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 没大碍
话音一落,他的手一松,我直直地从他的头顶摔了下来,“砰”的一声,我砸到了地上,身体里的骨头叮叮当当撞到了一起,差一点没挤成粉末。
这时,我觉得胸口有一股热流涌了上来,随即喉咙一样,一股温热腥甜的液体从我嘴巴里喷了出来。
我虚弱地躺在地上,眼前时而漆黑时而模糊。刘恕把我扶了起来,椅着我,我的身体没有力气,甚至,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刘恕在喊:“宋哥!小宋他昏过去了!”
宋道子冷冰冰地说:“死不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只觉得全身都像是散了架一般,骨头间还在隐隐作痛。
勉强支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靠在枕头上,脑子里努力回想着之前的一幕一幕。
宋道子那双盈满鲜血的眼睛浮现在了我的眼前,我打了一个寒颤。
这时,门开了,刘恕走了进来。
“身体好一些了吧。”他问道。
我苦笑一声,没好气地答道:“捡回来一条命,没大碍。”
刘恕说:“宋哥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阴晴不定。这一次身体没啥大碍就好。额,宋哥现在让我们去金发办公室一趟。”
我说:“大刘,你看我现在这个状况,还能动吗?”
刘恕有些为难:“还是去吧,不去的话,我看,依宋哥的脾气,你又要吃一些苦头。”
听到他这话,我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身体上的疼痛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等啥,咱们快点去吧。”
宋道子站在金发办公室门口等我们。我还是有些忌惮,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径直走到我和刘恕面前,说:“金发给我们下了最后通碟,如果三天之内,事情还解决不了的话,他便会找其他人代替我们。”
我心想,正好,到现在,这事情还像是一团浆糊一样,一丁点有用的头绪都没有理出来,我们待在这儿,那还不是活受罪吗?
谁成想,宋道子语气一转,说道:“这两天,我又分析了一下,事情看似已经调入了一潭死水之中,实则有很多被我们忽略的细节。就比如那只狐狸,我们谁也没有见到过,我们见到的,那只所谓的狐狸精,也并不是精怪,不然,我的符纸怎么可能起不了作用?”
刘恕说:“宋哥,你的意思是,那只狐狸精其实是个人?”
宋道子刚要说话,金发便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厚实的高领毛衣。
“怎么,老华,宁肯陪着两位小兄弟站在门口说话也不进来是吧,是不是看不起我啊?”金发说话的时候,手一直护住脖子。
宋道子也注意到了他的这个举动,便说:“正要进去,没成想,你出来了。你的脖子,是怎么了?”
金发说:“前几天睡觉不知道怎么了,一觉醒来,脖子竟然变得又红又紫,生疼生疼的。”说着,他便把毛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了几个紫色的手指印。
我们仨大吃一惊。
宋道子急忙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出现这种状况的?”
金发想了想说:“三天,哦不,两天之前。莫名其妙就出现了。”
宋道子同时看了我和刘恕一眼,我们的心中,立刻明白了些什么。
金发说:“别站在外面了,咱们进来说。”
一进门,我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到了桌子上的那个木相框上。
那个木相框慢慢地转了过来。照片上的小女孩还是那副木然的表情,只是,她的眼里却流出了泪。
金发说:“老华,现在都到了这份上了,我就和你们实话实说了。不是我不相信你们,只是,情况紧迫,咱们都没有时间再耗下去了。目前,我最多只能再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后,这个事情还解决不了的话,那真的是对不起了。”
宋道子冷冷地望了他一眼,说:“三天有些多,两天足矣。”
我和刘恕吃惊得哑口无言。
金发说:“好,既然你有这个自信,那我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走出办公室,我和刘恕面面相觑,我用胳膊肘捣了刘恕一下,低声说道:“宋哥这不是在胡闹吗。”
没成想,宋道子偏偏在这个时候转过头来。他神秘一笑,说:“你们难道忘了金发脖子上的那几个手指印?”
我一个激灵,还真的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那手指印难道是我们的?莫非,这一切,都是他所为?”
宋道子说:“等到今天晚上就会有答案。”
“可,要真是他做的,他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等到今天晚上就会有答案。”宋道子又重复了一遍。
我一头雾水,刘恕这时问了一句:“宋哥,你的意思是,今晚我们跟踪他?”
宋道子点了点头。
金发住在念驷公寓A幢四楼。我们摸上去时已经是接近零点。
楼梯道里的声控灯坏掉了,一闪一闪,就像是一双眼睛。扶手上的漆皮掉了,粗糙的内里露了出来。
身为大学校长的金发,竟然居住在这样一栋楼里,确实让我们感到有些压抑。
金发家的门是那种最普通的防盗门,说句不好听的,那门年岁已久,锈迹斑斑,哪里还能够防盗,不如叫“引盗门”更好些。
刘恕掏出一根细铁丝,对准锁孔便插了进去,三下五除二就开了锁。
房间里有一股因太久没有通风透气而发出来的霉烂气味。客厅里的摆设也很简单,墙上挂着的,不是一张张名贵字画,而是一家三口的照片。
金发和他的老婆幸福地笑着。每张照片里,小女孩的表情都是同样的木然。
卧室的门关着,但是隔着这一块薄薄的木板,我们依然可以清晰地听到金发的呼噜声。
按照宋道子的吩咐,我们各自躲在了房间的角落里。他嘱咐我们,不可肆意妄动。
我躲在厨房的门后。厨房正对着金发的卧室,透过门缝,可以无死角地监视他。
房间里静悄悄的,别说是一根针掉到地上,就是他们俩轻微的呼吸声,我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