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做贼心虚
说完这句话，张歆晨这个看起来脸皮无比厚的姑娘红着一张脸，拎着东西飞奔上了楼。
苟海亮站在了原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大脑几乎空白。
大海……
沈佳音每次叫他大海的时候，总是她最正经，最掏心窝子的时候，她每次叫他一声“大海”，他都觉得自己的人生都变得郑重起来。
而这样的语气出现在张歆晨这样没心没肺的女人身上，让他莫名觉得有些心疼——他不知道自己心疼的究竟是张歆晨，还是在心疼自己。
他心里那份空落落的感觉慢慢的涌上来，比来见张歆晨之前还要让他觉得郁闷难安。
他朝着自己的车子走过去，下意识的朝着张歆晨家里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个亮着灯的窗子前面，张歆晨一边装作拉窗帘的样子，一边拼命的朝他挥着手，朝他抛着飞吻。模样俏皮的就像个十**岁还在青春期的孩子，那样的天真无邪，似乎她的世界里唯独只剩下了一个自己喜欢很久的人，满心满眼都是他，直白的让人羡慕。
他拉着车门的手突然停在了那里，看着张歆晨的傻样，他竟不自觉得露出了一个笑容。
张歆晨家似乎有人在叫她，那个女人像是做贼一样的收回快要探出窗外的小脑袋，随后就消失在了那个窗子的后面不见了踪影。
苟海亮收回自己的视线，这才拉开车门坐进去。然而他也只是在原地坐着而已，并没有发动车子。
他将车座放倒，让整个人都躺在了椅子上，眼睛始终盯着张歆晨家里的方向。
她真的喜欢自己么？喜欢了那么多年？就算是出国那么久，见过那么多的人，依旧坚定不移的相信着她喜欢他？
苟海亮不是那种不相信长情的人，相反，他自己也是那个钻到“情”这个字里出不来的傻子，可是……
他的感情永远也不可能说出口，但张歆晨的喜欢却已经言明。他的感情永远得不到深爱的人给予的反馈，那么张歆晨呢？
哪怕他不爱，他也没有资格去辜负。
静谧的空间里，独留他一个人在静静地思考，可这一番思考，注定没有结局。
他的手机突然轻微的震动了一下，看到屏幕上“沈佳音”三个字，苟海亮立刻坐直了身子，几乎立刻就从半梦半醒的状态恢复过来，聚精会神的看着上面的文字。
「和歆晨约会了？」
……
「你怎么知道？」
「她刚才躲在被子里给我偷偷的给我打了个电话，快乐的像个老鼠一样。」
「……」苟海亮不知道自己改用什么样的语气去回答沈佳音的这些问题，他只觉得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可是他在做什么贼呢？他又没有背着自己的老婆和别的女人出去鬼混……
苟海亮猜测下一句话沈佳音肯定要让他试着和张歆晨处处，这话沈佳音不是没有提过，虽然她只提过那么一次。
不过这次苟海亮猜错了，沈佳音只是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家，路上开车慢一点。等明天你睡醒了，再跟我分享一下你们两个人今天去哪里玩了。」
苟海亮看着这样一句看起来冰冷，却隐含着关心的话，只觉得心里又开始有点酸了。
沈佳音这个人，看起来对很多事情漠不关心稍显冷漠，但是她比更多的人都要细致。
她知道自己不喜欢张歆晨，所以她从来不自作聪明的去做那个会让他心烦的热心人，但她又怕自己孤独终老，所以才在张歆晨刚刚出现的那一天提醒自己不要错过了缘分。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呢？
今天注定是一个有人欢喜有人愁的日子，只不过他站的那个队列，敲不在欢喜的那一边而已。
他将车子的座椅靠背垫调正，然后发动了车子。
引擎的声响在这安静的家属院里显得有些突兀，他甚至有些担心自己吵醒了那些不该吵醒的熟人。
做贼心虚。
苟海亮莫名的再次想到了这个字眼，可是他做的是什么贼呢？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这一夜，注定有很多人失眠。
有熬夜加班还清欠下工作的，有计划太多急着一口气安排出来的，有兴奋的睡不着的，也有忧思过重无法入眠的。
沈佳音以为经过了一次痛定思痛的悔悟，封燃会放下那些大男子主义作祟的虚荣心主动邀请她担任公司顾问一职，让她到公司里帮他渡过难关，可是封燃并没有这么做。
