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暴殄天物
正在田丽儿高兴的当儿，只听得一阵“吱吱吱吱”地叫声，那只浑身金毛的胖胖的酗子也是手舞足蹈而来。但见得它一拽一拽地走在地上，一只手因为看着田丽儿高兴，便也兴奋地椅着，另一只手里，却是抓着一株嫩草，只见得那嫩草碧绿苍翠，圆叶光滑，中间有零星白花点缀其间，正是刘赢与老晃二人苦苦相争的绛珠草！
此时此刻，那只酗子将这株价值连城的千年绛珠草随意地抓在手里，叶子花瓣早已被它吃了大半，坚硬的茎秆因为坚实苦涩，被它咬了一口之后竟然又十分嫌弃地吐了老远。
刘赢和老晃站在远处看着这只畜生如此肆无忌惮地暴殄天物，一时竟然是目瞪口呆，只是愣愣地呆立在那儿。待到他们俩终于都反应过来时，那株极其珍贵的可遇不可求的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雨打才长出一道节痕的千年绛珠草，此时此刻竟是只剩下半截茎秆了。
酗子一边手舞足蹈地跑过来，一边极其浪费地将那半截有苦又涩的千年绛珠草的茎秆一手丢出去好远。
二人反应过来，不去抢救财物，也不去惩办元凶，而是着手将那尚且还一人握着一边的《归元秘籍》极力抢到自己怀里。无奈刘赢少壮，老晃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它又物归原主了。
老晃枪那《归元秘籍》不成，这才又恼羞成怒地去赶那只猴子，可这金毛酗子虽然体型肥胖，可毕竟是擅长攀爬躲避，几跳几窜，便是逃到了一棵大树上面，对着下面张牙舞爪的老晃呲牙咧嘴地吐口水。
就在老晃盛怒之下，决定要来点真的教训这只猴子的时候，刘赢也哭丧着脸，将那半截千年绛珠草的茎秆捡了起来，走过去递到了老晃的手里。
“看看还能不能凑活着炼一枚长生不老丹出来。”他如是安慰道。
老晃听了，双手接过那半截茎秆，面上却是瞬间由相当的盛怒变为无比的沮丧。
“天意，天意，都是天意啊。”老晃喃喃自语声中，竟是带着隐隐哭腔。
“呃，老先生，事已至此，还是节哀顺变吧，还请庄重，不要失了修道中人的风范。呃，不然这样，我的这本《归元秘籍》就索性再借你看半个时辰吧……”
日近黄昏，湛蓝的天空渐渐变得昏黄，几抹彩霞萦绕在远处山巅，恍若彩帐。
刘赢、老晃、田丽儿三人围坐在一起，聊天闲谈。老晃在唾沫横飞，天南地北之间怀中还不忘宝贝似的紧紧抱着一个竹篓，而在那深深的竹篓之中，有半截茎秆正静静地躺在其中。距离三人不远的一棵树上，一只胖胖的金毛猴子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桃子，一边警惕地看着地上三人之中的那个灰发老者。
“奇怪？有什么好奇怪的！修仙而已了，你小丫头难道就以为这世界上只有人的存在吗？”
“当然不是，除了人之外，还有猫猫狗狗什么的，还有酗子呀。”
老晃听了田丽儿的辩解不禁为之哑然，不过他看在刘赢尚且还算有兴趣的份上，便是重又捋了捋胡须道：“这世间原本共分为六界，是为人界、冥界、妖界、魔界、仙界，还有神界。但是时至今日，天地间灵气枯竭，却是不知还剩下几界了。”
“因为灵气枯竭就有几界覆灭了不成吗？”刘赢疑惑地问道，在他看来，除了人界之外，其他几界倘若真的存在的话，那也该是不死不灭与天地共存才对的啊？
“这个倒不太清楚，只是据说已经许久没有听说过神界还有人活动的传说了，而且在许多的名山大川等钟灵毓秀之地也是屡屡发现坐化的鹤骨仙风之人，想来该是一些闲居的散仙吧。”
“嗯。”刘赢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人死为鬼入冥界，修炼成仙便可位列仙班，老夫几乎便是要修炼成仙了。至于妖界实分为妖和怪两种，一般由动植物长久集天地精华而成，灵智未开的称作怪，灵智已开能够幻化成人的称作妖。而魔界，不管是人也好，妖也好，仙也罢，恶意，执念，天劫，练功走火入魔都可能坠入魔界。上古时代，蚩尤大帝与炎黄二帝大战于涿鹿，最后以厉血咒幻化成魔，便是因为放不下那一统天下的执念而遁入了魔道。”
“那神仙呢？”刘赢又问。
