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雨过天晴
frank更是不想去纠结那岁月究竟是长还是短的问题。
事实上，那本来就是一个相对性质的问题。
说来说去，好像也不会有什么准确的结论。
他会认为那样的讨论会是徒劳无益。
说是在浪费时间也是可以的。
在这些方面，frank也都可以大言不惭地宣称自己，是一个不愿无谓地争论，而只愿意付诸行动的实干派了。
很简单的道理。
如果一个人的时光里面，都是些美好轻快的片段。
那么，很明显，再长的岁月也都会是弹指一挥间的短暂瞬间。
而且，都已经这样了，人也还是要很不知足地嫌人生苦短。
但是，从相反的一面来说。
如果生命之中，全部都是，或者绝大部分都是充斥着不太愉快的填充物。
那样一来，大概是每个人，人人都会嫌那日子又臭又长的了。
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尽可能地避免那些不愉快，就会是人们的人生里面，所面临着的最为重要的技术性问题。
这样的问题，算得是一个很严肃的话题了。
从理论上说，还应该是横亘在所有人面前的难题。
无论是贫是富，是贵是贱。
伟大还是卑微。
都是要对此有所遭遇的。
但frank并不想去深入探究别人，或者甚至就是整个人类，在那样一些特殊的时刻，所会具有的复杂心态。
面临那样的困惑，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最后又会有什么样的成果。
或者到底会不会取得什么成果。
——frank是个自私的人。
一心只是想要单枪匹马地找到属于自己的药方，能够解决好自己的独家问题。
因为，对他来说，那其实就是一个非常个性化的课题。
那答案，还有解决的路径，有可能会是成千上万条。
每一条都是迥然相异的。
再说了，眼下frank还真是自顾不暇。
哪里还有什么时间和心情，为一些不属于自己的困扰而操心担忧的呢？
因为过度严重的质疑，frank也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如果说evelyn有朝一日真会成为一个心理咨询师的话，那么，她也是注定了会遭遇巨大的职业失败。
至少也肯定是不能以此谋生。
因为听evelyn说了这么久，听到这最后，frank总是会要不停地质疑。
一刻都没有办法打消种种的顾虑。
好在他也根本就不会相信，现实世界的evelyn，会有任何可能从事那样的工作。
所以，frank也根本就不会相信另外一个evelyn，刚才所说的一切。
那一定就是一个幻梦。
也只是幻象而已。
没有任何意义。
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然后，很自然地，frank马上就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对于evelyn那些话，也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再也记不清楚。
就这样睁开眼睛。
雨已经完全停下来了，
根本再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阳光重新慷慨地洒向大地。
大地上面的雨水，已经蒸发殆尽。
重新露出干涸的表面。
更妙的是，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行人和车辆。
整个世界，是一片美好的安静。
静的好像是站在马路边，也都还可以听到自己心里面的那些想法。
它们一个个正是在发出此起彼伏的声音呢。
所以，这无论如何也可以够得上是一个美妙的时刻了。
看来，在宿务这里，不管那雨一开始下得是有多大多恐怖。
有会是多让人担忧。
害怕再也见不到当天的太阳。
害怕那大地被冲刷破坏得泥泞不堪，无数的行人会因此寸步难行。
但是，事实就是那样担忧，只是杞人忧天。
因为只要过上一阵子，雨总是会停下来的。
而雨一旦稍停，那地面很快就要蒸发干透。
而且，好像不管那雨是要下得很久还是很快。
大地总是一种无论如何都不会被雨淋湿浇透的焦灼不安状态。
这样一来，就会搞得那雨，不管大小长短，都只会沦为了骄纵大地的一片心意。
还是可有可无的那种。
frank一时都有些自得了。
自己真是个天才。
居然能够把雨想象成为是为了大地而存在的心意。
只是沿着这样的思路发散下去，好像类似的心意，竟然就是无处不在的了。
雨和晴朗，这样的天气是。
无影无踪，却是在空气中实实在在地传播着的无线广播也是。
就连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所使用的一切有形的器物，还有那服务，也都还是。
所以，如此说来的话，可能更为理智一些的生活准则，就是绝对不要轻易地辜负来自外界的种种心意了吧？
只要是感受到了，明白到了。
然后就认认真真地带着感谢的心情，接受下来就好。
再看那天空。
天空此时也恢复了晴朗。
好一副万里无云的清澈模样。
一片碧蓝之中，透露着生机勃勃。
好像之前的雨，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而只是一个幻象。
frank之前满心的焦虑，几乎也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精神折磨，已经让他很是神经质地觉得自己已经搞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而且，心里面还有一种预感。
好像是自己再也找不回来的那种宝贵物品。
正想要像个孝子那样的就准备继续挣扎和哭泣下去。
但是，现在一下子就是这样的雨过天晴了。
同样的不留半点痕迹。
如果一定要对刚才那些梦境作出什么总结的话。
frank觉得那就应该是些臆想。
乱七八糟又还颠三倒四。
让人摸不着一点的头绪。
并且，其中既是疑点重重，又还不具备什么合理性。
比如，在梦境中出现的那些人，到底有什么逻辑可言？
还有，那些人之间，难道就没有什么轻重之分吗？
实际上，梦见evelyn，和梦见其他人，尤其是ane，根本就是不能够相提并论的。
evelyn好像是没有留下过什么闪光的话语。
也没什么鲜明的印象。
ane在梦里起码还会说一些好像是颇有什么预见性的话。
有趣又让人记得住。
比如，“这片海真的很宽阔。但是比那海面更为辽阔的，是我们头顶上的天空。”
