坤于千钧一发,那才是够刺激的。他看见叶春人停在那里,剑也停在那里,脸色难看极了,似乎有点儿害怕了。那个汉子感到很惋惜,就这么杀他太不够刺激了,他还要等他那千钧一发,那是一种洒脱、一种效果,是他杀人技能的精彩展示。他在等待这一时刻却犯了武学的大忌,心浮气躁,迫不及待

他说道:“喂!你的纫针剑法到底能不能杀人?我都等不及了”

“怎么不能,等不及你就去死吧!”

直到此时那个大汉才看到叶春的脸上闪现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冷笑,他才意识倒,坏了,他欲抽刀,但是已经晚了,叶春的剑以人的眼力看不见的速度,暴涨一尺盈余“噗哧”一声刺进了那个大汉的心脏,而后又以不被人察觉的速度缩回。他的三位伙计根本也没看出他们俩之间有什么动作,两个人都立在那里,汉子的刀并未出鞘,叶春的剑也已收回。俩人似乎罢战言和,汉子手捂着胸口,叶春在拍着他的肩头,不知他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只听“咕咚”一声,那个大汉倒在地上,双手摊开血从胸口像喷泉一样射了出来。那三位伙计直到此时才明白过来,他们没有言合,他们的同火死了,他们立刻围了上来再也不敢搞什么君子之战了,想群殴。叶春的剑仍是颤颤微微的,但是他们害怕纫针剑法。别看它柔弱、无力、缓慢、迟钝,却有一股魔力。

叶春说道:“你们知道什么叫名家剑法吗?名家剑法就是杀人于无形,死人于不痛,你们三位有谁想求死,只许我剑尖一指,就这么简单,死在我剑下不亏,这位仁兄死的就很值,临死还手捂胸口向我道谢呢,咋样?谁来试试?”

他们哪敢拿命来试?他们不明白,既然他有那么高深的剑法,为什么头俩个回合不用呢?是不是用大话来蒙我们呢?可是当叶春的剑锋离他们还有三四尺远的时候吓得他们呼啦一下散开,因为他们那个同伙的的确确在剑未粘身的情况下死的。这是他们亲眼目睹。尽管他们怀疑叶春的能力,也没有一个敢站出来以身试剑。只能是远远地摆开品字形阵势,不敢靠近。而室内的打斗还未见上下,箫楚背着石英毕竟还是有所顾忌,所以一招一式用得就不那么老道。田尔耕认准了对手就是萧楚,就不图求胜了,只求脱身,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喂!你们四个都死绝了?怎么还不上来?”他还不了解外面的情况。这三位对叶春有所忌惮,虽听到了上司的严令,却没有一个敢冲锋陷阵了,田尔耕也估计到了外面的形式不容乐观,如果指他们来解围恐怕是有天无日了。这一次他真的是豁出去了,冒险冲到门口,萧楚的钢爪也随时抓到,只是招式用的不那么老道,因为她一手还要护着石鹰,怕田尔耕狗急跳墙伤着孩子,给了田尔耕逃命的机会。尽管如此,她的钢爪还是在田尔耕的肩上留下了深深的几道血印,田尔耕惨叫一声,手捂肩头夺路而逃。其余三位见主子败下阵来也不敢恋战,跟着逃命,唯恐叶春的纫针剑指向他们。田尔耕又一次从其爪下逃生。萧楚感到非常遗憾。当她看到那具死尸心里稍稍有一丝安慰。踢了一下死尸感到很满意。叶春居然还弄死一个,不容易。然而叶春却感到后怕。他知道夜里的战况,靠的是欺骗才赢了一场。其实自己明显地处于劣势,只不过是一只纸老虎,一旦被人识破就不堪一击了,但是这柄剑起了很大作用。所谓名剑不仅在于它的犀利,而且还有让敌人意想不到的功用,但是它的效用毕竟还是有限的,不能什么事都靠它来解决,主要的还得说靠人,靠人的头脑,这次如果不用头脑恐怕十个叶春也横尸大院了。在江湖上人们讲信讲义,以武功高低编排名次,评估战事,有他对的一面,靠蒙蔽、欺骗赢得胜利,那是小人所为,为同道所不齿。但是在兵法上讲就有所不同了,所谓兵不厌诈吗,他要的是结果。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上,叶春靠的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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