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回

PS:变懒了,懒得写大标题了,忍吧……o(╯□╰)o

当夜,我强撑着身子和众军士把酒言欢,豪情万丈,将往日阴沉在军中气息一扫而空。

席间,溪白见我频繁举杯,担心地直在耳边唤我:“宫主,您身子不好,少喝点。”

我回头望着他笑了笑,有几分熏然的醉意,篝火映在溪白的脸上,忽然间觉得往日带着几分稚气的溪白似乎长大了,稳重了,带上了成熟男子的气息。

“没事,难得大家高兴,岂能因我扫了大家的兴致。”

径自又斟了一杯酒,朝众将士道:“来,今晚我们喝个痛快。”

“少夫人不愧是将门之妻,来,我们敬少夫人一杯。”

杯酒一碰,洒出少许,仰头又是一口,微凉的酒入口便热起来,火^辣^辣地划过喉咙,直冲脑门。

眼前一张张英气勃发的脸庞不断飘过,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不断地重合,最后变成了在夜空里凝聚成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脸上的笑温和如玉,却又带着几分宠溺。

“轩翌……”抬头看着虚幻迷离的夜空,禁不住喃喃唤道。

摇了摇头,再看向夜空,什么都没有,只余一片红光。

苦涩地笑了笑,轩翌,轩翌早已不在我身边了呢。

晃了晃酒杯,已经空了,以前不觉得酒是好东西,此时,却爱极了这酒,熏然欲飘,感觉格外美妙。人说酒不醉人人自醉,我想我要醉了,应该醉了。

醉了好啊,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面对,什么都记不起,醉了,我就能看见轩翌了。提起酒壶,仰头猛灌,想将自己就这么灌醉。

“嫂子,你真的不能再喝了。”吟吟一把夺过了我的酒壶,既心疼又伤心。

双儿扶住我,替我拭去嘴角残余的酒滴:“魅儿,不要这样子,我看着你这样子,心里很难过,你要我怎么做才好?”

手有些不听使唤,轻轻地推了双儿一把,抚开了她扶着我的手,淡淡地笑了笑:“我很好啊,我今天只是太高兴了,你看看,大家都很高兴啊,这不正是我们想见到的吗?萧将军,你说是不是?”

我将目光投向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萧寒,等着他开口。萧寒蓦然抬头,慢慢浮出笑意,“是啊,我也很高兴大家能振作起来,我想,年将军在天有灵,看见这样的场景,他也会高兴的。”

在天有灵?

百般纠结痛苦,从吟吟手里抢过酒壶,拼命地往嘴里灌,谁也不要拦我,我想喝酒,只想喝酒,这样的话,我就不会止不住的心痛了。

“宫主!”溪白和冷痕同时叫出声来。

“宫主,得罪了。”溪白的声音有些低沉,颈间一痛,手上没了力气,然后便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天已然大亮,摇了摇胀痛的头,记忆有些模糊。

“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双儿坐在床边笑着问道。

我也觉得自己的肚子空荡荡的,坐起身子点点头:“要。”

吟吟忙从床头端过一碗冒着热气的清粥,又是清粥,我微微蹙眉。张嘴喝了一口,今天的粥似乎感觉和往常的不一样,比往常的好喝,于是试着又喝了两口。

“谁做的粥,好香。”我笑了笑。

双儿眼神有异,缓缓回答道:“是溪白做的,你喜欢就好。”

“溪白?”我讶异极了,“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手。”

“我也没想到。他……”

双儿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帐外传来溪白的声音,“二宫主,宫主醒了吗?”

“醒了。”双儿看了我一眼,“进来吧。”

帐帘一条,溪白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走了进来,看到我,头立马低了下去。

“宫主,您的药煎好了,一会儿记得喝。”说完放下药就赶紧出去了,像是在避瘟疫一样。

我看溪白的神情怪怪的,不明所以:“溪白今天怎么了,表情那么古怪,又是做粥又是送药的。”

双儿淡淡地挑了挑眉,道:“想不起昨晚的事情了?”

我凝眉沉思,昨晚我只记得和大家在一起喝酒,好像喝过头了点儿,我还记得我好像出现幻觉了,在天上看见了轩翌的模样。

后来的……好像记不清了。

双儿见我摇头,长叹一声:“昨晚你喝太多了,我们又劝不住,最后,溪白把你点晕了。”

“哦。”我点了点头,努力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的颈后好像还有点痛。

“他冒犯了你,现在在等着你责罚呢。”

“责罚?我才没那么不分青红皂白呢,我也知道溪白是担心我的身体,昨天是有点喝过头了。”我垂下头,默自叹气,等着我责罚?亏溪白想得出来。

双儿笑得有些勉强:“其实,溪白他……”

“什么?”我奇怪双儿说话怎么犹犹豫豫的,溪白怎么了。

双儿似乎对我的反应极为不满,敛去了几分笑容,道:“魅儿啊,溪白跟你跟了这么久,难道你没看出来,他对你很不一样吗?”

