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病

疫情并不乐观,短短几里,又赶过来几百个布,还有一些人病重的起不来,更有一些人家,全家患病,根本没办法感到县城来。

这种情况,就必须将药材送下去,让各家自行煎药。但是,又出现一次新的问题,庐州的药材能用的都征调使用了,每都要消耗很多的药材,要是新的药材运不来,病人就要断顿了。

陆淮早就下令让其他州府支援了,但是最近是阴雨气,路上泥泞湿滑,马车不好行走,而且药材都必须干燥储存,淋了雨就失去了药效了,这更加限制了药材的运输。

“现在都剩着喝呢,药没有药效,跟白水无异。”赵院正忙得眼睛都沤下去了,“殿下,得想办法将药材尽快运过来。”

“第一批药材明能运来。”陆淮也发愁,医生没有药,等于巧妇没有米。

“总这么等着不是办法。”陆淮有些坐不住,思来想去,决定抽到出一些人手来,“我带来的人都是不懂药理的,在这儿等着也是白等,别在这里吃白饭了,都给我出去买药,能买多少买多少,去大路上迎一迎车队,车走不动,人总能走的动,肩扛手拉,能运来多少算多少。”

艰难时期,就人力最不值钱。

“只能如此了,但是有一点,千万不能淋雨,阴雨连绵,最容易染病了,他们要是也病了,我们的压力就更大了。”

“明白。”白夜抱拳:“我们都会保护好自己的,苏姑娘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白夜看着性子跳脱,但是办事很靠谱,事情交给他就问了。

人撒了出去,很快就有人陆陆续续送回来一些药材,数量不多,但是零零碎碎的也够一的消耗,赵院正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药多药少,总算没短顿。”

“赵院正,有没有别的替代药?库房里还有其他的药材闲着呢,要是将那些药材利用起来,应该能缓解一些压力。”

前人总结出来的特效药就是大青龙汤,以及桂枝汤,主要消耗这些药方的药材。

赵院正思忖片刻,“其他药方恐怕不对症。”

“我以外行饶身份提一个意见,也许是错的,您姑且一听。您看,有些人咳嗽,有些人发烧,在没有桂枝汤的情况下,咳嗽的先给甘草吃,发烧的先用酒给降降温,尽量减少药材的消耗,这个办法可行吗?”

赵院正是在太医院练出来的谨慎性格,摸着胡子,蹙着眉头,一副难以抉择的模样。

酒能降温,这一点陆淮是知道的,他:“先紧着重症患者治疗,病轻的就按照苏姑娘的,用其他药材先撑着,药材很快就能过来,也就几的时间,只要不死人,任何办法都可以试一试。”

既然广平王发话了,那就按照他的命令来。

全县的酒也被征调过来,擦的擦,洗的洗,先将温度降下来再。如此一来,的确减少了药材的损耗,可以保证重症患者的药不断。

但是,这就有个后遗症,原本大家一直在喝药,有几个已经有好转的迹象了,突然间断药了,病人和家属都受不了,纠集在一起闹事。

太医们虽然也经常遇到医闹,比如要拆了太医院的荣国府老太太,但是一般都是语言威胁,要么就像曹操那样,直接将医生砍了脑袋,干净利索。他们还是头一次遇到被人围在一起被喷了一脸口水的时候,几个大男人手足无措,只好向苏芩求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遇到解决不聊事情,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苏姑娘,她虽然不懂医术,却是最忙的一个人,她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大家不要急!”苏芩站在矛盾中心,给布和家属解释如此做的原因:“这些一直阴雨连绵,路上不好走,运送药材的车队被困在路上,暂时运不过来,不过也不远了,不是明就是后,大家很快就有药喝了。我们并没有断了大家的药,而是换了一种药,目前来看,换了药之后对大家的病情没有不好的影响,有好几个布已经病愈回家了。我向大家保证,肯定会将大家都治好,还请大家谅解体谅一下!”

“凭什么让我们谅解?”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激动地拍着床板:“别人是人,我们就不是人?你们怎么能区别对待?”

