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八章 月下观战野鸳鸯

“嘘。”阿蛮拉着陆离闪身进了灌木丛后边的石碓。这石碓应是有多年的光景,苔藓碰着夜深时的露水,格外的滑。

乱石碓空出来的间隙,仅容一人半猫着。陆离怀抱双膝,双脚缩进裙摆里,尽量减少自己所占拎的面积。索性无人打理的的灌木格外的浓密,间隙虽小也不至于将他们暴露。

柳婕妤就在跟前,出去必定会惊动她。陆离咬着牙,因着苔藓的滑,她始终不敢用十分的劲半撑着。

阿蛮双腿半蹲状,一只脚迈成弓字步,十分体贴的的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陆离坐上来。隔着月光,陆离都能感觉到自己发烫的脸有多红。

想着阿蛮之前对自己出言不逊,和偏见,陆离拉着他伸来的手就是往死里拧。

阿蛮吃痛,又不敢声张,生怕惊扰了外边的野鸳鸯。这个死妮子,当真是蚩仇必报。

陆离见他未反抗,蹬鼻子上脸,双手齐动,上上下下摸黑招呼,所到之处那是痛痛痛。

“嘶。”阿蛮忍不住的发出声。一把扣住陆离乱动的双手,将她连人一起禁锢在自己腿上。“你再不老实,我就将你推出去。你说你的婕妤见到你会是什么场景。”

什么下场?应该是双目浴血,恨不得除之后快吧。

陆离打了个冷颤,仿佛已经看见柳婕妤愤恨的目光。她一时不敢挣扎,但也不甘心就此妥协,抬起自己的脑袋狠狠往他下巴撞去。

牙齿磕着牙齿,发出清脆的声响。阿蛮吃痛,面具下的眉眼皱成一把。一阵风吹过,灌木丛沙沙作响盖住了这边的异常。

“瞧你,草木皆兵的,不过是风吹的声音。”柳婕妤此时已经衣衫半开,绣着鸳鸯戏水的肚兜完全暴露在眼前。她半搂着男子的脖子,吃吃笑道。

男人转过头,望着人比花娇的柳婕妤,勾起她如玉似的下巴,“爷还能怕了不成?”

“等下再跟你算账。”阿蛮口齿不清的在陆离耳边道,禁锢她双手的肩膀紧了又紧,生怕这不安分的小刺猬,又起什么幺蛾子。

陆离的注意力早就被前面的两人吸引过去。男子的面容瞧不真切,约莫知命之年,略带嘶哑的嗓音,无不宣示着此人是个花丛老手。

难道是一朝失宠,寂寞难耐?

陆离自己心里打着九九,嘴巴倒是很实诚的嘀咕出声来,“要找也要找个年轻的啊。”

阿蛮凑近了听,待明白她在嘀咕什么东西,顿时哭笑不得。

男人附身贴近美人耳畔,不知说了什么,惹的柳婕妤吃吃发笑。一副活春宫在月下上演。

阿蛮腾出手来,扣住陆离的脑袋往自己身上埋。陆离早就被柳婕妤两人弄得面红耳赤,双手又被禁锢,只得闭上双眼,闭塞双耳,很自动的过滤自己不想听到的声音。

随着阿蛮的动作调整。陆离变成趴在他身上,头埋在他颈肩,远远看来有点暧昧的动作,当事人却浑然不知。

再看阿蛮,此时他隔着面具的脸色也是异常难堪。谁知道今日里就会有这么一出好戏。他看着不远处浑然忘我的两人,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打晕他们。

他伸手去安慰陆离。手伸到一般有缩回来,这丫头本就对他有误解,他胆敢乱动,只怕这只小刺猬又要把自己缩起来,用浑身的刺来扎人了。

再者,他的身体竟然跟着躁动起来。

该死的,他低声咒骂。

他更愤怒的是自己竟然找了这么一个地方。

阿离坐在他腿上,他拼命压抑自己的反应,就是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吓到这个属刺猬的小女孩。

许久之后,久到阿蛮腿都麻了。外边的声音才渐渐平息下来。接下来是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音。

“走了吗?”陆离始终将脑袋埋在他的领口里不曾抬头,脸滚烫的隔着衣服阿蛮都能感觉到那股子燥热。

此时,野鸳鸯已经穿戴整齐,阿蛮就是不想让陆离多看他们几眼。“没。”阿蛮压低声音道。

沉寂在自己羞愧里的陆离,丝毫没察觉到阿蛮声音的异常。

沙哑带着沉闷,就像是许久不曾发声一般。

再过来许久,久到陆离听不到一丝的动静,她试探的抬起头,灌木丛外边漆黑黑一片,还哪有什么柳婕妤和男子。

“你骗人。”陆离气鼓鼓的道,一把将阿蛮推开。

就是再傻也反应过来自己被戏弄了,她气呼呼的想要站起来,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头嘭的一下撞到乱石碓。

“哎哟。”她这一撞,自己跌倒了不说,连带着阿蛮都摔倒在地。

你做什么。”陆离惊讶道,水汪汪的眼睛此时瞪的大大的。此时阿蛮人半倒在地,双手已一种奇怪的姿势托着陆离的屁股。

未等阿蛮解释,一声清脆的掌声响在他脸上。

“流氓!流氓!”陆离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当心柳婕妤他们就在附近,她想大骂几声。

她气阿蛮的无礼,更气自己的心软。就这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人,自己怎么就敢跟他单独一起。他那浪荡样,八成就是把自己当了那不正经的女子。

她的情绪很低落,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阿蛮震惊了,看着眼前这只气鼓鼓的小刺猬,很久才反应过来,“我不是……”

阿蛮几乎不可置信般的捂着自己再次挨打的脸,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短期内挨了一个女子这么多下耳光。

“老娘告诉你。老娘就是出去马上被抓,也不要跟你这种人一处。”陆离说完觉得自己胸口的气顺了许多。想想还不解气,抬腿就是一脚。“龌龊!人渣!”

可怜阿蛮被误会不说,还挨了莫名其妙的一顿打。他怕自己肉硬,磕着摔他身上的陆离,用手托一下,怎么了。

他半躬着身子被陆离坐了这么久,双腿早就麻木,被这么一踢,跌坐在地上,那只容一人猫身的石碓此时成了他最大的障碍。爬不起来,躺不下去。

他心里默默对着那个气呼呼跑掉的小刺猬真是咬牙切齿。自己这是脑袋被驴踢了才来看她消没消气。

他对着面前的空地就是一拳。这一拳不轻不重,地既没有山崩地裂,他的手背也没有鲜血淋漓,可是他右腿的白色的布料上却多了一滩血色。自己的手掌赫然一片血迹。

红跟白,就是在月色下都极其刺眼。

他的眸子由暗转明亮,突然庆幸自己今日穿的是白色的衣袍。一个借力给力,他稳稳的站在地面上,嘴角掠过笑意,一个起身,消失在这乱石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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