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七章 难伺候

皇上下定决心，很快，一道诏令就自京城发出，星夜兼程送往多年风平浪静的南疆。

皇上想给太后一个意外的惊喜，并未将此事告知，太后并不知情。

太后脾气本就古怪，如今“病卧在床”，更是不好伺候，没几天，太子皇子们就叫苦连天。

本来还想趁这个机会和祖母多亲近亲近，联络联络感情，没想到祖母越上了年纪，越难伺候，轮值的皇子们个个苦不堪言。

昨夜是六皇子当值，他一夜没睡，好不容易熬到早上，哈欠连天，倒不是他不孝顺，而是身体实在撑不住。

这些娇生惯养的皇子们平日都是被人伺候的，陡然伺候别人，笨手笨脚不说，不是摔碎了碗碟，就是打翻了药碗，免不了受到一顿呵斥，得出一个结论，伺候人也是技术活。

若不是六皇子最近的仇人赵彧被幽闭在府，良妃也被褫夺了妃位，他人逢喜事精神爽，都差点熬不下去。

六皇子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从寿安宫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南陵世子来接班。

想起昨晚的酷刑，他觉得有必要提醒赵霆，可是这里是寿安宫，到处都是眼线。

他借着打招呼的空隙，不动声色地用手指了指里面，做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苦瓜脸，暗示里面那位现在脾气不太好，昨晚把他折腾得够呛。

就算没有六皇子提醒，赵霆也知道此刻里面一定是怒气冲天，太后本就对他有意见，现在他来侍疾，当然不会给好脸色，温厚地拍了拍六皇子的肩膀，宽慰道：“你辛苦了。”

劳累了一夜还不落好，听赵霆这样说，六皇子感动得险些落下泪来，忽然又想起什么，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祖母似乎对镜月姑娘有些…”

“知道了。”赵霆打断了他的话，“你赶紧回去歇着吧。”

六皇子转念一想，也是，霆哥这么聪明的人，还有什么他猜不到的？六皇子略带同情地望了一眼赵霆，只希望他等会进去的时候，不会被祖母虐得太惨。

六皇子并非夸大其词，赵霆人还没有进去，就觉得一股沉闷的阴风扑面而来，如萧瑟秋风将人紧紧包裹在内，呼吸都困难起来。

“孙儿给祖母请安。”赵霆对太后摆出来的臭脸视而不见，俊美的脸上依旧是颠倒众生的魅惑笑容。

太后半闭着眼睛，完全没有睁开的意思，一张明显瘦了的脸庞却前所未有的僵硬刻板。

赵霆温声道：“太医说祖母是心病，心补需心药医，祖母不妨宽心些，对身体也好。”

他体贴地安慰太后，对前几日的不快只字不提，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乍一看去，一副祖孙情深的温馨画面，只有自己才知道，平静的表面下是暗流汹涌。

过了一会，太后终于幽幽睁开眼睛，冷笑道：“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哀家还以为你不会进宫呢。”

“祖母说的哪里话？”赵霆唇角轻轻一勾，“孙儿和祖母血浓于水，祖母凤体违和，孙儿寝食难安，本来颜儿也要进宫伺候的，可惜她日前受了惊吓，病情又加重了，怕过了病气给祖母，不敢进宫，只得托孙儿聊表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