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千里之堤溃于忽悠

大殿当中的所有人都被凤白这个言论震慑住，明明应该声色俱厉的反驳他，可不知道为什么，没人能说得出反驳的话。

是啊，对于修炼者来说，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族，最厉害的机缘就是灵力潮汐，在古时候，有多少终身可能没有突破希望的人，都能有很大的成就，不就是因为那时有充盈的灵力供他们修炼吗。

本来灵力这件事，一直以来的规律都是如同喷泉一般，满则溢缺则亏，始终在一个轮回里，有多少天地灵力满溢的岁月，就有多少灵力平缓，千万年来，不外如是。

这本是天和，修炼者所谓的逆天而行，不过就是在天道之下，可以打擦边球，与真正的天道根本无法抗衡。有多少精材绝艳之辈，妄图在灵力平稳的时候制造充盈的灵力，最后都是枉然，反而研究出了很多有违天和的功法，迎来的大多是灭亡。从古至今，留下的只有一个无名势力，还活的像过街老鼠一样。

因此，在灵力潮汐到来的时候，怎么得到最大的利益，是每一个修炼者都要考虑的事。

对凤族来说，这件事比他们的发展还重要，一个家族的发展，只是让家族受益，只有个人实力的成长，才是真正能让他们动心的事。

凤息脸黑的如锅底，到这时候了，不用想都知道，军师凤白为什么搞的这么大，他一定不会同意与无名势力联盟，不是因为正义，而是凤息不会屈居人下，与无名势力共事，无异于与虎谋皮，被人卖了都还帮人数钱。

作为一个千古传承的世家，历史上无名势力做过什么没人比他们更清楚，在无名势力刚崛起的那个时代，他们差点统一了整个世界，为什么所有人都忌讳无名势力？就是因为他们那能吸收别人境界的功法，还有为了得到别人的修为用的那些阴损手段，合纵连横，挑拨关系，攻伐门派，偷袭暗杀，只要能得到其他人的修为，他们什么都能做出来。

这就是一个底线问题，其他门派争得再厉害，也都坚守着一个底线，他们有着自己的规则，有着自己的骄傲，这些东西不允许千古传承改变，或许有些人被蛊惑，但只要门派存在，就不会走歪。

唯有无名势力，他们不择手段，还有那种功法，任何时候，只要他们出现，大家人人自危，在这庞大的压力下，所有人都万众一心，抵制无名势力。

不过反过来说，无名势力也并没有做错，在他们的文献里，真实记录着那个年代发生的事，之所以由盛转衰，就是被除他们之外的所有人联手攻击，对无名势力来说，所有的门派都是敌人。

这是双方无法调和的原因，立场不同尚可以改变，可是上升到思想方面，就没有任何改变的余地，除非是把对方灭掉，这就跟宗教一样，不同的思想，只有消灭没有共存。

凤白等大家消化的差不多，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说道：“不要乞求别人的怜悯，强者永远是孤独的，其他门派的形式，在外人面前只有伟光正，但是我们不知道吗？”

任何门派，都有其阴暗的一面，或者是现在，或者是过去，就像世界，有阳就有因，有好就有坏，有正就有邪，他们不能共存，又缺一不可，独阳不长，孤阴不生，差别只在于站在什么位置。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这些东西都是标准，大家心照不宣，很多事都看在眼里。

分支族长们又陷入了沉思，的确如凤白所说，别说是门派了，就连人也有好有坏，即使在凤族这种单纯的修炼环境下，曾经也发生过叛乱，对外也用过阴损的手段，不同于没有底线的无名势力，他们不过是有规则。

凤息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他能感觉到，照这样下去，这件事很可能就被凤白促成。

到这一步，凤白在回来之前做过什么，他已经心里有数，恐怕这些人能出现在这里，离不开凤白的鼓动。

大石头后的众人一句不落的听着。

张紫菡贴近卢新竹：“我觉得他说的不对。”

卢新竹心痒痒的，冷不丁耳边有热气，那种感觉从来都没有过，心痒难耐，又有些燥热，他甚至以为自己生病了，难道妖宠也会生病吗？别说，还真有倒霉的，以他们强悍的体质也得了病，可是没听说好好的就会有病啊，都是有个征兆。

没见卢新竹有反应，张紫菡还在侧着耳朵等回复，转头一看，卢新竹的耳朵通红，正在顺着脸颊蔓延，她觉得很有趣。

“你怎么了？”

