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浑水

小初阳等了半晌,终于等到爹爹暖了身子过来抱自己,小家伙立即心满意足。

辛鸢失笑,朝辛烨投来一记“哀怨”的眼神。

辛烨伸出一手牵着她的,眸光温柔如水,“没事,你还有我,在我心里,你几时都是第一。”

一句话,立即让辛鸢心底那丁点不是滋味消失无踪,笑得格外甜。

……

小初阳人小,精力有限,等玩过一轮又吃饱了肚子,便揉着眼睛困觉了。

小家伙睡了,夫妻俩才有机会坐在一道说说话。

看着窗外纷纷落雪,辛鸢不期然问道:“今日是十八?”

辛烨点点头。

“原本今日应该是尧儿跟涵儿的大喜之日的……”

外祖去了,辛尧需服小功,服期五个月。服丧期间,嫁娶饮宴一律违制,这原本订好的婚期也只能被迫取消,另择日子。

好在辛尧跟程涵儿的年纪还小,就算延上些日子影响也不大。

只是听闻老承恩公程受之年事已高,入了冬不慎着了寒也开始卧床,一直未见好。

人一上了岁数最怕得病了。

辛鸢只期望老承恩公能撑过去,否则的话,程涵儿这孙女的也得跟着守孝,这婚事更有得等。

弟弟这亲事真是多阻磨。

辛鸢不由叹气。

辛鸢伸手抚平她蹙着的眉头,“别担心,老承恩公那我已经吩咐太医尽心救治了,老承恩公底子不错,应该能撑过去。”

“但愿如此。”

“会的。”

想到外祖,辛鸢不禁有些恹恹。

辛烨揽着她的肩,“别难过了,外祖泉下有知,也不希望见我们难过。”

“我明白的,只是以后再不能见到外祖他老人家,心底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0

辛烨默然。

要说难过,他的难过不会比辛鸢少半分。

除了辛鸢,待他最好的便是颜先志了,要不是外祖倾囊相授,自己绝不能有今日。

他甚至有些嫉妒辛尧。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照规矩,他应该为师父服丧的。

宫中不能服丧,更没有皇帝为臣子服丧的道理,他就算是着丧服寄托哀思师出无名。

见他这神色,辛鸢不问也知道他想到什么,她撑起一笑,“瞧你,刚刚还安慰呢,怎么自己也黯然起来?

服不服丧不过是种形式而已。外祖不会希望我们一最想看到的我们放下过去哀痛,继续新生活。”

辛烨点头,神色还是有些闷。

辛鸢笑了。

虽然不舍,但她也知道如外祖这般结局已经是极好的了。

儿孙绕膝,无疾而终,不用受病痛折磨,安详而去。

要说有什么遗憾,大概就是没能见到大舅和大表哥最后一面。

不过外祖自己带了一辈子兵,最是清楚其中紧要,应也是想得开的。

说起大舅,接到丧报之后,大舅大舅颜广生便上折丁忧,与二舅小舅一同丁忧。

颜广陵这太医院正还好说,不管是颜广生这南疆军元帅还是颜广华这京畿军统领,都是重中之重。

辛烨本想驳回,但被她拦下了。

丁忧是朝廷规矩,何官何职都不能例外,此时非战时,也不适用夺情。

朝廷不是只有颜家,尤其是自己登基以来,颜家越发如日中天。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外祖在时,也不由对此局面感到忧心。

如今,正好趁着丧期让颜家沉寂几年,避避风头。

反正大表哥颜领还在,南疆有他守着,颜家的根基就动摇不了。

发觉自己神思越跑越远,辛鸢忙敛了神,将心思拉回来。

见他还是兴致不高的样子,辛鸢岔开话题,转而说起其他事。

说着说着,话题自然转到长宁宫上,“看来云秋言是被一脚蹬开了。”

有春雪在,她消息可谓灵通。

长宁宫一改之前拉拢云秋言的势态,开始跟福王府眉来眼去,传达的意思已经足够清楚。

说起这事,辛烨神色冷了几分,“有云锐钰横在中间,他不可能眼看着云秋言跟那女人联手的。”

辛鸢忽然一笑,“不如我们将这水搅得更浑?”

她眼儿弯弯,目光中闪着慧黠,像极了算计的悬狸。

辛烨宠溺一笑,“好,随你安排。”

“嗯。”

……

翌日,京城里传出大消息。

昨夜长夜寺有刺客闯入,意图刺杀云锐钰,好在守卫奋力相救,这才保住云锐钰一条命。

此消息一出,立即引起一阵哗然。

要知云锐钰虽然已沦为庶人,但毕竟不是普通的庶人,他是当今之父,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刀子?

然还没等众人议论出个,太皇太后年轻时私德不修,勾搭外臣的传闻不胫而走。

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

云锐钰虽遇刺,但是被守卫护着没被伤着一分一毫,相比太皇太后“偷人”这样的秘闻而言,还是显得不够,呃,刺激。

是而,众人更热衷于八卦后面这则传闻。

传闻很快传回宫中,辛鸢一听就乐了。

“隐曜做的?”她回头看着辛烨,兴奋地猜测。

辛烨摇头,“还没来得及。”

对,是还没来得及,原本他确实准备这么做的。

辛鸢眸子一转,目光了然,“那我知道是谁了。”

敢跟太皇太后对着干的人,除了他们,她能想到也就是这一号了,云秋言。

怪不得云秋言之前什么动作都没有,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中秋之宴,她就隐约察觉肃王对太皇太后的敌意,她只是没想到云秋言那么能忍,居然等到现在才出手。

不过想想也不奇。

如猫戏鼠,不紧不慢,帐一笔一笔清算,如此确实更符合云秋言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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