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陈年旧事
砰的一声，瘦猴捂着自己的胸口痛苦的倒在了自己的面前，血缓缓的流了一地，渐渐汇聚，竟然化作了瘦猴的脸，那张脸狰狞而痛苦，我猛地一转头，发现面如白蜡双眼泛白的瘦猴无声无息的站在我的身后，他僵硬而缓慢的向我伸出了一只手，“我还不想死。”飘忽不定的声音从瘦猴的口中传了出来，他眼睛，口中瞬间溢出了血，厉嚎了一声将浑身发麻的我扑倒在了地上。
“呼呼！”我满头大汗的从床上惊醒，只感觉大脑一阵眩晕，之前瘦猴的死还历历在目，我大口的喘着气，脸色苍白，眼睛中有着藏不住的惊恐。
突然我感觉两只手将我抱住，背后传来了淡淡的温暖，我感到了来自身后的人的关心，低沉的说道：“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没事，你做的没错，若是你晚了一步，恐怕倒下的就是你的兄弟了。”丽莎温柔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身体有些颤抖，“但我毕竟，毕竟，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
“现实就是这样，李航，你或许是杀了一个人，但是你亦然救回来了一个人，用你们的古话就是，一命偿一命。”丽莎摸了摸我的头。
我不可置否的沉默了下来，但是依然没能走出这道阴影，可我同样心里也清楚，我做的一切牛老板都在看眼里，我不得不用最快的时间走出去。
那天丽莎来了之后，第一时间将胖子和小美带去治疗了，听说现在胖子的情况已经好转了很多，但是依然还是处于昏迷的不醒的状态，相比之下小美受的伤就好了很多，只是心灵上受到了极大的创伤，每天都郁郁寡欢的样子。
长叹了一口气，我心乱如麻，一边是处在杀人的自责之中，但想到胖子那个时候的惨状，要是给我重来一边的机会我恐怕也会毫不犹豫的再次扣动扳机。
丽莎又安慰了我一会，见我终于平静下来才慢慢的走了出去，门外悦悦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对悦悦鼓起一个勉强的微笑示意她不用担心我，我也是重新躺到了床上，沉沉入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丽莎告诉我我这段时间要尽量待在家里不要再去学校，因为虽然我的背后有牛老板，这次的事情可能可以轻描淡写的度过去，但是总会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会想方设法的抓住我的马脚，在背后做点什么，虽然我这个小角色也许在他们的眼中不值一提，但是打牛老板的脸这种事情他们还是很乐意去做的。
于是我只能无奈点头，接受了这一事实。
悦悦已经出门上学去了，我正准备与丽莎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家里突然来了客人。
老王还是那副老样子，在门口抽着烟，看到我开了门，第一件事便是把我肩膀一拍，沙哑着嗓子说道：“为兄弟两肋插刀，冲这一点我佩服你。”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来是想提醒你一声的，这件事情在我们这个圈子里面闹得还挺大的，但是被风声被压了下来没有传出去，要不然你恐怕就不是舒舒服服的待在别墅里面了。”老王说着，便自顾自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想到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冲动。”老王摸了摸脸上的那道刀疤，一脸感叹的看着我，随后他头一扬，对我说道：“你知道我脸上的这道刀疤是怎么来的么？”
我现在也是内心苦闷，听到老王提起了自己脸上刀疤的来历，不由来了一点兴趣，于是便坐到了他的对面，“不知道，怎么来的？”
“我十七岁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老天第一我第二，谁都不怕。”老王在我眼皮直跳有点了一根烟，我赶紧找来了一个烟灰缸。
“那天雨下的很大，隔壁村的一个人捅了我的兄弟，我当时就提着刀跑过去报仇。”
“但是没想到一去中了别人的套，三个人在那儿等着我，但是我那个时候很能打。”说着老王唏嘘的笑了一下，眼中露出了回忆。
“我还记得那三个人的名字，一个叫张铁，一个叫陈骁，还有个叫做王建兴，那三个家伙实力也不赖，当时谁也没动刀，就那么你一拳我一拳的打起来，但是凭着一股狠劲，他们三个硬是没打过我。结果张铁那小子玩阴的，一下子把刀子亮了出来在我脸上狠狠的来了一下。”
“他们当时都以为我会捂着脸在地上滚的，结果我当时就抽刀一刀子把张铁那小子的脖子抹了，他们一下就吓傻了，刚准备跑就被我砍翻在地。”说道这里，老王脸色渐渐变得冰冷，之前那股冷酷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