她发现封燃工作的态度完全的变了，如果说以前的封燃是个稳扎稳打缓步前行的探索者，那么经历过侵权风波之后，封燃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冒险家，敢闯敢拼敢冒险，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苟海亮私底下笑着说封燃跑去海边幻想着自己死过一次了，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沈佳音觉得老友的这个说法实在是有点扯淡，不过她听了这话也忍不住想笑。
封燃确实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有了大把大把的空闲时间，还有苟海亮那么一个现成的帮手，沈佳音闲来无事，便把自己关于未来的规划拿出来跟好朋友分享。
那一天张歆晨彻底把她的教职工宿舍布置好了，请他们两个人去学校吃食堂重温旧梦，沈佳音把自己的想法拿出来一讲，别说苟海亮这个坚决的簇拥了，就连张歆晨都连声赞同道：“天啊沈佳音，我和你认识了那么多年，也就今天我才觉得你还是个心里柔软的小姑娘。你说的那些东西软萌软萌的伴侣玩偶，还有有趣的生活小玩意对女生而言太有吸引力了，你赶紧注册公司，我要做你第一批客户！”
苟海亮虽然不知道她们女人的萌点长什么样儿，不过他知道沈佳音一直都是一个特别有前瞻性的女人，她最开始成立医疗云服务平台的时候别人也没想到这个东西未来会引领潮流，成为政府工作的重头戏，那个时候想看沈佳音笑话的人那么多，可现在，那些想看她笑话的人可都排着队等她指点等她救命呢：“你要是决定做了，那我就把易兴科技公司里的破事儿都放一放，专心帮你弄公司。”
“你有空的时候帮帮我就行了，没必要把精力都放在我这里，不然易楚安会觉得我是在和他抢人对着干，又觉得我是放不下和他那点破事儿针对他呢，没必要。”
苟海亮听她这句话，有些不以为意：“我又不是卖给易兴科技公司了，我手里有大把的股权，本来就是什么都不用做就能等着分红的，我愿意为公司东跑西颠是我的情分，我什么都不做也是我的本分。”
他这话说的，沈佳音可不信，她指着苟海亮对张歆晨说道：“你别看他这么吊儿郎当的看起来满不在乎，其实他比谁都在乎易兴科技公司，也就他不愿意争，不然当年这公司姓苟了。”
张歆晨捂着嘴巴一个劲儿的贼笑。
苟海亮扬了扬眉，问她：“你笑什么？不信啊？”
“不是不是！”张歆晨笑得直打嗝：“我就是在想，如果当初这个公司不叫‘易兴’，要是姓苟的话，那就叫‘苟兴’了？多年听啊……还不如叫汪星呢……想想都觉得很萌啊！佳音佳音！不如你以后也做宠物用品吧？那些东西也好萌的！”
苟海亮这才反应过来张歆晨是在损自己，他立刻就翻脸了：“张歆晨，待会儿我不会给你这份买单的！”
身边有老朋友撑腰，张歆晨的腰杆子也硬了许多：“不买就不买，这里是学校哎苟总，你搞搞清楚，您的这份豪华套餐还得刷我的饭卡呢！”
苟海亮一听这个，立刻胀红了一张脸。
沈佳音给他们俩一人一个爆栗，催促道：“吃饭，吃完了陪我去注册公司。”
张歆晨看着沈佳音，有些震惊了：“说干就干啊？”
“嗯，说干就干，既然决定了，就早一点动手。”沈佳音吃着面前的饭菜，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涌起了一股子冲劲儿。这是她学生时代能享受得起的最高标配了，如今再吃到这个味道，回到他们最初的起点，她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出头的年纪，仅仅凭着梦想就能有无限拼劲儿的岁月。
张歆晨对老友这种执行力相当的钦佩，而且也相当的喜欢。她本身也是个不喜欢拖泥带水的人，在国外生活的这几年，更是将执行力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哪怕有几年的时候她们两个都没有见过了，她依旧觉得和沈佳音有一种亲密无间的默契感。
吃过了饭，张博士为他们这一餐买单。
苟海亮陪着她们两个人在学校里四处走走，缅怀一下自己曾经懵懂无知的青春年少。
他们溜达到教学楼后面通往操场的那条路上，有风吹过，惹得两旁树木沙沙作响。
张歆晨感慨一句：“佳音你记不记得这条路？一到入秋的时候花桂花一开，香的人不舍得走了。我之前在国外疯狂想这个味道，很是逛了不少的香水品牌。”
沈佳音看着绿油油的叶子，脑海里立刻浮现了张歆晨形容的那个味道。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公司名字似乎有了，这不是现成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