“神是神，仙是仙，神法力无边，神通广大，据说是与天地共生共灭的，但不到最后关键时刻却是极少插手其他五界内的事。而仙则多是由人修炼而成。他们吸取天地精华，以延长自己的寿命，看似长生不老，实际上却并非是永存不灭的。”
“老夫作为一个准仙，便是欲勘破这长生不死的道理。”老晃重新补充道，不过这所谓准仙的头衔想必也是他自己授予的吧。
“只可惜，现如今这天地间灵气枯竭，戾气充斥，使得老夫的旷世之业也是略微受到了一些阻隔啊！唉！”
听到这里，田丽儿却是首先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但又自知失态，便欲强忍着不笑，可是情不自禁，搞得自己十分为难。
“咦？小丫头，你对老夫方才所言难道还有所怀疑不成吗？哼！”
“呃，老先生莫要见怪，她灵智未开，还比不上树上的那只猴子，你就不要责难她了。对了，之前你说她面上的病症不是无解，可否能够指教一二呢？”
一旁的田丽儿听到刘赢说她智商还比不上那只胖猴子，怎能不怒，可是见他又问道了自己脸上的病症，也只得抑下怒火，面纱下嘟着一张脸，准备细细地听老晃说来。在她看来，面前的这个老头，虽然时常口气大了点不知害臊，可看起来却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如果他真能治好了自己脸上的病症，还真得好好感谢他才是。
“这个嘛，当今的世上，只有无用的庸医，没有不治的病症，她这脸上的病症嘛，只要待老夫细细琢磨一番，想必一定是有化解之法的。”
“呃。”刘赢与田丽儿听了俱是满脸黑线，说得这么好听，其实不也就是还没有治愈的法子吗？
“对了，我看你身上背着的宝剑沉寂的表象之下，隐隐有强悍无匹的劲气在其内翻腾，定然不是俗物，这九黎寨之中果然还是藏珍纳奇啊。”
“呃，这本不是九黎寨的东西，哦，不，本就是九黎寨的东西，只不过我得到它还是因为另一番机缘巧合。”
“哦？”老晃听了，似乎很有兴趣，看了刘赢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但刘赢忽然之间又想起东葛莫纳所交代的保密之事，便又吞吞吐吐，遮遮掩掩之间，也只是说道了大龙洞中的一番奇遇而已，却将那不死老人等事尽数省略过去。现在想起来，若是按照老晃所言推断，那东葛莫纳该也是一个散仙式的人物才对。
老晃将刘赢的神情看在眼里，也不为难他，心中却是想着来日自己也去大龙洞中一探究竟便是了。
……
月明星稀，三人围坐在篝火旁边，老晃手中捧着刘赢的那本《归元秘籍》，趁着火光，如饥似渴地研读起来。刘赢手里也拿着老晃的那本《连山秘籍》，可是只看了一会儿，便是无聊地又丢在了一边，反倒是田丽儿很有兴趣地将它捡起来，也趁着火光仔细地看了起来。
“按照道理来说，花狐草既然能治好你的病，那也该能够治好小丫头的病才对啊。只是这花狐草的药性老夫还不甚了了，倘若是毒性过大的话，轻微的症状用起来还是有不少风险的。”
“那怎么办？”刘赢问道，田丽儿听了也禁不住望了过来。
“还不如寻找其他的解毒路径比较保险。”老晃似是喃喃自语道，目光盯着秘籍，并不看向他们。
“这山谷之中钟灵毓秀，千年绛珠草都有生长，想必花狐草也是有的，明日一早，你便戴着晨露去寻那花狐草，清晨时分，天地灵气最浓，那花狐草倘若有用，即刻入药效果也最佳。”
老晃对着刘赢说完又转向田丽儿道：“你们在这里生活了十多日，可曾注意到五色湖边有一与主湖分割开来的小泉了吗？”
田丽儿点了点头。
“那个小泉看似不起眼，实则非比寻常，泉水乃是自这湖底百丈深处涌出的地心水。泉水不论酷暑炎夏，皆是冰冷刺骨，故又唤作冷泉。冷泉水可以饮用，也可以沐浴，排毒祛污，延年益寿，对于解毒更是效果甚好。”
“啊？”田丽儿大喜，道：“如此的话，我在这里在住上十天半月的，每日在那里饮水、沐浴，病症也该痊愈了吧？”
刘赢听闻白了她一眼，道：“哪有这样简单？这冷泉虽说是稀有，但是灌兜山中已知的却也还有几处，虽说确实可以排毒祛污，但是要是真的想见到疗效，那可是旷日持久的事情，怎么会是十天半个月就解决的事呢？我本就觉得那处泉水奇怪，却是一直没来得及探查一番，想不到竟还是一汪冷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