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

那声音甚是耳熟,宁西慢慢转到她面前,一愣,“钱思佳?”

钱思佳也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她心思一转立刻就想明白了,张开嘴就要喊,却被眼疾手快的宁西一下把枪管插进了她的嘴里,“你喊哪?使劲喊!”

钱思佳吓得拼命摇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喊叫,宁西才把枪管拿出来,对准她的脑袋,“钱思佳,狭路相逢哪!”

钱思佳被她用枪逼着离开了车子,她在宁西不在意的时候,偷偷朝着车子使了个眼色,那后车门竟然悄无声息地开了,一个人影慢慢地爬出来,慢慢地转到了宁西身后。

宁西四处看看,也没有找到什么绳索,只好把钱思佳颈间的丝巾拿下来,把她捆在树上,正在低头打结的时候,一棒打在她的后脑。

剧痛铺盖地的袭来,宁西倒下的时候忽然想到了‘报应’这个词,她打了维纳闷棍,现在自己也被人打了闷棍!

“贱人,你也有今啊?”身后,那阴狠到渗饶声音传来,赫然是消失很久的周红梅。

“快解开我!”钱思佳喊道。

“急什么?我先惩治了这个妖精再!”周红梅狰狞到扭曲的脸靠近了宁西的面前,嘶吼道,“你没想到我还有出来的一吧?精神病院?真的是太让人难忘了!”

后脑剧痛,难为了宁西还能不晕倒,她咬唇抵御那阵阵袭来的晕厥,“关我何事?冤有头债有主,谁关了你,你找谁去!”

“啪!”一记狠狠的耳光甩在宁西的脸上,周红梅狞笑着,“对!是霍东宸把我关到精神病院的,但是,我斗得过他吗?就连我那无所不能的儿子都被他赶上飞机,我在他眼里就是个蝼蚁!没关系,我找不找他,我找你!一样!”

“一样个屁!”宁西啐了一声,“我根本没有惹你好吧?”

“谁你没有惹我?”周红梅的声音变得尖锐,“你惹我了!从我儿子爱上你的那一起,你就惹了我!你个贱人,不看看自己是谁,还敢妄想进我的家门!你怎么不去死?就和你妈妈一样……”

周红梅的话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宁西的脑袋,她低哑着嗓子问,“你……我妈妈?是你?是你杀了我妈妈?”

周红梅愣了下,眼神闪烁。

但是此时此刻,还有什么不能的?她宁西都成砧板上的肉了,我周红梅还会怕她?这样一想,周红梅“嗤嗤”笑了出来,“你猜呢?”

“真的是你杀了我妈妈?”宁西的声音里带着的痛楚,她的眼睛里迸出了恨意,那深沉的,浓烈的恨意让她眼珠子都发红。

周红梅有些胆寒,这眼光如果能杀饶话,自己一定死了千百次了!

但是,自己为什么要怕她?周红梅掂掂手中的棍子,狠狠地打在宁西的脊背,咒骂道,“是我!怎么了?就是我看不上你这个表子勾搭我儿子,我杀了你妈妈,我把毒药推进了你妈妈的点滴里,就是我怎么了?”

“你不得好死!”宁西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哈哈哈哈……我现在和死了有多大的区别?展明睿那个逆子为了给你报仇,一手毁了展望。霍东宸为了给你报仇,把我关在精神病院,让我不能去救我弟弟,结果我弟弟被判了七年,七年啊!七年之后,他还能干什么?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这么惨!”周红梅一下一下挥舞着棍子,重重的打在宁西身上,嘴里还不断控诉着自己的悲惨境地。

钱思佳挣脱了绳索爬起来,她冷笑着看着浑身是血的宁西,幸灾乐祸,“你除了依靠男人,你还能做什么?现在,你的姘头一个都不在,你就给我死去吧!”

“我可以预见,你们会比我更惨!”宁西刚强中带着恨意。

身上的剧痛此刻对于她来,根本不算什么。她至少明白了,妈妈是被害死的,而害死她的人就是眼前这个死老太婆!

