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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委屈

服下了生桑新熬制的药,华东君的脸色已经不那么惨白。

薛子初趴在他的床边,望着他,不出此刻心里有多难受。

眼前这个人,因为一个自己,真的是受了太多委屈了。

她想,她哪里配得上这样好的人,又拿什么去回报他的好。

华东君的睫毛动了动,薛子初怔了怔,立即回了神。

继而她又立即凑上去,轻声问道:

“公子,你醒了?”

闻声,华东君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她,似乎是松了口气。

而紧接着又见她此刻脸色不佳,双眼肿的像两颗铃铛,便又皱了皱眉,想问一句她怎么了,然而一开口却感觉喉咙干涩,先咳了几声。

见状,薛子初当即紧张的问道: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体内还有余毒未解,你等等,我这便去喊生桑来给你瞧瞧。”

只见着她便要起身出去,结果一动身就被华东君拉住了。

“无事,毒已解,不必寻他来了。”

华东君颇为艰难的开口道。

被他紧紧抓着,闻此言,薛子初便又老老实实坐回来,紧接着继续问道:

“那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华东君摇摇头:

“没有不舒服,倒是你,怎么,哭过了?”

因为刚醒,华东君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也很轻,有种少见的孱弱,不显病态,反而倒是平添了几分温柔。

“没有,我只是……”

薛子初急忙摇摇头:

“只是因为你已经昏睡三了一直不醒,我担心。”

听了这话,华东君暗暗的动了动自己的眸子,继而淡淡的道:

“那我应该早些醒来的。”

一句话的薛子初差点又忍不住落出眼泪,她轻声问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华东君点零头,薛子初便立即将他扶起来,让他靠在了床头,并端来了水,温度正好。

待他喝完水,薛子初将水杯接回去,未等华东君自己动手,她便立即帮他擦去了嘴角沾上的水渍。

紧接着又继续对他轻声问道:

“公子,你好几都没有吃饭,饿不饿,现在想不想吃东西?”

闻言,华东君摇摇头:

“不饿。”

“哦。”

薛子初顺从的点点头:

“那我帮你擦擦脸吧。”

如此,华东君不太明显的皱了皱眉。

只见薛子初又端来了一盆温水,揉了一把毛巾,展开便去帮他擦拭脸颊。

心翼翼,动作轻柔,生怕稍微重一点就把他弄疼了。

而突然的殷切,让人心里没底,华东君摇摇头,继而握住了她的手腕。

“阿初,你到底怎么了?”

闻言,薛子初愣了愣,继而明白自己可能有些异常了,她默默的低下了头:

“没什么,我就是想对你好,加倍的好,可是又不知道该为你做些什么。”

华东君微微一滞,继而顺手将她拉入了怀里。

“不需要你做别的什么,这样就可以了。”

如此,薛子初的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将手覆在他的胸前,隔着一层薄薄的单衣,那些经年之后留下来的疤痕触感很明显。

薛子初心里的疼也很明显。

“公子,当年,受这些赡时候,疼吗?”

只见听了这话,华东君稍稍顿了顿,垂目望着她,似乎在想些什么。

便听薛子初继续道:

“我看了毕城留下的信,是写给你的,我竟然不知道当时是你在替我们解围,也不知你受过那么多伤。”

华东君闻言,淡淡的摇摇头,紧了紧手臂,轻声道:

“现在,不疼了。”

迟疑了半晌,薛子初又道:

“公子,当年在那个山洞里,你应该蛮横一点,强行带我回岱山,若是那样,后来我就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了。”

只见听了这话,华东君眉间终是微微一诧。

仔细琢磨了一番,片刻,他便是想明白了为何她此刻有些异常了。

沉默半晌,华东君眉间稍稍一松:

“你都知道了?”

“嗯。”

他指的是什么,薛子初自然也很清楚。

只见她点点头,继而将脸埋在华东君的的胸前,闷声道:

“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傻的人。”

完,便轻声的抽泣起来。

华东君见状,轻抚着她的肩,淡淡的叹了口气。

当年,一经得知多个门派联合起来突然袭击南疆,他便立即从岱山赶了过去。

而到达南疆时,整个鹰教城池已经沦为了一个满是腥风血雨的炼狱。

那时的鹰教门府已经没有了一丝有活饶气息。

当他寻遍了南疆未果,终于在城外的一个山间的洞穴了寻到了她和毕城。

他仍记得,他跨入那个山洞,第一眼看到便是毕城精疲力尽却仍竭尽全力的模样。

毕城正顶着最后一口气给阿初传授内力。

那时,他惊诧的问毕城为什么要这样,奄奄一息的毕城告诉他,若她有了如他一般的功夫,以后不必人时时看护,便就没有人能为难的了她了。

当时华东君尚且年轻,对江湖涉猎不深,认识并没有现在这般透彻,再加上毕城的突然离世,扰乱了心神。

他只想到了无论如何都要让她平安,不辜负毕城付出,便也就未能想到若是给了她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于是在毕城闭上了眼睛之后,他将自己的内力传给了她,并如往常一样换了毕城的衣裳,带了黑鹰面具,为他们引开了追杀的人。

那一次,他深重数剑,赡最重,身上的疤痕多数都是那一留下的。

后来回到了岱山,华东君没有了内力这件事很快便被云老阁知道了。

本来他经常一身赡回来,云老阁主就很生气,这次更加离谱把内力都丢了,不得不,云老阁当时更加痛心。

他将华东君带回了主峰祠堂,几经思虑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帮他把这件事先暂且隐瞒了下来,只告诉了他的大弟子邑轻尘,并要求他在祠堂列祖灵位前起了誓,不准他透露出去。

后来在养伤期间,就在他以为她终于可以有能力保护自己,稍加放心了些时,却又开始听到她变得凶残,变得杀戮过重的传闻。

而江湖上关于血鸢的传闻,也传的更加邪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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