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六章 要走一起走

千颜不再说话，沉默着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死一样的沉寂让白玉灵受不了了，主动打破了沉默，“看你的样子是从富贵人家出来的，怎么也会被选为天女？”

千颜耸耸肩，她能说有人专门跟她过不去吗？半真半假道：“我还以为当天女很风光很荣耀呢。”

“起初我也是这么以为的。”白玉灵眸光复杂地打量着千颜，一个人堕入地狱久了，就会想把别人也拉下来，堕入地狱的人多了，就不觉得孤单了。

一个谎言说多了，大家就都信以为真了，看到花朵一样鲜艳的镜月千颜，她眼底闪过一丝嫉妒，曾经的她，也是这样春花烂漫如花蕊一样俏丽多姿。

可是，千颜终究和她人不同，在这个人心都淬了毒的地狱里，只有千颜给过她仅有的关心和温暖。

白玉灵在人与魔的边缘挣扎徘徊，若把千颜拉下水，可以让自己心里平衡一点，或许也能让孙管事放自己一马，但那样的自己，与孙管事又有什么不同？

她长得真美啊，白玉灵在心里感叹，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姑娘，就像…天上的仙女。

不过，一旦身陷神女庙，不管是什么样的花朵都被会摧残，片刻之后，白玉灵终于战胜了心中的魔鬼，“你快走吧，等会他们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千颜静静地看着白玉灵，后者刚才眼中的纠结清楚地看在眼里，她并不怪白玉灵，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人，所有的意识都是为了求生，人性已经蜕变，祈求白玉灵多么纯真善良，本就是不切实际的奢望。

但没想到白玉灵最终还是做了这个决定，不出卖自己，千颜心底滑过淡淡感动，白玉灵不会不知道，只要她大喊一声，自己就能落入孙管事手中，但她最终没有。

她仅存的人性让千颜下决心救她，握紧她骨肉如柴的手，“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丢下你不管！”

“都说了你不要管我了！”白玉灵忽然烦躁道，“你是不是一定要逼得我告发你才肯走？”

千颜不是圣母，也不喜欢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淡淡道：“在这种地方活着跟死了也没多大区别，你刚才说托我带个话，是想带给你的心上人吧？”

白玉灵躁动的神色一下子沉寂下来，牙关却紧咬，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他已经娶了别人了。”

说出这句话，她眼底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就像一块死寂的枯田忽然有了一点生机。

千颜了然，一入宫门深似海，何况是比宫门更为可怕的神女庙，轻声道：“你想见他？”

白玉灵看着自己面目全非的模样，决绝摇头，“还是不见的好。”

“但你有话想和他说？”

白玉灵又恢复了心如死灰的模样，答非所问，“右边有道小门，你从那边出去，暂时可以避开孙管事，但也避不了多久，祝你好运。”

千颜往右边看了一眼，见白玉灵闭上了眼睛，显然不想再和自己有什么纠葛，淡淡道：“要走一起走！”

“我都说了不要！”白玉灵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吼了一声，因为过于用力，体力不支，她大口大口地喘气。

“有些人就是喜欢待在地狱，随她吧。”一道男声突兀地响起，把二人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