溪白对我有什么不一样?他对我很好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我好奇双儿怎么提这个,有什么不对吗?

“怎么不一样了?”

溪白自从跟着我,一直都很忠心,对我也很好。青菱走后,娘虽然派了丫头过来服侍我,碧青和碧凝也总有一个会跟在身边,但是我喝的药却一直都是溪白亲自熬的,他对我倒真的很好呢。

双儿一时语塞,“他,他……哎,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宫主觉得溪白好不好?”

“好啊,溪白很好啊。”我淡笑着回应道,“记得上次我想吃冰糖葫芦,他马上就跑去买了,而且还用轻功去,生怕我着急,让我捧着那串冰糖葫芦哭笑不得。有他在身边,真的很省心呢。”

说起冰糖葫芦,忽然之间又想起哥哥,不觉又添了几分心寒。

双儿沉默了一阵,没再说什么,只是暗自轻轻摇了摇头,我也没来得及深究。

“双儿……真的没有轩翌的消息吗?”我幽幽吐出这几个字,没亲眼见到轩翌,哪怕是尸体,我也不愿相信轩翌已经不在了。

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哪怕这希望渺小得可怕。

双儿继续沉默着,几乎要将嘴唇咬破。不禁寒了心,也兀自低下头沉默。

不想继续在伤痛中挣扎,起身瞧了瞧帐外,除了溪白和冷痕坐在一边说着什么,没有其他人。

“魅儿想问什么?”双儿见我这般模样,猜到我有事要问她。

我拉双儿坐下,沉声问:“我想知道爹为什么至今还没有醒过来,这么久了,照理来说爹的伤口也快愈合了,没理由一直昏迷不醒的。”我昨天偷偷地看过爹的伤口,爹的伤口已经无碍,既然无碍,那就根本不会有什么生命之忧,但为何一直昏迷不醒,我实在不解,难道是有人故意弄的?

双儿面色凝重,“其实我也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因,吴军医也弄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可能会是中毒?”我低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比如说伤爹的那人手上的兵器喂了毒?”

“这个不大可能,我看王爷的脉象没有中毒的迹象,我是用毒的人,中没中毒一眼就能看出来。”

“如果不是中毒,那究竟是为什么?”我暗自叹气,“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办法可以让爹清醒过来?”

双儿摇摇头:“我试了很多方法,都不奏效。”

颓然叹气:“爹若不醒来,这战该怎么打下去,别看现在士气都回来了,但若是没有部署,只怕胜负难料,夜长梦多。”

“不是还有萧将军和几位老将坐阵吗?行军大战部署什么的,应该不在话下。”双儿很相信他们。

就是因为有他们坐阵,我才觉得害怕。这话我没有说出口,但是心里已然是这么想的。如果真的像猜测的那样,是军营里出了奸细,而这个奸细最有可能就是这些将领。只有这些将领才会知道爹和轩翌详细的作战计划,也才有可能透漏给敌方。

偏偏暗害王爷爹爹的凶手逃走了,不然倒还多了条线索。

“那戚威将军和方校尉呢?我可以见见他们吗?”

“这个恐怕不行,毕竟这里是军营,不是王府,也不是渺月宫,他们偏偏又是最有嫌疑的人,你想见他们除非有王爷和年将军的令牌,而且还要得到萧将军的同意。王爷和年将军出事后,军营的事一直由萧将军代管。”双儿说得恳切。

“这样啊……”我幽幽叹气,“是谁说的一定要用王爷爹爹和轩翌的轩翌的令牌才能见他们啊?”

双儿想了想回道:“好像是萧将军和几位将士商量后决定的,当然主要是看萧将军的意思。”

萧寒的意思……王爷爹爹和轩翌的令牌总共就只有两块,王爷爹爹的那一块现在好像也在萧寒的手里,而轩翌的那一块,他很早前就交给了我,说是也许有一天会用得着,萧寒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了?

不知道萧寒知不知道另一块令牌在我手上,若是不知,那他这样下了死令,那岂不是没人可以见得着戚威和方大海了?

“哦,那不知现在戚威将军和方校尉怎么样了,真的是他们做的吗?”

“暂时还没查出来,但是他们两个的嫌疑最大。”双儿的表情很认真,“具体的谁也说不清楚。”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难辞其咎啊,戚威可是我保荐的人。”我苦笑了一下。

无论如何,我得见他们一趟。不知怎么的,昨晚喝酒的时候,看见众将士士气高昂的场景,萧寒的眼神怪怪的,根本就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

是我想太多了,草木皆兵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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