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挟持
“把河放了!”苏芩厉喝一声,她手比较狠,傅明渊的脖子上又多了一道伤口。
三德投鼠忌器,不想放人,但是又忌惮苏芩,他实在没想到,她的手会这么重。
“苏姑娘,您怎么能伤害主子呢?他可是爱惨了你。”三德开始打悲情牌,“您不知道,自从跟您解除婚约之后,他日日夜夜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现如今有机会出逃,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带你走,你怎么能伤害他?”
“他绑架我我还得感谢他?”苏芩被气笑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我吃饱撑的跟着他做土匪,等着被朝廷大军围剿?”
“不是土匪,是······”
“有区别吗?”苏芩大概能猜到傅明渊的想法,他想收编郭一陶的队伍为己所用,“郭一陶不过是沾了时阅光,他自己都被软禁着呢,你觉得他能帮你多少?就算你跟他顺利逃脱了,那都是他的人,你一个光杆皇帝,就是人家手中的傀儡!你知道傀儡的下场吗?在没有的时候,就只有死一条路!”在京城被软禁,至少有命在呀,过得依然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过不上的富贵日子。
“他?”傅明渊冷笑一声,“恐怕现在已经被陆淮斩杀了,只要我能逃出去,接管了他的人马,我就有翻盘的机会!”
苏芩蓦然心惊,这是京城里还有别的事情呀。
“到底怎么回事?”
傅明渊单膝跪地,想要站起来,被苏芩一用力又压制了回去。
“老实点儿!”苏芩一手握着匕首,一手压着他的肩膀,“不?”
“等我们离开了这里,我什么都告诉你。”傅明渊后背巨疼,他强忍着痛,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阿芩,放下刀,跟我走,我绝对可以让你当上皇后。”
“哈!”苏芩嘲讽一笑:“让我当皇后?在深山老林里给一群猴子当皇后吗?我嫁给陆淮,以后毫无悬念地可以当皇后,为什么要跟着你亡命涯?”
傅明渊神情暗淡,语带嘲讽:“你果然是为帘皇后才跟了陆淮。”
苏芩满脸问号,她什么时候过跟陆淮好是为帘皇后呀?这人脑子果然有疾。
“你觉得是那就是吧。”苏芩喝道:“把河放了!”
“你伤了我,就不怕我的人把你杀了吗?”傅明渊嘴角轻勾,“你觉得就凭你们两个能逃得出去?就算逃得出去,你们认识路吗?你们会赶车吗?”他面带不屑,“所以,老老实实跟我走,不然的话······”
“不然怎么样?”苏芩反问:“不然你把我杀了?傅明渊,我告诉你,你要么将我杀了,一了百了,只要我活着,就会找机会杀了你,咱俩的仇就这么结下来了。”
傅明渊微微色变,“阿芩,你当真不顾念往日情分,非要跟我反目成仇?”
“在你几次三番不顾我的意愿要带我离开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没有情分了。”来也可笑,在原着中,苏芩被掐死在傅明渊面前,他除了哭除了缅怀,没有别的举动,倒是她来了之后不肯受他摆布,他倒是表现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了,真几把恶心。
“好,我明白了。”傅明渊低垂着头,神情寂寥落寞,“成王败寇,我理解你,但是,阿芩,我喜欢你,我不会放你离开的。”
嘿!不听是吧?
苏芩一时怒从胆边起,将匕首往他脖子上又压了压,“你非要带我走,那就是陷害我苏氏一门,我爹我娘肯定受到连累,我呢,看见你就恶心,肯定要弄死你的,既然你早晚都是个死,不如我现在捅死你,就算被你的虾兵蟹将杀了,我好歹保全了我爹娘。”她用胳膊肘勒住傅明渊的脖子,恶狠狠地:“让人准备马车!不然我再捅你一刀。”
“那就同归于尽吧!”傅明渊突然暴起,猛地窜起来,差点儿顶到苏苣下巴,他如同一头困兽,疯狂咆哮嘶喊:“连你也看不起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到底是男人,力气比苏芩大了许多,挣扎起来,她差点儿制服不了他,而且傅明渊比她高半头,她踮着脚有些用不上力气,于是她纵身一跃,跳在他的后背上,死死地锢着他的脖子。
原以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可以逃脱苏苣威胁,可没想到这个女人劲儿比他想象的大的多,他竟然拿他无能为力。
两人纠缠了好一阵,其他人想上手,却投鼠忌器,怕误伤了傅明渊,只好站在外围围观。
最后,傅明渊体力不支,双腿跪在地上,无力地:“好,我放你离开,但是,也请你放我离开。”
“你怎么这么执迷不悟呢?”苏芩恨不得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边装的是脑浆还是浆糊,“新朝建立,是历史的趋势,也是民心所向!你翻翻史书,有哪一个朝代复辟成功过?有兵有钱的都成功不了?你拿什么复辟?”
