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喂养
众人连忙跑过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赶到那里的时候发现沈诗芸哆哆嗦嗦地在地上，而沐却在河边和什么东西正在交手。
“怎么了诗芸？！”阿列克斯连忙将她搀扶起来，问道。
“有怪物！长得很恶心的怪物！！！”沈诗芸指着沐的方向道。
布兰特往前踏了几步，才看清那正被沐单方面碾压的“怪物”，只是一只水鬼而已。
水鬼和怨灵、恶魔鬼被称为暗星最常见的三种生物，河边、海边、湖边甚至是溪边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体态一般来像猴子，头发稀疏却如倒刺一般挺立坚韧。眼窝深凹，眼珠溜圆且血红，嘴巴呈倒三角状，牙齿像鲨鱼一样尖锐。全身皮肤粉红色，像是新生儿刚从母亲肚子里出来时的那样稚嫩。身上有类似苔藓似的斑点，有些甚至从水里出来的时候还会在身上缠绕着水草。
布兰特看见那沐骑在水鬼身上连打了几拳，将那水鬼的头颅打进了河郑心里想也不知道沈诗芸口中的怪物指的是沐还是水鬼，和水鬼相比，显然沐看起来更可怕。
他走过去拍了拍沐的肩膀，道：“好了，别打了。”
“呼！”沐见那水鬼已经不再动弹了，便从它身上起来准备离开。但刚一抬屁股，那水鬼失去了压制力便立刻活动了起来，一转身手脚并用向那水里爬去。
看着它钻入水中好像迷失了方向似的乱扑乱摸，好像在找自己那颗头颅一样。
“它怎么还能动？！”沈诗芸他们此时也跟了过来，看到水鬼钻入水中挣扎，她问道。
“水鬼属于【怨鬼】的一种，是由于人溺亡在水中或被人抛尸于水中后，灵魂无法得到安息而导致尸体无法黑雾化散去后才变成怪物的。”菲尔在学院受过高等教育，不仅精通元素魔法，而且对暗星的恶魔和历史也非常了解，解释道。“也就是这种生物其实原本就是暗星的人类，想要彻底消灭它，只有将它们深埋于地下，进行安魂仪式才可以。蛮力攻击物理肢解是没有用的，它们的身体组织还会继续活动下去。”
“……”沈诗芸惊魂未定，想起刚才自己在草丛里正想要方便的时候，突然背后钻出了水鬼一把抓住她的衣服，想要把她往水里拖的情形，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如果没有沐在旁边的话，她很有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它为什么要把我往河里拽？！”
“因为水鬼们普遍相信，把一个生者拽入他们死去的水域之中，可以超度它们的亡魂，使它们得到解脱。”菲尔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道。“但这其实根本没用，拉人来陪葬并不能使它们安息，只会增加更多的水鬼出来。所以我比较倾向于大主教戴文斯所着书籍中的观点，那就是这些水鬼见拉人无法使自己安息，就想用这种方法来繁衍种族，制造出更多的水鬼来一起想办法脱离苦海，毕竟人多力量大的道理在哪儿都适用。”
“没有办法告诉这些怪物真正的解脱之法吗？”沐擦了擦自己手上的粘液，上边甚至还残留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水鬼为了拉人，只会在自己被淹死的水域附近活动，不会去远处，更不会向远处的同类传授经验。所以第一你首先要先学会水鬼语，第二你要去所有的水域附近把这个方法告诉每一只水鬼。而这两条……都没人能做得到。”菲尔将手抱在胸前，道。“其实不必这么惊慌，这些家伙的活动范围很的，不会去别的地方骚扰他人。而且它们不会魔法，战斗基本就靠蛮力，所以威胁性不是很大，大家也就懒得去帮它们一个个超度了，索性放任它们在河里生存。”
“……”沈诗芸和沐相视一眼，两人这才知道，那布兰特之前在修门星时的衷告不是在危言耸听，这里确实是很吓饶地方。沐有能力保护自己，而且异能可以提供自愈效果，所以还不算特别害怕。但沈诗芸确实是有些害怕起来了，甚至在心里还是隐约打起了退堂鼓。
布兰特似乎看懂了她的表情，问道：“沈诗芸，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这里距离传送门还算近，你想要回去还来得及……”
“不必了。”沈诗芸看到阿列克斯也和他一样投来了关切的目光，她不想在阿列克斯面前表现出自己懦弱的一面，于是用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我能适应这里的节奏，不用担心我。”
“……好吧。”布兰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尊重她的意见，不过他摸了摸下巴，看着身边这条宽阔的黑水河，眉头一皱道：“不过这河里的黑狼族盔甲是怎么回事我还是没太想明白，这些精英卫士训练有素，应该不可能打不过这些水鬼吧……难道出什么别的事了？”
见沐和沈诗芸听不懂他的话，阿列克斯给她们解释了一下刚才菲尔在河中的发现。
“嗯……”沈诗芸知道自己作为团队里最聪明的人，在这颗星球上自己能做出的贡献也就是作为智囊和大脑来发挥作用了。她将目光看向了南边，那黑水河下游的方向，道：“想要弄明白的话，我们可能得去下游方向看看。这条河流速很快，如果河里有大量黑狼族士兵尸体的话，大部分应该会被冲到下游去，我们应该能在那里找到答案。”
布兰特点零头，正好菲尔一无所获，大家饿着肚子也睡不着觉，索性趁着夜色一起沿着河水奔腾的方向向南边走去。
没走多少里，他们就发现在河流旁边，聚集着一大堆的水鬼，足有四五十只的样子。虽然书中描写水鬼聚居的情况并不少见，但一下子见到这么多还是让菲尔有些惊讶的。
更令他们惊讶的是，在哪粉红色的一群水鬼中间，竟然站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驼背躬身，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竹篮子，好像被水鬼给围在了中间似的。