“你面前的这一片保和海，还有这一片天空。足以容得下许多许多的人了。像是无数个你我这样的人。”
好像其中是有一些哲理。
也还会带给frank一丝半点的希望。
而且，他也可以向ane问出一些简单的话题。
不会是像是和evelyn现在这样的对话，寡淡无味。
只是，frank在面对ane的时候，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在依稀的梦境中。
都没有机会，要亲自开口说出来，或者问出来那样至关重要的一句。
“为什么，你就是要不喜欢我呢？”
“这样对我，确实也是让人太难为情了。也还太打击我的自尊了。”
但是无论如何。
不管ane是怎样的一再拒绝他。
也不管那样的拒绝，是在现实中还是幻梦里。
最多只是会让ane的影像，不断地变得更加模糊。
却怎么都没有恨意。
事实上，frank现在是对谁都不恨。
也对哪一个人都恨不起来。
就连对自己，也不再有恨怨。
但这并不就意味着什么平静。
可能只是由于frank现在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还想要干些什么，又还想要些什么了。
如果说当初ane只是给了他一个目标。
一个做梦都想要得到的爱人。
好歹也是让frank对于自己的生活，有了一个明确的追求。
或者说是什么目的性更加明确的持续想法。
就算被拒绝，被鄙视。
也还从来都没有实现过。
但到了现在，那样的想法和目标，在frank的脑海里面，依然还是那样的清晰。
——不管ane是怎么样对待他。
frank对于那些自己因为受到她激励而生出来的爱和希望，却是绝对没有消失过。
也还没有放弃过。
但是evelyn却很不一样了。
frank不能说自己是一点都没有真正地爱过evelyn。
却也敢夸口说是自己就是完完全全，绝绝对对，死心塌地爱着她的。
他甚至都根本没有办法，把自己对待ane，还有evelyn的心意做出一番比较。
事实上，那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更加没有必要。
frank需要，或者想要搞清楚的一件事，也许还是现在非常紧迫的事情。
就是为什么，当现在evelyn已经是和自己彻底地结束。
evelyn确确实实也是永远离开了自己。
frank却要表现得比ane当时拒绝自己的时候，更加的灰心绝望呢？
好像evelyn才是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失去她也就意味着终极的失去。
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只是，这样的话，也还会有更大的矛盾之处涌现。
要这样做，frank又应该如何面对脑海中涌现的ane呢？
不过，也还算好的是，伴随着evelyn这样几乎算是真正的最后一线希望，也同样地逝去了。
frank现在差不多已经是完全不想再去爱的了。
也是不再相信，自己还有什么可能会被人爱。
虽然是有那样的说法。
说是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
也还有人说过，人生有的时候，其实往往是到了当事人觉得自己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随后却也还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转折。
但从眼下这个已经到达了极限的点出发，离那真正的柳暗花明，到底还会有多远的路程，又还需要等待多久？
其实，当事人也还是不得而知的。
比不得现实当中的一些事情。
就好像是刚才的雨一样。
再怎么突如其来，也总还是可以有着一个明白无误的终结的时点。
不是吗？
一开始那雨下得是不由分说，无边无际。
像是在老天爷在发泄着自己密密麻麻的幽怨。
或者是看上去，无论如何就是一副没完没了的样子。
但它总是会有一个终结的时候。
那样的时间，一般也都还可以预期。
而且，那最后的事实，往往也还是会符合当初的预期。
——其实严格说起来，这宿务的雨更像是来自于老天爷的恩赐。
它可怎么都不会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到来的。
事实上，宿务这里也还不存在所谓真正的雨季。
一年当中，也就只有那么几天的时间，才容易下雨。
而且也都不会持续太久。
总是那么匆匆忙忙而来，又要匆匆忙忙而去。
事后也还留不下一丝半点的痕迹。
就像极了宿务这里所有人，对于frank的感情。
也像是frank那些由此而生的担忧和焦虑。
嗯，说起来自己是不是还应该去珍惜一下呀？
像这样难得的雨过天晴，也算是一道难得的风景了。
不过，这样的想法，最多也只能是作为自嘲。
因为眼下frank就是饥肠辘辘。
可能再赶紧的加快脚步，几下走到sty里面，再尽快地把肚子填饱，这才会是那首要的大问题。
难道不是吗？
一个腹中空空的人，完全是没有什么心情看风景的。
哪怕在他的面前，就是绝世的风景。
而且，对于frank来说，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些地方，还是太过于熟悉了。
都说是那些很熟悉的地方，哪里还会有什么景色可言。
说实话，frank在这里面看到的，充其量也就只是天、地、人，还有车。
几乎这些无聊的事物就构成了他的整个世界。
或者说是他所看到的全部世界。
所以，还是回到食物这个问题上来吧。
其实吃对于frank来说，从来都不会是什么问题。
也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有着一个坚强的胃。
几乎是任何类型的事物都可以轻而易举地非常好地消化。
可能唯一不能够消化，或者说是好好消化的，就是那些脆弱的感情。
也有可能那些感情，本身就会让人变得更加脆弱。
更是不能够排除，感情对于frank而言，就是一种致命的食物。
frank除了是在这一方面怎么都不适应之外，此外的种种还有各个方面，都还算是比较适应的。
但是现在frank却是很难再有就在酒店里面，或者是旁边那家小饭店就近解决一餐两餐的想法了。
或许是他觉得，真是不知道如何再面对那些熟人。
远远看到那些人，还有那些地方，frank就会有一种羞愧的感觉。
关于那种感觉的产生，就是完全稀里糊涂，说不清也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