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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越加离谱

好像有滔天巨浪打在头上,将他拍离幻境。

“枢楠,你在哪里啊?你还好吗?我好想你啊,你快点过来让我看看好吗?你干嘛要走开啊?快点回来,你不是妈妈最听话的孩子吗?怎么现在不听话了?你听得到我说话吗?”祈晴的声音如鬼魅般飘在宋枢楠的周围,灌入他的大脑。

“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宋枢楠捂住头,只觉得头痛欲裂,他已经从刚刚的幻境脱离出来了,他又回到了那个布满画作的房间。此时此刻,横在他前面的画上——是一副全家福。画上的他,还是十二三岁,正当是带着一点点羞涩的年纪,父亲和母亲十指相扣,恩爱有加。宋尊亭脸上挂着笑容,如春风一般,给人温暖和煦。

这一幅画,是现实中真正存在的,那一年,他们确实画了这样一幅画。宋枢楠发现自己已经忘记了这回事了,如果不是看见这幅画,他可能再也不会想起还有它的存在。

一转眼,场景再次变化。

宋枢楠回到了自己的家,陈设还是记忆中熟悉的模样,一点一滴,都分毫不差。他明白了,他要去找那幅画,他扫视一圈,却始终想不起来那幅画到底在哪里。

在哪里啊?到底会在哪里呢?宋枢楠急切地想着,越是急切,就越是想不起来。他到处翻找着,没一面墙他都看了,没有画挂在墙上。那会在哪里?

橱柜,五斗柜,茶几,衣柜,抽屉,书桌。

可以找的地方他都看过了,一一翻找过来,可就是没有踪迹。家里没有一个人,只有宋枢楠在绝望的边缘疯狂试探。

“在哪里?会在哪里呢?”宋枢楠喃喃道。

“那………真的是画吗?你是不是记错了呢?”一个诡异的声音传来,然后吱吱的尖细地笑着,让人毛骨悚然。

记错了,记错了,记错了,真的记错了吗?好像是一张相片对吧?其实不是画,对吧?为什么我记不清楚了?怎么会这样?

“枢楠,快点洗手过来吃晚餐了,奶奶做了你最爱的红烧鱼。”宋枢楠一愣,转过身,看见可怖的奶奶对着他——如果可以说是微笑的话——那就是微笑。

之所以说是可怖,因为她已经不能称作是活人了,死人腐烂的气息灌入宋枢楠的口鼻,一阵风飘过,让人作呕的气味越来越浓烈。

?宋枢楠可以清楚地看到奶奶脸上有恶心的蛆虫在腐烂的肌体组织上爬行。浓烈的腐臭味涌入鼻孔,又朝着呼吸道冲下去,进入肺部,在呼吸作用下,再从血液里涌向大脑。

噢,不!

宋枢楠露出痛苦的表情,弯下腰看着地板,捂住腹部,恶心的想吐。

“过来吃啊,枢楠,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了?没有胃口吗?”声音好像是穿过山谷,又或者是穿过电风扇,带着回音一样的感觉,让人头皮发麻。

宋枢楠拔腿就跑,推开书房的门,走进去,却到了厨房,他看见了餐桌上的菜,盘子里是冒着腐臭的死鱼。还有长满了霉菌的米饭,更加恶心的是——空气里若有若无的夹杂着的诡异的臭味。那个味道,说不出口,是言语无法形容的,宋枢楠转身往回走,看见的是笑得诡异狰狞的奶奶。他绕开跑掉,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额头上都是星星点点的汗珠,恐惧像是修房子一样,不断地叠加。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宋枢楠扶着墙壁,他明明知道自己在一个幻境里面,却不知道要怎么逃离。越来越可怕了,虚幻、真实都在重叠,化作真实的幻境,像是坚固的牢房,将他死死地困住。锁链沿着他的脚踝往上,锁链冰冷刺骨,然后围上他的脖子,像是围巾一样,却化作了枷锁,如一只有力的大手,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掐住他。

不知道为什么,宋枢楠突然有一种窒息感袭来,突如其来,毫无防备。他就像是得了哮喘一样,呼吸越来越不顺畅,喉咙里面、气管里面,甚至肺部都有一种像棉絮一样的小东西,一层层地堵在里面,好像是堵车了,没有交警,只有不停的鸣笛声,还有越来越拥挤的呼吸道。宋枢楠感觉自己的呼吸道就是上下班高峰期的道路,被死死地堵住,偏偏还没有红绿灯,或者说交通警察可以疏通一下。原来这就是得了哮喘的感觉吗?好难受啊!