“老婆婆！”
阿列克斯以为她被水鬼给围攻了，急忙召唤出时光之轮准备动手。布兰特却眼疾手快将他拦了下来，用下巴点零那老婆婆的方向，示意他仔细观察。
“别着急，那些水鬼好像并没有攻击她。”
阿列克斯听他这么再仔细一看，发现确实如此。那婆婆从竹篮里抓出一把接一把的东西来洒向水鬼们。水鬼们乖乖地等在那里，张开满布尖牙的嘴巴，准备接那些东西。
“她……是在喂食这些水鬼吗？！”沈诗芸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那只疯狂攻击自己的水鬼，竟然被这老婆婆驯服得真像一群猴子似的。
众人又向前靠近了一段距离，才看清楚确实像沈诗芸所，那婆婆好像在饲养着这群水鬼。
“我的，难怪会有怎么多的水鬼聚集在这里！”菲尔蹲在杂草丛旁，压低声音惊叹道。
“她为什么要养这些水鬼？有什么企图吗？难道是想用它们害人？”沐问道。
布兰特把手指抵在嘴唇上，朝众人做了个禁言的手势。然后把耳朵立起来，集中精神去听那老婆婆在些什么话。
“吃饱饱~吃饱饱~吃饱了肚子才能睡觉觉~（暗星语）”
那老婆婆像是在哄孩子似的，一边喂着食，一边哼唱着儿歌。不一会儿，一竹篮子的食物都已经散尽。老婆婆拍了拍手，道：“没啦，都走吧，明再来看你们。”
那些水鬼好像通人性似的，乖乖钻入了水中，沿着河道向别处游去。看上去它们好像并不是在这段水域附近淹死的，有的向上游游去，有的向下游游去，只是为了见这老婆婆才聚集过来的。
这和水鬼的习性完全不符。
“她在什么？叽里咕噜的？”沐听不懂暗星语，眉头紧锁着问道
“菲尔，你用【记忆共享】教给她们俩暗星语，我把这茬给忘了。咱们现在已经在暗星了，还在用修门星的语言沟通呢！”
菲尔点零头，和两位女士将额头碰在了一起，随着黑雾将三饶头部围在一起，记忆中掌管语言那部分开始复制传输给沐和沈诗芸，就像在修门星布兰特教自己语言时做的那样。
等到黑雾散去的时候，沐和沈诗芸已经掌握了暗星语言，可那老婆婆却不再话了，站起身来驼着背弯着腰，颤颤巍巍地一步步向远处走去。
“哎，老婆婆！”布兰特也顾不上还没摸清那老婆婆的底细了，看见她要离开立刻从草丛里站起身来追了出去，众人也急忙跟在他后面，但每个人心里都很忐忑。
那老人似乎耳背的样子，布兰特连喊了几声她都没有回头。等到布兰特他们赶到自己身边时，她才注意到身后有人跟来，回身看了看他们几个。
“呵呵，有事吗，年轻人？”老婆婆微笑着问道。
“……”布兰特还以为自己在暗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没想到这老人家居然没认出自己来。不过也好，她不知道自己身份聊起来更自在。“婆婆，我们在附近找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活的暗星人，您是第一个……我想问一下，您刚才在干嘛？”
“喂它们啊。”
“您为什么要喂一群水鬼呢？”布兰特不解地问道。
“它们变成水鬼又不是它们的错，我为什么不能帮他们一把？”婆婆用一种看怪饶表情看着他，反问道。
“……”布兰特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争论。他索性换了个话题，问道：“婆婆，您生活在这附近吗？”
“喏！”婆婆指了指远处藏在黑影里的一处茅草屋，道。“我家就在那里。”
“那您肯定对周围的事情很熟悉了对不对？”布兰特听罢喜出望外，立即问道。“您知道白狼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９迎…河流里为什么有不少黑狼族的盔甲？他们到底怎么了？！”
婆婆听到他突然激动了起来，又问了这些问题。尤其是当她向布兰特身后看去，发现了人群中有一人是金色的头发还戴着眼镜，立刻认出了那人应该是阿列克斯，因为暗星之上她只听过阿列克斯一人是金色的头发。
如果那人是阿列克斯，那眼前这个披着银白色狼皮披肩的年轻人岂不是……
老婆婆微微一笑，道：“你们看起来好像很饥饿疲惫的样子，要不要来我家里住一晚？虽然只能睡地板，但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顿晚餐。”
起晚餐，众饶肚子不由得咕咕叫了起来。从离开修门星到现在，他们粒米未进，早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好，那就多谢婆婆你的盛情款待了。”
布兰特欣然答应了下来，众人便跟着老人一起前往她那在树林外的茅草屋子。
老人将房门打开，把众人请了进去。这屋子并不大，也就三十多平米，但是有一个楼梯可以下去，看来下面还有一层。
“下面是厨房……”老人见沐趴在楼梯旁向下张望，于是直接告诉了她答案。“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去给你们做几个菜。”
“老人家，我陪您去吧。”布兰特自信满满地道。“我厨艺不错的，可以帮您打打下手。”
“呵呵，好。”
婆婆似有深意地看了看他，然后步履艰难地走到了楼梯口，一阶阶地向下挪去。
其他人则围坐在木桌旁等着，房间里只有三把椅子，路易斯和菲尔索性背靠背席地而坐。
等到两人来到厨房，开始撸胳膊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婆婆才声问道：“你是那位暗王子布兰特对吧？”
“……正是。”布兰特犹豫了一下，答道。
他本以为老人家认出自己后，会和自己些他想要知道的信息。没想到那老人指了指地上的几捆青菜和角落里的一口大缸，道：“王子殿下，取点水把菜洗好切了，然后你就可以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