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吱!吱吱?!”这儿,这儿没怎么啊。

木木瞪大眼凑近了看罗与欣的肩胛骨,还伸出毛茸茸的脸蹦了蹭,最后恬不知耻地舔了舔。

“啊!你给我好好的!”罗与欣最受不了木木这出,有事没事儿都跟家养的哈巴狗似的,怎么都赶不走,还巴巴地用那水汪汪的眼看你,再大的火气对着它都发不出来了。

“木木,你看是不是红了?”罗与欣心里忐忑不安,也不知道木木听不听得懂。平时跟木木沟通没问题,再不济它也能从她的表情里猜出意思来。

“吱吱!吱!”没有啊,跟别的地方一模一样啊。

“破皮了吗?”罗与欣心里一紧,上次就是莫名其妙被扎了一针,别这次还是一样的招数吧。

这次木木直接摇了摇头,目光茫然,大尾巴还从罗与欣脖颈上扫过去。

“算了,木木,我们回家吧。”罗与欣有点害怕,莫名其妙,心也砰砰地跳,总觉得马上就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一样。

木木充耳不闻,把撒了一地的糖炒山楂拾起来,隔空投进嘴里,“吧唧吧唧”两下,还记得把核吐出来。那核“咻咻”。

“走走走,个没出息东西。”罗与欣从木木后边绕过去,不由分说扯着它的大尾巴,半拖半拽的把它扯回家了。

肩膀一直隐隐作痛,单手提溜着木木,它呆在罗府肥了许多,罗与欣相当吃力。

路上经过个医馆,罗与欣寻思进去看看,自从那次猛不防被扎了一针,她就莫名害怕起这种半路杀出来的存在了。

“纪公子?”罗与欣甫一进门就看见纪琮,他并不像是受了伤,倚着墙直挺挺地站着,面色冷清,像一株坚韧不拔的松。

“嗯。”纪琮略微颌首,算是应了,两手垂在身侧,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对着相互摩挲了两下,又恢复原状,骨节分明,自然下垂,指甲修剪的圆润光滑,还泛着晶莹的光泽。

“不知这位姑娘哪里不适?”内屋有人从棱窗探出头来,正是坐堂的大夫,眯缝着眼努力看门口的罗与欣。

“既然是瞧病的,怎么不进来呢?”他重重的拍了拍面前的桌子,示意罗与欣快些过去,他瞧过了才知道该怎样对症下药。

“哦,好。”罗与欣顾不上木木,提起步子往里走,有个月牙形的小拱门,敲容纳一人通过,她小心翼翼地提起裙摆走进去,坐在那老先生面前的小方桌后头的板凳上。

“手伸出来给老夫瞧瞧。”那发须皆白的老者捋了捋胡子,神情舒展,替罗与欣把了脉,这脸就皱起来了。

“不知姑娘是哪里不适呢?”坐诊的夫子两绺长寿眉蹙起来,还把身子往前凑了凑,把罗与欣手腕底下的小枕木抽出来搁在一旁。

“姑娘的脉象好得很,平而不滑,想必平日将养的很好。”说完这话他就停嘴了,只抬眼看罗与欣。

医者父母心,他这里是有女夫子的,只是只能做些清创消毒的琐碎事,临时应应急也是使得的。

“这里可有女大夫吗?”罗与欣为难的咬了咬唇,还是试探着开口。

“有是有,你去内室那边,有个女夫子值勤。”那颇有仙风道骨意味的老头朝内室的方向摆了摆手,示意罗与欣快去。

罗与欣起身出了月牙形拱门,木木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罗姑娘。”纪琮不知从哪冒出来,目光莫名就阴森森的,不着痕迹的把罗与欣上下打量一番,连头发丝都不放过。

“纪公子。”罗与欣正顺着墙往里走,一听有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就回过头去看。

身体的本能反应到底快于理智,没等罗与欣反应过来是来人是纪琮,她就“啊”了一声,呆愣愣的张着嘴看过去。

纪琮晃了晃神,他甚少见她如此呆愣愣的模样。大多时候她肆意又张扬,高兴的时候仰着脸笑,生气的时候也不会作威作福地打骂下人,顶多是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自顾自生闷气,顺便再扯几朵开的正好的花。

子今把手边小几上摆放着的三四碟精巧的点心倒在桌面上,用手指一一在小几上碾碎。很快桌面上就遍布糕点碎屑,看起来邋遢得一塌糊涂。

子今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思思立即有眼色地替她把指甲缝里沾染的碎屑剔出来,又把沾满油脂的手指擦拭干净。

子今看着思思的动作,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面前站着的祁如燕。

祁如燕眼睁睁看着子今把她最爱的芙蓉白玉糕糟蹋了,心痛如刀绞,偏偏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小家子气,只能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手中的帕子也被绞得不像样。

“哎呦!太后站着做什么,快请坐快请坐。”子今似是刚才发现祁如燕一直站着,急忙出声招呼她坐下,身子却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给她让位的趋势。

“哼!”祁如燕恨不得把她撕扯开来的恶毒眼神瞪了子今一眼,鼻子里挤出一个音节,气势汹汹地在宫女的搀扶下朝主位的凤椅上落座。

输人不输阵,只要还在她的地盘上,她就还始终占据绝对的优势。

“这采薇好歹是太后身边伺候多年的奴才,本公主今日如此大张旗鼓惩戒她的确于理不合……”子今低着头只顾摆弄自己圆润的指甲,说到此处时停顿一下,飞快地抬眼看了一眼主座上的祁如燕。

捕捉到祁如燕脸上飞快略过的期待,子今冷笑着勾起唇角。祁如燕居然还期待着自己能主动开口放了采薇,她该说她童心未泯好呢,还是该嘲笑她智商是硬伤呢?

“不过那贱婢胆敢欺瞒太后,想必太后也不知道自己在寝殿那么久竟是在梳妆打扮吧。可这贱婢就是如此同本公主回禀的。由此可见……既欺瞒太后又在本公主跟前撒谎。若不是本公主明辨是非,岂不是由这恶奴逍遥法外?”子今不再留给祁如燕插嘴的机会,一口气条理清晰地分析着自己决断的可取之处,完全弱化自己施暴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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