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世子息怒
关于赤羽鬼戎的宝檀公主就是韩灵仙这件事情，顾繁衣几乎是可以肯定的，就算宝檀公主跟韩灵仙长得一模一样，天底下也很难找到刚好跟韩灵仙有着相同疤痕的人，甚至她的说话方式，看人的眼神都跟韩灵仙如出一辙。
“你离开京城，上头没有询问缘由吗？”顾繁衣问道。
“自然是要主动上报的。”鬼金羊不再同萧霁争执，“去找一个世子爷着急找的人，没理由不让我去。”
果然，聚星阁就是跟萧家过不去，只要是萧氏的事情，不论巨细，都会得到聚星阁的重视，只是允许鬼金羊这样的角色出京探查世子去向，想来聚星阁也知道世子不是草包。
“报给谁？”萧霁抓住了想要知道的关键，询问道。
“小的要离开聚星阁是我个人的选择，至于聚星阁里有些什么人，位置在哪里，京城中各处暗桩又在何处，请恕在下不能告知。”鬼金羊并不打算跟萧霁坦白全部。
说到底也是曾经效命的地方，即使离开也没有暴露聚星阁的信息。
那这就奇怪了，既然鬼金羊是主动离开聚星阁，却又不对萧霁坦白有关聚星阁多余的信息，那么他们联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们可以从彼此身上拿到什么好处？
鬼金羊金蝉脱壳之后分明可以一走了之，就算萧霁或是聚星阁起疑，但凭鬼金羊的能力，再加上擅长毒药的小叶，他们完全可以找到一处偏僻之地隐居。
而一个不能告诉他聚星阁秘密的细作，萧霁留他又有何用呢？
“我不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长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但是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鬼金羊这番话也是她想说的，你能活着真是太好了。
“听世子说你给我扶棺去了曹家村，不回来一趟，我走得也不安心。”
“不要说你回来只是单纯地想告诉我你还活着这件事。”顾繁衣露出怀疑的眼神，“你以前可没这么贴心。”
“好吧，瞒不过你，实话说，我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但是呢……”鬼金羊瞅了一眼世子，“世子非要咬着我不放，我想来想去，与其被他纠缠，不如回来做个了结……”
鬼金羊的话还没说完，萧霁已经上手了，猛地一拳挥了过去，鬼金羊反应及时，一下子就躲到身后的立柱旁边，拉着手边的帘幕挡在身前，“世子息怒……”
“息不了了……”
顾繁衣扶了扶额头，这两个人果然不对付。
“纠缠？你们聚星阁只请得起教功夫的吗？”
桌上的茶壶被扔了出去。
“世子教训得是，是小的说错话了！”
鬼金羊接住茶壶，一脸讨好地笑道。
“别吵！”顾繁衣起身将鬼金羊手中的茶壶拿走，示意他二人坐回原位，“做什么了结？”
萧霁恶狠狠地盯着鬼金羊，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鬼金羊看见萧霁的眼神，双手扒在桌边，隐隐发力，要是萧霁再动，说不定这张桌子才是真的了结了。
“你嫁的这个人奇奇怪怪的，非要我回来给你看一下，要不然就一直让我长尾巴……”
鬼金羊的声音还在耳边回旋，顾繁衣却觉得那声音已经越飘越远了。自己猜测了这么多，把萧霁和鬼金羊之间的合作想得那样复杂，总以为他们之间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秘密跟聚星阁有关，跟宝檀有关，跟萧家的天下有关，可他二人的表情又十分幼稚，总是在争执，完全不像是在密谋什么大事一样，鬼金羊面带轻松地说着萧霁的目的，仅仅是让鬼金羊亲自到自己面前，确认他的安全，好让自己安心而已。
之前因为鬼金羊“死”在了萧霁的手下，顾繁衣心中出于对鬼金羊的同袍情谊以及对萧霁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恋和依赖，一方面想替鬼金羊报仇，另一方面萧霁是她的救命恩人，何况，她也不想萧霁真的去死，两相夹击的心情让她备受煎熬，听到一点关于鬼金羊还活着的消息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他的现状。
鬼金羊借了萧霁的刀为自己切断了聚星阁的路，其间误会不断，萧霁最后却帮她把鬼金羊找了回来，如今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
过往繁杂，已经说不清谁对谁错，顾繁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呆呆地盯着眼前那只茶壶。
“傻了？”鬼金羊挥着手在她眼前晃动，一下子被萧霁的手打开，“拿远点！”\0
“小气！”鬼金羊摸了摸自己的手怨念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回来的确还有要事。”
……
这话一出，顾繁衣刚刚酝酿好的心情瞬间被卡死了。
白感动了……
“这个给你。”鬼金羊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行子，顾繁衣刚要打开，却被鬼金羊立刻阻止，“别动！这小东西挺毒的，给你防身。”
听鬼金羊那意思，里面装着一只剧毒无比的蛊虫，是小叶养的，小叶的东西不容易暴露他二人的行踪，不可用手直接触碰，否则容易一命呜呼，平日里给它喂点鸡血，可凭借哨音控制行动。
“有毒你还给她防身？你故意的是不是？他真是你朋友？”萧霁质疑起来。
鬼金羊这次直接躲到顾繁衣背后，手里还拿着一只口哨，“用这个。”
他反复吹了几遍不同的指令之后，将口哨递给她，“记住了吗？”
顾繁衣还没接到手，那哨子就被萧霁一把拿下，“你用过的脏东西也给她？你这人怎么这么邋遢？”
“世子说得对，那世子就自己留着吧！今夜叨扰，也不曾给世子送礼，一只哨子，世子不嫌弃的话就请收下吧！”
说完之后鬼金羊就躲得老远，移到窗边，“撤了！你家世子太凶了，你若是忍不了了就告诉哥！”
窗棂一声轻响，人已经不见了。
“明天给你换个新的。”萧霁将那哨子拿了块布包好，十分嫌弃地扔到一边。
“不见得比我大……”顾繁衣喃喃道，鬼金羊如今看着就比以往快乐很多，小叶真的对他很重要呢。
“人给你找着了，还活蹦乱跳的，怎么样？不算食言吧？”萧霁问道。
顾繁衣转身去关窗，没有答话。
“喂喂！别不说话啊，你说了要任我处置发落的，大丈夫一言九鼎……小女子一言九鼎驷马难追，你不准反悔！”
“知道了知道了……”
窗外寒风凛冽，鬼金羊已经消失在暗夜之中，不知又将去往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