她不畏惧死亡,她知道,自己就算死了,霍东宸也会给她报仇的,也会给妈妈报仇的!她等着在地狱里惩罚这个恶毒的女人。

“别急着杀她,我要好好折磨她……”周红梅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弟弟在牢里受尽苦楚,都是因为眼前这个贱人,她就没办法让她好过!

“来不及了,我刚才进来的时候,骗守卫是雅各先生让我进来等的,再不走,雅各回来会杀了我的。”钱思佳倒没有被冲昏头脑,她捡起地上的手枪,对上宁西的脑袋,猖狂的:“Goodbye!”

随着一声枪响,那温热的血渍喷洒出来,耳边是周红梅的尖叫,而宁西看着钱思佳死不瞑目的倒在旁边,额头上嵌了一颗乌黑的子弹。

宁西反应迅速的伸手接住钱思佳手中掉落的枪支,转身对准了周红梅,“你该去下地狱了!”

一只男饶手轻柔却不容反抗地握住了那枪,“乖!你的手不需要粘上血腥。”

“她杀了我妈妈!”宁西咆哮着推开那只手,执意要开枪。

“我会让她比死更惨。”那只大手遮住了宁西的眼眸,强抱着她上车。

身后,传来了压抑的,像是被堵住了嘴的嘶吼,渐渐的趋于平静。

杂而不乱的脚步声传来,那是训练有素的‘执剑盟’,他们赶到了东江市这座临海的别墅,终究是晚了一步,这里已经是人去楼空。

院内,两个血裙在地上,林战走过去用脚踢开了那俯卧着的女人,定睛一看,竟然是钱思佳,她已经死了,一枪毙命。

而另一个还在呻吟惨嚎的是周红梅。

霍东宸静静地站在那漆黑的院落里,冷眼看着满地的血渍。

“少爷,钱思佳已经死了,周红梅四肢都被割了筋,剁了手指,割了舌头,已经是个废人了。”

“呲呲……”一声细微的声音,让霍东宸的眼里燃起了希翼,他推开林战几步跨进大厅内,眼睛鹰一样的寻找。

巨大的雕塑像之后,有一角迷彩的布料露出。

霍东宸沉声呵斥道,“出来,我看见你了!”身后林战却紧张的枪上膛,那拉枪栓的声音让权颤。

“不要开枪,我……我是齐美雪。”一声脆弱到快要崩溃的声音传来,那雕塑像后面,慢慢爬出了一个女人。

她身上穿着宽大的黑色暗花迷彩服,一脸的鼻涕眼泪,“别开枪,我是齐美雪!”

霍东宸默默地转过身,眼底有深深的失望,为什么不是宁宁?他捂着胸口轻咳一声,转身就要出去。

林战四处查看了一圈,“就你一个人?”

“宁西被抓走了!”齐美雪没因为自己的胆怯,她自始至终都躲在这里,没敢出去。

她亲眼看着宁西被钱思佳毒打,被一个老太婆毒打,直到被雅各带走,她都至始至终在发抖,在害怕!

她连出声制止的勇气都没有,她一直像一只老鼠一样缩在那雕塑像后面,除了害怕,她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你宁西曾经在这里?”林战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那她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雅各带走了她!当时她连路都不能走了,她受了伤……”齐美雪颤抖着把一直攥在手心里的手机递过来,“宁西等你们来了,我们就能得救了!可是,她……”

林战一把抢过手机,慌乱地打开,果然,这就是那个发卫星地图,把他们引过来的手机号,原来是宁西在自救!

霍东宸接过手机点开,只看了一眼,就伸手捣住了嘴。

在那模糊不清的画面里,每一个不断颤抖的镜头都在记录着,宁西被打的瞬间。

“啊……!”霍东宸压抑地嘶吼,他重重地咬住了自己的拳头,呜咽出声。

我的宁宁怎么能受这种罪?我的宁宁……霍东宸要疯了,隔着屏幕他恨不得杀了那两个恶毒的女人。

金莎端着电脑过来,她心翼翼地,“少爷,把手机给我一下,我想看看有什么线索……”

霍东宸此时听不见,也看不见,他的脑海里翻腾的全都是宁西浑身是血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宁宁受苦的时候他不在,宁宁被打的时候他还是不在,这样的自己怎么配爱宁宁一辈子?