要不是不敢暴露，卢新竹现在都得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蹦起来，他极力的克制着心跳，生怕凤族的人发现这边有人。

长舒口气，他转头贴在张紫菡耳朵上：“别听他忽悠，这就是在偷换概念。诚然如凤白所说，每个门派都不干净，可是最少大家有底线，规则也无人跨越，否则就成了无名势力那样的邪派。天地初始那个时代，没有规则的时候，正和邪的区分很明显，有利大众，以所有人的利益为己任的就是正，自私自利，只考虑自己利益，为此不惜牺牲其他人的就是恶。即使到了现在，正中有恶也不过是发展所趋，重点在于能否坚守底线，也就是不伤及他人。”

何为善，何为恶？妖宠界的人没有那么古板，做好事的就是好人？邪派的就是坏人？都是新时代的修炼者，这些再看不透也真是白混一场。

可惜的是，张紫菡一句都没听到，她总算明白刚才卢新竹为什么脸红，耳朵边吹气，十几年前暧昧的梗，没想到是这种感觉，那种猫爪挠心的刺痒，真是不知道怎么解决，特别难受，又有生理反应。

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为了保持真气寂灭的状态，没人看到两个人的小动作，这些人里，能保持那种状态，还能分心交流的只有他们和星凤黄沁，其他三人做不到。早就约定好如何交流，自然看到了也以为他们在说话，不会往奇怪的方向去想。

稳住心神，张紫菡贴近：“过去看书的时候，总是有很矛盾的地方，教育人的书说的都是伟光正的故事，可是结合各种野史，传记，就能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不要小瞧修炼者对心神的控制，这一会卢新竹也抛下了那种怪异的感觉：“人类有本名着我很喜欢，三国时期的人，各种各样都有，奸雄，英雄，豪雄，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曹操，后人给的评语是乱世之奸雄，好事他做过，安抚治下百姓，赈灾治贪。坏事也做了很多，一怒屠杀徐州百姓。人都是复杂的，不能以简单的善恶来区分。凤白就是只以好坏来说，本身就不对。”

张紫菡：“可是我看他们都被忽悠瘸了，都在想凤白的话。”

卢新竹：“还是那句话，屁股坐的位置不同，他们都是凤族的人，自然会以自己的角度出发，对凤族来说利益是什么？成为强者，在天地大变灵力潮汐中得到机会，而不是过去被人类门派吃到最大的蛋糕。”

作为古宗弟子的卢新竹，可以说是最有发言权的人，古宗对这种时候，不强求，不退却，能得到多少都看个人的机缘。他们就像局外人，站在另一个高度看待灵力潮汐这件事，不管别的门派怎么争抢，有什么留住灵力的手段，都跟他们没有关系，看待事情的角度自然就会不同。

凤族跳不开自己的利益，与其他人类门派不同，他们想要获得灵力，就要靠征伐别的门派，因为他们没有那么高端的手段能够留住灵力，只注重个人修行的凤族，没有那么高深的法术。这样的行事，就是卢新竹口中的没底线，大家竞争可以，谁有什么手段都可以拿出来用，输了只能说技不如人，可是靠发动战争来分蛋糕，这样的行径与无名势力有什么区别？

这也跟凤族的本质有关，在他们眼里，就连同为妖族的古宗都不是一路人，跟别说不同的种族的人类，从来都没有当成一个阵营的人。所以，族长们会考虑跟无名势力合作的可能性，他们没有明显的善恶，反正人类都是另一个种族，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不会与人交心，远古流传下来的傀儡幻主之法就可以证明妖族的立场。

虽然凤息想不到问题所在，但跟无名势力合作他绝不允许，刚愎自用的人，从来不会相信别人，何况无名势力恶名在外。

“这件事绝对不行，无名势力功法太阴损，一个不好会害到我们，到时候别说趁机修炼，能不能不被大战波及都是问题。即使事成，我们也会像无名势力一样被所有门派赶出去，只能像他们那样潜伏起来。”

人一多，思想就会多，各分支族长里边也有有识之士，听到凤息的话，他们也会想。

凤白：“那些都是后话，如果有绝对的实力，谁还能说什么？”

凤息：“我绝对不会同意。

没人注意到凤白的眼中，冷厉的光芒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