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回归

回家的感觉真好，但前提是你得有家可归。

莫显声搭乘的新罗使船因为需要跟大唐官员做交接，换乘大唐官船，所以要在长江口码头滞留一段时间，杨彩衣就向新罗国的这些遣唐使跟留学生告辞，香偏将为他们提供了一搜官方用的快船。

莫显声跟白自问二人将七面青铜盾牌搬到了这艘中型帆船上，等杨彩衣跟香偏将交接完毕后，就准备驾船穿过长江，前往江北。

天很快就黑了，现在船内就剩他们三人，还有一名驾船的军卒。

入夜后，船在江北码头停泊，杨彩衣让军卒留守看船，他们三人下了船，就到码头附近用晚饭，然后静待子夜到来。

一轮明月从大海上升起，莫显声感叹：“又是一年中秋了，可惜我们却还要漂泊在外，有家不能回，尤其是白师弟，他刚跟凌小姐成婚不久！”

杨彩衣就道：“你们俩都还有家可想，我却连家都没有！”

白自问表示：“杨统领可以向朝廷辞官，然后找人嫁了，不就有家了？”

杨彩衣回应：“我们凤羽卫是不能嫁人的，否则就会以泄密罪跟私自成婚罪被朝廷秘密追杀的，你可要为你的伙计考虑好！”

白自问就疑问：“难道就没有解决的方法吗？”

“有，要么是立下大功，被武后赐婚，要么隐名埋姓，躲藏一生！”

白自问点头应了，三人正站在码头上的江边，这时一个中年男子朝他们走了过来，然后朗声道：“如果诸位是站在钱塘江边，就可以看到钱塘江的大潮了，可惜这里是长江边，看不到潮水！”

莫显声感到这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就回应：“能看到滔滔江水涌向大海也不错！”

这人近前，杨彩衣忙暗中防备，不过对方却拱手行礼，低声道：“属下洞庭湖侠士君德才拜见盟主！”

莫显声质问：“我不是让你们在子夜时等候吗？”

君德才解释：“兄弟们迫切想要见到盟主，一睹盟主的真面目，我已经让他们在江北五里外的乱葬岗等候了，这位是？”

莫显声介绍：“这位就是官道盟的盟主，也是我们铁血盟的行使杨彩衣姑娘，旁边这位是我师弟白自问，天水客栈的老板，你跟他已经见过面了吧？”

君德才忙向二人见礼，然后走在前，他一边带路一边介绍：“自从扬州徐敬业叛乱后，在江北往北五里外，便多了一片乱葬岗，那是当日被李孝逸大军所斩杀的义军葬身之处，兄弟们得知盟主也曾经参与过扬州起事，而且还行刺过太后跟武承嗣，都格外敬佩跟仰慕！”

白自问询问：“我们铁血盟在这里有多少弟兄啊？”

君德才回答：“这里也算是我们的老地盘了，大小盟众加起来已经达上千了，不过为了盟主的安全，属下只召集了一些武功高，靠得主的兄弟来拜见盟主！”

这人一路上又向他们详细介绍了江湖联盟在江南地区的发展情况，莫显声就询问：“你可有我兄长跟李行使的消息？”

君德才回答：“属下一直在苏越两地活动，没有去京城，不过也听说李行使跟你兄长又行刺了武后一次，不过仍败了，你兄长侥幸逃出，但李行使却下落不明！”

五里地对这些江湖中人来讲是很短的距离，他们很快就到了一片芦苇荡外，一群人立刻从芦苇从内钻出，将他们团团包围。

君德才忙喊道：“铁血担道义！”

包围他们的这群人为首一个立刻回应：“侠骨万年香！是老君，自己人！”

君德才回应：“老佟，我把盟主带来了，这位就是我们江湖联盟的盟主莫显声，旁边这位是官道盟的盟主杨彩衣行使，这位是莫盟主的师弟白自问白老板！”

这个老佟立刻率这群人向他们这三人行礼叩拜。

莫显声道：“大家不必客气，都请起来，其他兄弟呢？”

老佟介绍：“穿过芦苇荡就是乱葬岗了，兄弟们都在那里恭候盟主大驾！”

君德才立刻道：“盟主，杨行使，白老板请！”

乱葬岗里鬼火点点，猫头鹰的哀号声声。

黑压压的一片人站在了乱葬岗，围着一堆篝火而立，莫显声站到了一块坍塌的石碑上，君德才跟老佟立刻向众人介绍了盟主一行人。

莫显声亮出了自己的铜洗剑，道：“我这把铜洗剑是独一无二的，而我对此剑也是剑不离身，故此剑就是盟主的标记，我们铁血盟的成立并不是要跟朝廷对抗，而是跟武后以及她所重用的酷吏小人所对抗！”

这些盟众听后稍稍放了心，莫显声继续介绍：“现在武后已经假借祭拜李唐列祖列宗邀请李唐皇室的各位王爷前往京城，这只怕是武后对李唐皇族的一次一网打尽的手段，现在各位王爷人人自危，而朝中的酷吏小人趁机诬陷各位王爷有谋逆之心，故我在此恳请诸位英雄侠士暗中保护各位王爷，等我的消息！”