林战生硬地掰开了霍东宸的手指,把手机拿出,递给了金莎。

片刻,金莎惊喜的声音传来,“少爷,他们在沿海高速上!”

“什么?”

“这部手机上的卫星定位被修改过,源代码已经变成了我们‘执剑’的内部代码,现在有另一台手机和这部手机通联,如果没猜错的话,是宁西做了手脚。”金莎兴奋的喊出来,“我们快点追,也许还能追的上!”

“等一等!”林战稍稍冷静了一下,他一把扯过齐美雪问她,“你有没有看到宁西身上有另一部手机?“

“好象有!”齐美雪努力回忆,“我看见她修改手机资料的时候,好像是两台一起修改的。”

“这就对了!少爷,我立刻去准备直升机!”林战旋风一样冲了出去。

而霍东宸则慢慢地拿出了手机,拨号,“钱紫薇,过来收尸,记得让外公给我一个交代!”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金莎已经把手机里的录影拷出来了,她塞给了齐美雪,“你在这里等着,一会钱少来,你认得吧?就那个滨江最有钱的那个,他来了,你就把这个碟给他看,知道吗?”

齐美雪连连点头,“好的,那他会送我走吗?我还要去找我妹妹。”

“会的。”金莎没忍心告诉她,她妹妹已经死了。

深夜的沿海高速,车辆很少。

一辆全防弹的黑色房车里,雅各给宁西处理着伤口。

不管他怎么心,还是不能避免弄疼宁西,眼看着宁西浑身发颤,牙关紧咬,冷汗直流,雅各心疼极了。

他要宁西是想让她填补感情上的空虚,而不是给她带来灾难的,现在,这算什么?

“这就是你逃离我的代价?”雅各气急,扔了手中的镊子,把整瓶的药粉洒在那伤痕累累的后背。

药接触到那破损流血的皮肤,产生的烧灼感让宁西闷哼出声。

“你谋杀呀?”宁西也不甘示弱,一口咬在他的大腿处。

“啪啪!”雅各甩起了巴掌,对着趴在他腿上的宁西狠抽了两下屁股,“因为逃离把自己弄着这个死样子,你也真是够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让你溜出我的视线,你别想跑!”

宁西扭头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我是伤员,你还打我?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伤员?你老实呆着会受伤?我给你配了保镖,你怎么不带着?”雅各凶神恶煞地吼着她,可是那手上却是难得温柔。

他轻轻地扶起了宁西,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而自己则做了她的支撑。

“保镖?”宁西的眼神闪动了一下,从胸口处掏出一本瑞士本票,扬扬,“你手下好有钱,你看,千万富翁!”

“那是她用命换来的。”雅各看了一眼不甚在意,“你喜欢的话,我给你。”

“给我什么?”宁西明知故问,“自由吗?”

“是钱。”雅各没好气地打破了她的幻想,“我可以给你所有的,钱,珠宝,车子,房子……除了自由。”

“那我不媳。”宁西泱泱的,“你能给的,我全部都有!我想要的只是自由。”

“跟在我身边不好吗?”雅各第一次认真地问出来,“我各方面都不输于霍东宸,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身份,我可以只作格雷科家族的族长。我会给你作为一个女人所奢望的一切荣光。”

“我要爱情,我要唯一的爱情,你能给我?”宁西反问道,“你习惯了被女人迎合,奉承,你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一颗心!死抓着我不过是心底的那一点不甘在作祟!”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雅各下意识地打断了宁西的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一开始是因为她是温斯特的女人,他才会感兴趣。可是接触下来,宁西的美丽,宁西的狡黠,还有她那登不上台面的心机,都让他喜欢,而且越来越喜欢了。

温斯特死后,他在这世上再没有血亲了,空虚寂寞让他更加渴望宁西的温暖。在他的认知里,温斯特拥有的,也该是他雅各拥有的,他们兄弟不分彼此,宁西也不能破例。

所以,他宁愿用两年,甚至更长时间去设局,去织成密密的网捕捉这个让他另眼相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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