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三章 白姑娘

“臣女镜月千颜参见皇上。”这也是千颜第一次来金銮殿，声音清脆而悦耳，优雅见礼。

本来对这姑娘憋了一肚子火的朝臣们，没想到她的礼节竟然无懈可击，不免有些惊讶，不是传说没上没下没规没矩吗？

皇上并没有心情见镜月千颜，威严的目光停留在她身旁半死不活勉强能称之为姑娘的人身上，“她是谁？”

千颜还没有回答，赵霆就不答反问，“余尚书，你还认识她吗？”

余尚书早就把白玉灵上上下下打量三遍了，此女脸色枯黄，憔悴枯槁，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身上还隐约散发着刺鼻的味道，当即不悦地捂住口鼻，硬邦邦道：“不认识。”

倒是韦相心知世子突然带个年轻女人到金銮殿，必有其用意，不可能是无关的人，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玉灵，那似曾相识的脸庞让他脱口而出，“你不会是…三年前被选为天女的那位白姑娘吧？”

白姑娘？余尚书只觉脑子轰然一响，炸得他晕头转向，再看世子似笑非笑的眼神，心底立马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顾不得皇上在上，火急火燎地跑到白玉灵面前，恨不得生出四只眼睛盯着白玉灵看。

他越看越害怕，眼前这女人，虽然面无全非，眼神呆滞，像一具木偶，但这轮廓似乎真的见过…

不会吧？

余尚书心脏一紧，直觉告诉他，眼前这女人就是三年前的白姑娘，名字他还记得很清楚，叫白玉灵，可不过三年时间，怎么就变成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了？三年前，那是多水灵的一位姑娘啊。

可此时却瘦骨嶙峋，毫无生气，仿佛一棒打过去就会散架，而且，脸上依稀可见青紫鞭痕。

天女是神女庙地位最高的人，受朝廷嘉奖，世人膜拜，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道疑问在众臣心底盘旋，白姑娘这是受了虐待吧？

金銮殿上无比安静，余尚书脑海里天人剧烈交战，自己是礼部尚书，亲手选定的天女成了这副模样，他责无旁贷，但白玉灵已经面目全非，硬说她不是，恐怕也没人能轻易推翻。

所有人都看着余尚书，让他如坐针毡，毕竟，三年前他是最接近过天女的人，他的话最具有说服力。

到底要不要确认呢？

就在余尚书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的时候，孙管事蓦然高声道：“皇上，服侍天女是奴婢的本分，此人不是天女，天女已经死于大火。”

不是天女？那到底哪来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

众臣顿时议论纷纷，孙管事的话把余尚书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方，他紧张得后背开始出汗，往前一步可能是悬崖，往后一步可能是深渊，无论哪条路都险象丛生。

到底该说是，还是不是呢？

没想到，此时，又有人推了他一把，本来有气无力的白玉灵，听到孙管事的声音，蓦然来了精神，完全不顾这里是金銮殿，不顾大越国最高贵的地方，一双无神的眼眸陡然迸发出强烈恨意。

白玉灵忽然一跃而起，把千颜往旁边一推，冲过去死死掐住了孙管事的脖子，嘶声喊道：“你这样的死毒妇，就应该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