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袖弩图纸
海上,船仓内。
齐昭面色阴沉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女子,脑职倏”的闪过在战场上的那一幕。
他们仓皇而逃,梁军穷追不舍之际,这个女人持剑向他靠近。
齐昭自然看到了逼近他的大雪,他一把擦干了喷在他面上的血迹,面颊的疤看上去又狰狞了几分,“一届弱质女流竟也想擒贼先擒王!”
两饶剑交锋的那一刻,大雪突然开口道:“带我走!”
齐昭冷笑一声,原来梁军里出了叛徒。
他手上的剑依旧同她周旋着,即使是短暂的交锋,他也能感觉出这女子看似柔弱,但武功不低,“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是梁军除将军外唯一的女兵,还是将军的亲兵,同帐而眠的亲兵。”大雪反手挥剑,击杀了从后面偷袭的云栖军,目光却直视着齐昭,等着他的回答。
齐昭眼看满目颓败之势已无法转寰,大雪的话让他无法拒绝,尤其是那句“同帐而眠的亲兵”。
“走!”他低喝一声,含恨败逃。
此刻,东齐的船已行至海中央。
“你是何人?究竟有何目的?”方才在战场之上一时情急未问明情况,此刻回想起来觉得有诸多疑点。
大雪直起身子,将衣袖掀起,白皙的手臂上一个“奴”字清晰可见。
齐昭的目光触及这个奴字时,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大雪是一名罪奴,目的自然是脱离奴籍。我知道淮王是皇室中人,让一名罪奴脱离奴籍是轻而易举的事。”大雪看向齐昭,神情炽热。
齐昭坐直了身子,仔细端详着眼前的人,目光如鹰一般犀利,“是不是轻而易举,要看你付出什么代价了,若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昨日才入营的新兵,虽成了燕兰茝的亲兵,但应该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才对。”
跪在齐昭面前的大雪好似柔弱的蒲苇,但她却分毫不为他的目光所慑,“在大雪看来,云栖军的作战能力并不输黑鹰军,但云栖军这次为何惨败,我想将军应该心中有数才是。”
“你想什么!”
“袖弩。”大雪看着齐昭突然变得紧绷的神情,眸光更加柔和,好似能滴出水来,“能连发十矢,重创云栖军的袖弩,王爷难道没有丝毫的想法吗?”
罢,大雪从怀中掏出一叠纸,正是兰茝设计袖弩时所绘的草图。
看到这些图纸时,齐昭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这些图纸!袖弩!”
虽然齐昭目前还尚未知晓为何他们的马匹突然发狂,但令他们溃不成军的真正原因是这袖弩,一人射出可抵十名弓箭手,威力之大让他们躲避不及。
若是他们也有了袖弩,再加上内海这个堑,何愁拿不下黑鹰军。
齐昭伸过手去,欲接过图纸一探究竟,没想到大雪却迅速的缩回了手,他当即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如今我奴籍未脱,这图纸自然不能交到你的手郑”
“你就不怕我在这就了结了你的性命吗?”齐昭的话中带着危险之意。
大雪的面上毫无惧色,“王爷也我交过手,该知道你这一剑无法即刻了结了我的性命,反之我若将图纸撕毁丢入大海之中,你可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倒是伶牙俐齿。”齐昭冷哼了一声,却在心中暗骂如今的女子不仅个个武艺高强,还牙尖嘴利,让他讨不得半分好处。
别看这位大雪模样柔弱,却是个棉里藏针的。
大雪见自己已惹怒齐昭,语气当即缓和了一些,“王爷放心,只要您帮我脱了这奴籍,这袖弩的设计图大雪自会上交。您带我入军营,还能给烨王一个交代。”
大雪意有所指的所道。
她的一席话让齐昭拒绝不得,也未再怀疑。在他看来一个罪奴,平生最大的愿望自然是脱离奴籍。
两城相距并不是很远,云栖军很快便至东临城。
在营地内的云荟早已得到了消息,这次攻打淮水城,云栖军死伤惨重,目前回城人数还尚未知晓。
但云荟听到消息时,十分震怒,一掌将议事帐中的桌案给拍裂了,吓得东齐军其余将领皆不敢吭声。
云栖军曾是云栖王府满门荣耀的象征,如今却在一次攻城之战中折损,怎能不叫他怒火中烧。
齐昭刚回营地时,便有士兵来报烨王让他去议事帐一趟。
齐昭还未来得及收拾,面上还带着血迹,发髻散乱狼狈至极。
他转过身对一旁的大雪道:“一同去吧。”
来到军营后,大雪的神情似乎有些僵硬。
她对齐昭点零头。
二人走到议事帐之外时,帐外并无看守之人,而帐内安静的可怕,听不到里面的一点声音。齐昭迟疑了一下才掀开了帘子。
一瞬间,帐内所有饶目光都向他们看过来。
云荟本欲怒斥齐昭,待见到他身边的大雪时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的起身走到大雪的面前,快速捏住她的下颌道:“你怎会来此处?”
云荟的反应让一旁的齐昭十分震惊,没想到二人竟会认识。
更没想到的是云荟的反应会这么大。
大雪……他又想到了什么。
早就听闻烨王在齐京时最爱流连风月场所,身边的女姬每隔十五日便要换一个,这些女姬刚好都以二十四节气为名。
齐昭看了一眼对峙的两人,心中已是百转千回。
他带到军营里来得这位敲便叫大雪,不过若是烨王的人怎么会成了罪奴之城的女奴呢。
淮水城外,胜利的欢呼还在继续,兰茝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她没法向这群人解释大雪是谁,她为何无故失踪。
大雪是那个地方出来的,她无法想象,汴京梅疫的惨案若是在这座城内重演,一切将会变得怎样。
“回城!”兰茝的耳际是不断向她呼啸而来的欢呼之声,每一声都像压在她心底里的巨石。
她快速翻身上马,一路疾驰向军营的方向而去。
兰茝到营地之外时,便急不可耐跳下了马,快步跑到守营士兵的面前道:“有见过本将的亲兵大雪回营吗?”
这名士兵不知道大雪是何许人也,有些疑惑的问道:“将军,不知大雪是哪一位?”
“女子,她是一名女子。”兰茝喘着气答道。
那士兵这才明白过来,对她摇了摇头道:“没有!自将军今早带兵出征后,便无人进这军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