老佟就询问：“不知盟主有何举措呢？”

莫显声表示：“我已经准备跟杨行使一起前往京城，向武后进谏，请求武后取缔酷吏小人，还权与皇帝！”

君德才就疑问：“武后那女人岂会听盟主的？”

莫显声回答：“如果我向武后进谏失败，势必会被武后诛杀，到时候大家要听从我兄长或者是李先生的调遣，那时候，就只有武力夺权了，大家要拥护庐陵王，才能有获胜的把握！”

这些盟众登时议论纷纷，老佟就表示：“属下愿意跟盟主一起前往京城向武后进谏！”这些盟众也纷纷附合，莫显声示意众人不要喧哗，然后坦言：“此去京城面见武后，必定凶多吉少，大家不用跟我去冒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请诸位去办呢！”

莫显声又说了铁血盟的联络方式跟标记，君德才跟老佟二人命人抬出了两大坛酒，请他们饮酒起誓，做完这一切后，天又快亮了，莫显声让众人散去，他们返回了官船上，命军卒驾船北上，进入了苏州城，午时，杨彩衣带着莫显声跟白自问二人就去镇海将军府。

镇海将军府在苏州城东，自从徐敬业的扬州叛乱后，武后派左金卫大将军叶季陶出任镇海大将军，一面是对付来沿海骚扰的海盗倭寇，一面戒备江南乱党的残余。

在将军府外，引路的军卒向守府的卫士介绍：“这位就是凤羽卫的杨统领，香偏将命小的带杨统领来见叶将军，还望两位通禀！”

这俩守卫也不敢怠慢，就请他们在府门外等候，一个迅速往府内传话。很快府门打开，一个身披铠甲的中年武将迎了出来，道：“末将叶季陶拜见凤羽卫杨统领！”

杨彩衣回答：“叶将军不必多礼！”

叶季陶浓眉大眼，虎背熊腰，请他们到府内叙话，在客厅落座，上了香茶，杨彩衣就道：“本统领是从新罗国回来的，在海上遇到了前来抢掠的倭寇，就顺手灭了他们，缴获了一艘**国的战船，香偏将已经验收过了！”

叶季陶再次拱手夸赞：“杨统领好厉害，末将一直未能剿灭的倭寇，居然被杨统领轻而易举的剿灭！”

杨彩衣表示：“本统领离开大唐已经半年多了，故不知现在京城的情况，但本统领的武功却没有荒废，本统领继续返回京城向武后复命，还望叶将军能够协助！”

叶季陶忙道：“既是杨统领开口，末将自当全力协助，现在凤羽卫已经由肖清芳出任总统领，武后已经得到了孔均的传信，得知师正业客死突厥，有些震惊，重新派使团前往突厥去了！”

杨彩衣道：“我们在突厥国发生太多事情了，所以我们要抓紧赶回京城向武后禀明真实情况！”

叶季陶想留他们在府内用午饭，但被杨彩衣一口回绝了，对方只好送了他们一百两银子做盘费，又将杨彩衣的佩剑归还。

三人离开了将军府，进入苏州城内买了一些酒水干粮，继续乘船沿运河北上，在天黑之前到了扬州城，莫显声让船工停船，就对杨彩衣邀请：“杨统领，到我家去休息一夜！”

杨彩衣听后有些惊讶，白自问也跟了去，他们弃船登岸，来到到扬州城东南一座巨大的宅院外，敲了门，一个老头开门，惊道：“莫老爷回来了！”

莫显声带两人进入了宅院内，船过两进宅院，到了第三座宅院内，就见一个丫鬟扶着身怀六甲的李雪出来，杨彩衣再次惊讶了。

白自问也不知道师兄在扬州还有一座宅院，李雪请他们到客厅叙话，命丫鬟捧上了香茗，然后又命厨房准备晚宴。

杨彩衣便感叹：“没想到莫盟主的家在这里，这座宅院如此巨大，非王公贵族所能居住啊？”

莫显声解释：“这是我夫人的故籍，我家在长安！”

李雪也纠正：“这是我师妹的祖产，这里曾经是隋炀帝的行宫别院。”

杨彩衣就疑问：“杨广的行宫别院怎会成了你师妹的祖产？难道你师妹跟隋炀帝还有血缘关系？”

李雪回答：“我师妹只是一个小姑娘，怎能高攀的上前朝帝王？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师父带到了这里，然后又上了天山，我师妹年幼时在这里居住，后来也被我师父带上天山，这其中由来，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太宗皇帝御赐的！”

莫显声就问：“师妹呢？”

李雪回答：“师父从突厥归来后，就带师妹去跟李先生会合，而我因为有孕在身，就回这里休养了！”

这时丫鬟带了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出来，这个小男孩一见到到莫显声就叫爹爹，杨彩衣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白自问就道：“恭喜师兄一家团聚了！”

李雪介绍：“现在京城内形势很不好，尤其是杨行使，武后已经新任命了一位凤羽卫统领，师正业的父母也被打发回故籍养老了，小师怎么会死在突厥呢？”

莫显声感叹：“此事一言难尽，夫人，只怕你需要回天山去休养了！”

“相公何出此言？嫂子也产下了一位千金，但大哥却潜逃在外！”李雪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