明明是在幻境里面,所有的感觉却无比的真实,分明是假的,但如同现实生活一样可怕。就好像是在看3D电影,身临其境一般。

突然,好像是有一柄巨大的锤子打在的宋枢楠的脑袋上,又像是有一根针插入了他的心里,极致的疼痛,撕裂肺腑。他睁开眼,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和之前在没有光源的地下暗河一模一样,伸手不见五指。

他摸索着,地上极其温暖,摸起来,触感像是玉一样。幽幽的绿光升起,好像是萤火虫,有无数只,如星空一样,繁星无数。那一瞬间,是极美的。可下一秒,又不一样了,宋枢楠看得见了,他再一次回到了那个布满画作的地方,这一次,在他眼前的画是素描——画中他躺在一个棺材里面,棺材板半开着,刚好可以看见“死了的宋枢楠”一脸安详。周围有巨大的花圈,还有挽联,以及他的遗照。遗照有些怪异,在画中,画的模模糊糊,也看不真切。

宋枢楠低下头,看见自己踩在那张全家福上面,其实那根本就是一张照片,而不是所谓的画。可无论是画还是照片,他都记不清楚,可以说是毫无印象。为什么?他现在记起来了,那张全家福是他们一家人一起出去旅游的时候,在外地拍的,可是之前,他毫无印象,就像是记忆被水洗过一次,被洗的干干净净,毫无印象。

他来不及再想了,一转眼,场景果然变成了刚刚画里面那样子的——他躺在棺材里面。又是借助别人的视角在看这个场景,不过他看不见,因为尸体已经瞑目了,他只能听到周围的声音。其实,也不算是借助别人的身体,因为,这根本就是他自己啊。

“这种人,死了最好。”

“就是就是,败类啊。”

“怎么了他?我看死者很遭仇恨啊!”

“那可不,他生前啊,可以说是无恶不作了,擢发难数。最近有名的闹的沸沸扬扬的连环杀人案,他就是凶手。”

“这样啊,看不出来,看起来就是个十多岁的少年嘛。”

”哼,人不可貌相,不仅仅是这样,要就是这样,那还算了。他啊,还是个变态,同性恋,恋童癖,”那人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什么密码,“他杀人,还会把小男孩先奸后杀,恶心死了,这种人,造的孽,说出来都恶心。”

“啧啧啧,那可真是恶心了。”

宋枢楠倒是很淡定,随便外边怎么说,他都不放在心上,反正都是假的。他到现在为止,还是搞不懂这个幻境,是为了什么,折磨他?有这么一点点意思,但又不像,至少,他只是担惊受怕。另外的,还有什么可能?宋枢楠想不明白,其实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吧,他继续听着。

“快看,他的遗像,在笑!”

“真的啊,怎么会这样?快快快,把手机给我,我要拍照。”

“让开,让开,让我拍照,我是记者,明天这可是头版头条啊!”

有人去拿那张遗照,可是他的手直接穿过去了,就好像是空气一样,没有任何的阻隔。简单的,甚至没有一加一困难,只是动一下手而已。

马上,那个人就为自己这么一个比一加一好简单的动作害死了。他的手,穿过遗照的部分,断了,对,就是断了,齐刷刷地断了。那是比世界上最精湛的刀工还要厉害的一刀(如果真的可以说是刀的话),没有任何人可以说出一丁点的不完美。堪称绝美。

没有血,过了很久很久,才有血流出来,血是不正常的诡异的暗红色,一点点的流,涓涓细流也不过如此。血在地上汇集,又散开,构成一个字母——δ。

俄文字母。

宋枢楠看不见,也听不到,他着急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不能动。

“我的手,怎么可能?啊——好痛。”那人捂住自己的手,痛苦地大喊。

“快快快,打120。”

已经没有人敢去碰那张遗照了,遗照上宋枢楠的脸渐渐变得扭曲。原本是黑白的照片,忽然有血流了出来,在宋枢楠的眼角,像泪水一样,汩汩得流下。

如果说流血已经算是天方夜谭了,那么血透过了遗照,流了出来,那又该作何解释?

“这变态杀手阴魂不散啊,快走!”

“走啊,快走,还留着干什么?想死啦?”

“走走走,快点。”

恐惧像是今天黑压压的云一样,压在人的心头,让人胆战心惊。

闪电撕裂黑云,耀眼的白光席卷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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