“你猜我之后怎么招？”他咧嘴笑道，眼神中透露出残忍，“他们砍了我一刀，我砍了他们二十刀，一人十刀，最后那个叫做王建兴的小子是哭着喊着让我绕过他，跪在地上求我，但是我一刀接一刀，他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无声无息，但是等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也是感觉恶心又恐惧，不过当时我没你运气好，后台不够，进去了二十年。”说道这里，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前残忍的神色不复存在，变成了悲伤，“为了让我出来，我心爱的女人被别人玩了整整一年，最后像个垃圾一样的被扔掉。”
“最后她在我的面前自杀了。”老王的眼角泛红，里面隐约有泪光闪烁，“我出来之后隐忍了十年，直到我发现我自己也闯荡出一番天地之后，我一样砍了他十刀。”
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老王语气轻描淡写，仿佛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这不是一种耻辱或是什么需要罪责自己一辈子的事情，因为你永远有忍无可忍的一天。”老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以前我很讨厌面前的这个人，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与老王接触的次数越来越多之后，我对他的偏见也是渐渐解开，特别是刚才听到他心爱的女人在他面前自杀的时候，我心里都默默地为面前这个男人悲伤。听完老王的这番话，我之前沉重的心情好了许多。
“虽然你父亲以前救过我，但是他抛弃自己的家庭的做法让我很瞧不起，所以我以前对你也根本瞧不起。”说着老王对我伸出了右手，“但是我现在在你身上到了我以前的影子。”
我灿然一笑，也是伸出手握住了老王的右手。
“我是王强。”“我是李航。”
一老一少相视片刻，随后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还有件事情要提醒你小子。”老王眼神中有着欣慰，接着说道：“那个人死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毛雕发的耳朵里面了，他的表弟被你给弄死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又一次听到了这个名字，我不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毛雕发这个人到底是谁？”
老王打趣的看着我，笑道：“你现在眼界高了啊，只有牛老板，华威这些大家伙，我们这些人都不入你的眼了不是？”
“不敢不敢，我怎么会这么轻浮。”我连忙说道。
“行了行了。”老王挥了挥手，“毛雕发是隔壁安江县城出了名的混子，做着赌博的生意，说起来身份地位可不比我低太多。”
说完老王就哈哈笑了几声，径直离开。
听到了是做赌博生意的家伙，我心里就知道这件事情可能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了的，毕竟能在如今社会经营赌场的，背后肯定是有着不小的后台，甚至于，他自己就可以算的上是一个后台。
“什么？老子的表弟死了？”一个秃头的汉子猛地抽了面前畏畏缩缩的徐混一耳光，大声的吼道。
又是连抽了几巴掌，把面前的徐混抽的脸跟个猪头似的才罢休，继续吼道：“谁他妈敢弄死我的表弟？”
“毛老大，是一个叫做李航的人。”那徐混肿着一张脸，连忙点头哈腰的回答道，满脸还堆着谄媚的笑，似乎被打的不是自己一样。
“李航？”毛雕发皱起了眉头，“是那个前不久被牛巴招成了义子的李航？”
“就是他就是他。”徐混点头说道。
“妈了个巴子的，瘦猴也是他妈疯了，报个仇居然报到牛巴的人头上了。”毛雕发又是一巴掌抽到了面前徐混的脸上，这一下直接把他抽到地上去了。
“老子表弟死这个仇必须得报！不过这事不好办，你他妈别傻不拉几的拉几个兄弟就跑去给老子报仇了知道不？要不然老子先把你给捅了。”毛雕发满脸恶相的盯着倒在地上正捂脸的徐混。
那徐混本来有着偷偷替自己老大报仇的心态然后再去邀功的，但是被毛雕发这样一吼当即打消了心思，一个劲的点头。
“行了，给老子滚出去，老子今天心情不好。”说完毛雕发便不耐烦的一脚把小弟给踹了出去。
“李航是吧，别以为你是牛巴的人老子就不敢动你了。”毛雕发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但下一秒表情便变得无比的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就那么陷在沙发里，一言不发的盯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