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响叮当再也响不起来
卷碧守候在况缜忧的身边,悉心的为她擦着脸。见着她的浓黑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卷碧惊喜的叫起来,“女王,你醒了?”
朦胧中,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说着话,况缜忧睁开眼睛,看见卷碧放大的脸,头还有点昏沉,她摸着自己的脑袋,迷糊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卷碧正待回答,尸歧悬却进来了,“连赫想将你召回,刺激到了你的身体。”
况缜忧见到尸歧悬,再听到连赫这个名字,记忆打开闸门所有的一切像潮水般涌入脑海,她惊恐的问道:“你有没有把连赫怎么样?”
“我能把他怎么样?”尸歧悬听得她那担忧的语气,心里五味陈杂。他那样对你,你还是放不下他吗?
“他是不是受了重伤?你快告诉我!”况缜忧掀开被子,下了榻。光着脚就走到了尸歧悬的面前,激动的问道。
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恶劣口气,尸歧悬道:“对,我把他打成重伤,还差一点就杀了他!不过他运气好,被人救走了!”
“是真的!是真的!”况缜忧说着便冲出了小屋,直飞天际。
“女王!”卷碧也跟着出去,却连影子都不见一个。
卷碧回过头来,见尸歧悬愣愣的站在那里,“尸王,您不追吗?”
“也要有力气追才是啊。”尸歧悬咳嗽两声,踉跄着倒在了榻上。营救连赫的人在背地里动了手脚偷袭他,他本身对上连赫也够吃力的,如今能强撑着回来看她的情况已经算是很坚韧了。
见到她醒来,心中的喜悦难以言喻,再听她的话,只觉喜悦从此再与他无缘。本就受了伤,再加上心情浮动过大,这才倒下了。
“华雅,去追女王!我在这看着尸王!”卷碧朝一旁站着的华雅说道。
“好。”华雅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
卷碧看着他哀伤的眸子,道:“尸王,女王她万万不可能对皇上再有那种情感了。她这么激动,说不定另有隐情。”
“有也没关系,这不是第一次了。”尸歧悬无波无澜的说道,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恢复自己的身体创伤。
卷碧不再说话,默默的坐在凳子上,思绪浮动。在她的印象里,尸王应该是一个万分凶恶的丧尸,他统领着各个等级的丧尸,侵略了人类的家园。可现今看来也只是一个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奔波劳累的普通人。
“我一直很奇怪,都说您是这天下间第一个丧尸。可您如果是第一个丧尸,那么,您是怎么变成丧尸的呢?”卷碧认为:人类是被丧尸咬了之后才变化成的丧尸。
“我的父母也是尸族,所以我也是丧尸。”尸歧悬在修复伤口,被人打扰本是不好的事情,但是想了想,卷碧是她身边的丫头,也就有问必答了。
丧尸也有父母,卷碧听得这个信息,瞪大了眼睛。她一直以为丧尸是咬出来的,哪里能够想到丧尸还能生出来。
“您的父母呢?”她还真没听说过尸歧悬有父母,这要是说出去,可得吓尿天下的群众。
“在另一个世界。”
“我听说您……”卷碧话说到一半,又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尸歧悬好脾气的说道。
“我听说您曾经将好几个村庄的人都给咬成了丧尸,您当时是想用这种方式,消灭人类吗?”卷碧想起那段骇人听闻的传说,再看看现在安静的的尸歧悬,怎么也想象不出他当年丧心病狂的样子。
“那个时候,确实是有要把全人类都杀死的心。”
听得他这么说,卷碧的心都提了起来。
“可是一小部分人类的罪责,不该波及到整个人类。”尸歧悬略微感慨的说道。
从传闻来断定一个人真是不靠谱,本以为万恶的尸王,却是一个那么理智的人么?卷碧啃着手指头思考着。
抖了抖衣袍,尸歧悬站起身道:“卷碧,你会帮我的吧?”
卷碧看着他起身昂然而立,再见到他略带笑意的眸子,一时被蛊惑了,答道:“我会!”
“就这么说定了!”话音才刚落下,人就已经离去了,卷碧都来不及反驳。
帮什么都没说清楚,就说定了?那岂不是万事都需要帮忙?故意态度那么好的有问必答,原来是想叫我帮忙,尸王也不是那么老实的人嘛。可是,却一点都讨厌不起来。
丧尸和人类也没有多大区别,他们也会有自己的想法,也会有想要拼死保护的人。那个时候,人类一定对尸王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他才会大发雷霆的吧?
也是村庄里的人都被咬成丧尸的传闻之后,他才崭露头角,争得了一方天下。
仙气缭绕的山体上方种着满满的枫树,枫叶红如火焰,令人眼前一亮。只可惜,况缜忧已然没有了欣赏这番美景的心情。
“响叮当滚出来!”况缜忧的声音在山体上回旋,回答她的只有千丈潭上方摇动的铃铛声。
响叮当和折茂所住的地方是千丈潭底,况缜忧走到千丈潭,想要跳下去却被那铃铛的声音给阻了。
一个个无色的泡泡从潭下升了起来,这泡泡是预留的给客人留声的泡泡。
况缜忧冷笑着甩出一条长鞭,将那些泡泡打破,“响叮当,你再不将连赫交出来,我就烧了你这千丈潭!”
没有人回应,只有越来越急切的铃铛声在响着。
“会不会太过了?”华雅郁闷的看着况缜忧一来就要把人家的山头给烧了,在一边默默的提了个建议。
“过?如果我梦中的事情成为真实的事情,便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让响叮当再也响不起来!”说着,火焰已经往潭水上方的铃铛那里烧去。
铃铛剧烈的摇动着,声音因为被火燎烧而变了一种音色。火越来越旺,铃铛的声音越来越嘶哑。
终于,铃铛碎裂成渣,掉落到地面。
况缜忧正欲再加一把火将潭水烧沸,却听得有人道:“休得毁我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