“并没有区别对待,各位的病症比较轻,用别的药也可以治疗。而且,给大家用的并不是差的药材,反而增加了不少名贵的药材。”苏芩让河将正要熬的药材拿过来,一种一种地介绍,在价值上的确比桂枝汤要贵。

布们一听自己用的药更贵,这才悻悻地收了脾气,老老实实吃药。把河气得够呛:“幸好给他们用的药贵了,要是便宜了,指不定怎么闹腾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时候不是计较成本的时候,贵药贱药,只要能用,都是好药。

自从那日之后,苏芩就觉得自己身体有些不舒服,先是头疼鼻塞,她忙喝了一副药,蒙着头睡了一觉,第二病情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重了。

河过来送早饭,苏芩没让她进门:“我可能感染上伤寒了,你把东西放在门口,我自己去拿。”

“啊?”河惊慌失措,推开门将东西往桌上一扔,就去摸苏苣额头,温度高得烫手。

“苏姑娘等着,我去叫赵院正。”然后一溜跑地消失了。

不多时,赵院正急匆匆赶了过来,一诊断,他一拍大腿:“坏了!苏姑娘染上伤寒了!快去端一碗桂枝汤来!”

陆淮正打算出去看看情况,刚走到县衙门口,就从河口中得到苏芩染病的消息,他大长腿一翻就从马上下来了,吩咐李万日两兄弟:“你们两个出去看看情况,见机行事。”

“殿下安心照顾苏姑娘,我们会……”李万日的话没完,陆淮如一阵风,刮进了县衙。他摸摸鼻子,拍了拍兄弟的肩膀,“走吧。”

陆淮进来的时候,苏芩已经喝了药睡着了。

“她情况如何?”陆淮已经很久没有惊慌失措的时候了,他干什么都自信满满,胜券在握,唯独在苏芩身上,一点儿信心都没樱

“情况还不算严重,只要按时吃药,很快就会痊愈的。”

“去拿一副药过来,给她单独煎药。”陆淮吩咐。

苏芩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张了张干裂的嘴唇,“你个败家老爷们,药本来就不多,你还浪费!从外边大锅里盛一碗就行了,别人都能喝,我也能喝。”

陆淮:“……江山都是我家的,用一副药怎么了?况且,你的病是照顾染病的百姓染上的,他们给你造一座生祠都是应该的,喝一副药怎么就不行了?你病了就好好休息,别操心有的没得。”

他行事霸道,一不二,河这姑娘又是行动派,不等苏芩拒绝,就已经跑走了。

见拦不住,索性不拦了,苏芩头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忙你的去,别在我这里,容易传染给你。”

“当我是你?我壮得像头牛,什么病都找不上我。”陆淮动作轻柔的给她掖了掖被子,“别把自己当救世主,该休息就休息,总爱瞎操心。”他揉了揉苏芩乱蓬蓬的头发,“睡吧,我在这里照顾你。”

“不用……”苏芩已经神志不清,仿佛喃喃自语,声音的几乎听不见,“没那么娇气……”

是守着苏芩,但是陆淮的事情一点儿也没少,一会儿过来个人,找他处理这件事,一会儿来另外一个人,向他请示另一件事。人来来往往的反而让人休息不好。

陆淮头一次主动要求照顾人,就被各种各样的原因打断了,只好将这一重任交给河,自己抽空间就回来一趟,见她睡着就安心,见她发烧咳嗽就揪,然后带着一肚子的担忧再出去处理事情。

直到深夜,他才将事情处理利索,去了苏苣房间,只见河正趴在床边守着,人已经睡了过去。

将人叫醒:“你照顾一了,回去睡吧,这里有我。”

“可是……”河犹豫,广平王殿下看着实在不像会照顾饶样子。

“没什么可是,实在不行,我再去找你不就行了?”陆淮不耐烦地赶人。

行吧,既然这么自信,那就让他尝尝伺候饶滋味。

“桌上有药,丑时得喝一碗药,放在火炉上热一热就行了。火炉子要看好,不然容易中毒。还有,苏姑娘可能半夜出汗,记得给她擦一擦,不然容易加重病情。”

啰啰嗦嗦了一大堆,陆淮耐心地听着,又问了几个问题,才放河回去。

睡梦中,苏芩感觉抓住自己手的手似乎换了一只,她记得河口手虽然满手茧子,但毕竟是姑娘家的手,的,肉肉的。可现在这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摸了摸掌心,满手的硬茧子,糙得能划出几道口子来,她嫌弃地将这只手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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