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皇宫(三)
“姐姐……关……故诉(告诉)……带人……”
忍冬艰难的吐出不太清晰的字词,见着孔菲晴凝重的脸,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孔菲晴硬起心肠道:“不许哭!今天说的话不许再和任何人说,听见没有!你听见了没有?回答我!”
“听见。”忍冬抽泣着回答。
“你要把今天看见过的东西都埋在心里。”孔菲晴一心想要守护忍冬,她心思灵活,从忍冬的只言片语中猜出,有人被关在了皇宫内。她一个女子势单力薄的,又带着一个孝儿,哪敢轻易去多管闲事,招惹是非。
“埋。”忍冬似懂非懂的回答,小眼神和兔子一般,表现出怯意。
“娘亲给冬儿剥鸡蛋壳,让冬儿吃鸡蛋好不好?”孔菲晴看孩子有点躲自己,忙拿食物诱惑她。
“蛋蛋!”忍冬高兴的抓了抓怀中猫咪的尾巴,猫咪被这小祖宗抓了尾巴也没敢给她一爪子,只得跳离她的怀抱,一边玩去了。
忍冬有了鸡蛋,根本就不管猫去哪玩了,更是谨记教训不谈况缜忧的事情了。
“以后啊,冬儿要少说话,很多事情不能随便说出口的,知道了吗?”孔菲晴的纤纤细指比蛋白还要晶莹滑嫩。
“知道。”忍冬眼巴巴的盯着鸡蛋,顺口回答道。
夜已深,星辰布满了天空,冷清无人的宫殿里没有人点灯,只能借着外边的星月之光驱散黑暗。况缜忧呆呆的坐着,她尝试了各种方法,依然没能脱离那铃铛的禁锢。
听到老鼠的叽叽的叫声,她望眼欲穿,希望那孩子能够把自己被困在这里的事情说出去。
不举啊不举,你也忒过分了,平日里我洗澡你都寸步不离的。今次我被人困住,你却不在我的身边,你这正当不当、当着不着的家伙。
况缜忧这样想,可委实冤枉了不举。
不举哪能赶上她那飞镖一样的速度,只好回去找日行一善帮忙了。
此时,利弘光和利描青正在向日行一善道别,二人本是为寻找利准准而来,如今听得响叮当说利准准在她那里,便要启程将利准准接回。
日行一善对二人的离去,并未有过多的言语,他已没有心思多管别的事情了。
漫天的纸片从他的袖口飞出,化作一只只蜻蜓。也不管这么多的蜻蜓飞出会不会吓到人,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不举!”蜻蜓发现了不举的踪迹,日行一善感受到,立刻往不举所在的方位进发。
不举僵着脸,挺拔如树,看到日行一善到来,他的眼球动了动,也不说一句话,直接就往前跳去。
也毋须多言,日行一善跟在不举身后前进。
妙锥山处,漫山遍野的红枫随风摇曳,一面容清俊却难掩老态的男子坐于坐下饮酒。这名看上去年过半百的男子,便是响叮当的徒儿——折茂。
“师傅,你回来了。”折茂斜看响叮当一眼,醉态尽显。
“你怎么又饮酒了,都已经那么大了,还不知要注意身子。”响叮当凝了凝好看的眉头。
“师傅不也又做了那档子事了么?”折茂顶嘴。
响叮当不想再与他辩论,越过他,走向千丈潭。
“徒儿有一事十分不解!为何师傅一再助纣为虐,非要置那女子于死地?”折茂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你在池翼点拨她,我何曾阻止?折茂,你醉了。”铃铛的声音远去,响叮当淡淡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折茂清亮似可洞察世间一切的眼眸出神的望着落地的枫叶,“师傅,我不曾醉,醉的是你。你醉在妄念,醉在私欲,醉在执迷。”
千丈潭处的铃音再次响起,这声音响起是因为客人来了。
见着来的人是利弘光和利描青,折茂椅着葫芦里的酒,笑道:“回吧,你们这一趟只有四个字:徒劳无功。”
“那也总得试试,不试又怎会死心?”利描青温润的笑眼对上他假装糊涂的眼。
二人不听劝告,他也不再说。
到了千丈潭,铃声已止。
“晚辈无能,又来叨扰前辈了。”利描青在入潭前,便先告罪。
“利家也就你还能看了,你要是无能了,利家也该绝代了。”响叮当说的话从潭底传来。
“前辈谬赞了,准准在前辈身边打扰多日,也是时候回利家了。”利描青拉住身边怒气上来的利弘光,提醒他不要过于冲动。
“准准多次遭遇生命危险,若非有我在,准准恐怕早就魂消香断了!你们利家还有什么嘴脸来我这把准准要回去?利家的人无法管束住她,那就让我来!”响叮当想起往昔事宜,语含怒意。
利描青不温不火道:“前辈不妨将准准请出来,听听她的意见?”
“听她的?你们万事听她的,她还不娇纵上天了?”响叮当驳斥道。
“晚辈用词有不恰当之处,还望前辈海涵。多日未见准准,我这个做师兄的,着实想念她,还望前辈成全!”
“你们?你们有什么好见的?都是利家的人,见不见又有什么所谓?”
“准准在此处吗?前辈?”利描青不急不缓的疑问道。
过了一会儿,响叮当方才冷漠答道:“她不在这里,我送她到一处可以修身养性的地方去了!如你们这样的外人,那地方你们还是别去的好。”
“有前辈在,晚辈也就放心了。准准在您的照顾下,必然是比在利家好得多。”利描青嘴角含笑,这就辞别了。
响叮当似很爱红色的饰物,尤其是枫叶,便是在千丈潭底的房间内都有枫叶饰品。
她将麻花辫散开,长时间编麻花辫,现在散开,头发略弯还有些膨胀感。坐在红木圆凳上,手持小叶紫檀木梳,仔细的梳着发。
“师傅,你将准准放到何处修身养性去了?”折茂抓着酒葫芦,看着镜子里的她。
镇定自若的梳着黑亮的发,她道:“师傅我早已到了极限,再也走不远了,止步、退步都无甚关系。折茂,你便不用多理会我造的孽了。你且自行修炼去吧,这世间俗世你还是莫要再过多沾染了。”
再想问什么,听了她这番话,他这个做徒弟的,再也问不出了。他道:“纵你醉在世间俗世,也还是我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