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震慑

须臾,御驾从天坛大门直出。

但见君皇头戴金冠,身披龙袍,真容虽瞧不真切,但浑身的帝王之气却不可忽视。

原来这就是天子,果然气势不凡。

一见这架势,众人顿时气短,有不少已经出于本能地匍匐跪地,顶礼膜拜。

见闹事的人蔫了大半,那些个带头的可不乐意了。

他们费大劲闹起来,不就是为了眼下这一刻吗,怎么能再往回缩呢?

“你们在干什么,别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

“昏君无德,残害生灵,大逆不道,祸害生父!如此不道无德之人,根本不配为君,必须退位!”

“昏君退位,还天下清明!”

“昏君退位,退位!”

……

听着这些极具煽动的话语,原本安分下来的百姓们忽然脑子一醒。

是啊,差点忘了正事。

人群正欲动,然还没等他们动作,忽然便见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凌空飞箭,直取带头闹事的的额心。

这些人甚至连挣扎都来不及,闷哼一声便倒地,倒下时眼睛瞪得如牛铃,不敢相信自己生命就此了结。

“啊——”

“死人了!”

“大家快跑!”

“快跑——”

一时间,人群里又是惊叫又是逃窜,混乱成一片。

他们是仗着人多,笃定官府肯定不敢动他们,谁想到对方居然来真的。

见底下乱成一团,一众官员连忙安抚道:“大家不要慌,别乱跑!”

“冷静点,听我说。”

“大家听我说……”

上面的人喊得声嘶力竭,力图维持场面,但底下的老百姓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拼命往外挤,生怕跑慢了,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全部站住,谁再动格杀勿论!”

这一次喊的人是陈升,他使了内劲,那声音有若洪钟,一下子传开,准确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事实证明,恫吓的效果比起软声安抚的效果强多了。

原本一片混乱的场面瞬间静下,众人成各种姿态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完全不敢动弹。

辛鸿名暗地里朝陈升比了个大拇指,清了清嗓子对在场所有人说道:“大家不用惊慌,圣上乃仁爱之君,绝不会滥杀无辜的。”

站在原地瑟瑟发抖的老百姓望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

行吧,你想怎么说都行。

感觉到那微妙的气氛,辛烨开尊口解释道:“大家不必担心,死的这几个都是叛贼的余党。

这些人假造天机,煽动民乱,妄图颠覆朝政,其用心歹毒,罪大难恕,当橱杀已经便宜他们了。”

听见这话,老百姓们忍不住撇嘴。

这下人都死了,这位想怎么说都行。

知道没那么容易取信于人,辛烨向明辉使了个眼色。

明辉直接用证据说话,他先是从闹事几个人的身份说事。

这些人虽然极力装扮成穷苦百姓,但是身子健硕手指干净,没有常年劳作的老茧,一看便知不愁吃穿。

这些人来路不明,既无营生也无相熟,连住在何处都成谜,一看就身份可疑。

尤其这些人中有好几个还不约而同带着相同的印信,这下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些人背后有人主使。

再有就是那块石碑,这就更好解决了。

明辉干脆将当日挖出石碑的一众工匠们都拉了来,这些人可以证实那埋石碑的土过分疏松,显然在那之前早被翻动过。

还有那庄子的主人也在大刑面前招供自己确实收了神秘人的钱财,这才大张旗鼓去翻修老宅。

种种迹象都表明,那刻着所谓天谶的石碑是有人特意埋进去的。

明辉审案向来条理分明,旁人看着也能清楚明白,知道全案的来龙去脉。

得知真相,在场人不由沉默。

见状,明辉叹道:“大家现在清楚了,所谓的天谶根本是人为捏造,不值一提。

希望大家往后遇到类似的事要多长心眼,不要偏听偏信,陷入有心人的圈套。”

辛鸿名也借机道:“我主勤政爱民,自登基以来,轻赋薄役,整顿吏治,改善民生。广开言路,从善如流,实乃圣明之君。

吾等有幸得遇明君,更要常怀感恩,惜之重之,切莫伤了圣人的心呐。”

边上的官员也跟着开始歌功颂德,直接将辛烨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越是听到后面,众百姓的头不由低得越低。

这事确实是他们不是,被人一拱就脑子发热,跟着出来闹事。

其实认真想想,当今登基这短短一年来,他们确实能明显感觉到民生吏治的改善。

就像上头的老大人们说的那样,当今确实算得上是为圣明之君,至少他真的有在为百姓做实事。

想到这儿,众人对自己早间的所为更是惭愧。

然而就在这时,人群里不知道谁怯怯地说了一句,“如果天谶的事是假的,那最近这么多战祸又怎么解释?”

听见这话,众人不由跟着望来。

对啊,他们也不是没质疑过石碑上的刻文,只是事实摆在眼前,当今上位以来,确实接连发生了不少灾祸。

这才叫他们深信不疑。

面对质疑,辛烨淡定从容,“人活在世,天灾人祸本就难避免,试问历史上哪位圣君在位时能避?” fěisUZw·

呃,说得好像也是。

辛烨看着沉默的众人,“西南的战事大家不必过分担心,我云国国富兵强,一定能将来犯之敌悉数歼灭,叫他们有来无回,从此不敢生事!”

他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让人打从心眼里相信他的话就是会成为事实。

想到那一幕,众人不由地激动。

偏偏有人喜欢在这时候泼冷水,“那圣上谋害亲父的事该怎么说?”

被这一提醒,众人的心情一下变得复杂起来。

虽然他们也知道云锐钰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为了一己之私祸乱朝纲,确实该死。

但是子杀父……

在他们简单朴素的观点里头,亲情伦理事最后的底线。一个人若是连生养自己的父母都能忍心杀害,那还算什么人?

一个连基本底线都能逾越之人,他们根本不敢想象将天下交给这样的人会是何等可怕的后果,谁知道他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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