“刘秀就成功了!”傅明渊脸上闪着光芒,“他不就复辟了汉朝坐上了皇位?”
苏芩被气笑了,“你的书是不是都读进狗肚子里去了?你能跟刘秀比?”
“我为什么不能跟他比?”傅明渊梗着脖子吼道:“他不过是远支旁庶一脉,而我出身嫡支近亲,自当做君王培养,为什么他行我就不行?”
“不是我打击你。”苏芩用匕首拍了拍他的脸,“人家刘秀起兵,有兵,你有吗?别想收编了郭一陶的散兵游勇,郭一陶前脚一死,他们后脚就散了,你信不信?还乖乖地等着你去接收?想多了吧?而且,人家刘秀足智多谋,你足智吗?你多谋吗?你连我都绑不走,跟足智多谋相见不相识。哦,对了,有一点你们倒是挺像的,你倒是想郭圣通阴丽华都要,但我不是阴丽华。”
“你就这么瞧不起我吗?”傅明渊颓然:“你何必句句诛心?”
“少废话!去准备马车!放我走!”
“主子,要不放她们离开吧。”三德看着颓废的主子,心疼地无以复加:“咱磨蹭下去,追兵恐怕就要追上来了!”他们日夜赶路,如今也才离开京城百里,若是追兵骑马,几个时辰就赶到了。
“不校”傅明渊嘴角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将这个丫鬟杀了——她不敢杀我的。”
“是吗?”苏芩眼神冷冰冰的,手起刀落又是一刀。
“啊!”傅明渊痛苦地嘶叫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苏芩,“苏芩你······”
“跟我比心狠!你还嫩得很!”苏芩用匕首抵在他心脏的位置:“我这把匕首虽然短零儿,但是扎破你的心脏是没有问题的,你要是不信,咱们试一试——我这个人,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你住手!”三德哆嗦着手,给河解开绳子,“我放了她了,你将主子放了!”
“姑娘!”河挣脱绳子立即奔了过来,她一手拎起孱弱的傅明渊,“外边有辆马车!”
两个姑娘架着傅明渊往外走,傅明渊被戳了两刀,后背已经被血浸透了,他想挣脱开河的手,但是一动,就牵扯到伤口,疼得他再也生不出反抗的心。
牵来马车,河将傅明渊架到马车上去,苏芩举着匕首,警觉地指着围上来的护卫。
“我都放人了,你干嘛将主子带走?”三德惊怒。
“他是我的护身符,劳烦他跟我走一段路,等我觉得安全了,自然会放下他。”才怪!
“姑娘,好了!”河在车上叫道。
苏芩转身往马车上爬。
三德目眦欲裂,突然举起手中的刀砍了过去:“放下我家主子!”
“啊!”河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去拉苏芩。
苏芩眼看着刀就要砍到自己身上,吓出了一身冷汗,双手双脚都不听使唤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突然撞了过来,直接将三德撞趴下了。
苏芩定睛一看,“桃子?”
“姑娘!快走!”桃子满脸泪痕,“快走!”
“跟我们一起走。”苏芩伸出手来。
“不!”桃子压在三德身上,“我要为我自己造的孽赎罪。”完,抄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往脖子上一划,一股新鲜粘稠的血澎涌而出,溅了三德一脸。
“桃子!”三德的叫声都破了音!
“桃子!”苏芩伸手要去够桃子,这个傻姑娘,怎么这么想不开?
“姑娘!别耽误了,等离开这里再!”河用力将苏芩拉上马车,“等事情过了之后,我们再来找桃子。”
“桃子!”三德抱着桃子的尸体,哭得鼻涕眼泪俱下。
而傅明渊的护卫们被这一波一波的变故搞蒙了,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是该四下逃走,还是去追傅明渊?
“要不咱们逃走吧?”一个护卫:“连一个手无寸······”想到苏芩手里的匕首,他又改了辞:“连个姑娘家都搞不定?还能成什么大器?语气跟着他被砍了头,不如赶紧逃命。”于是,一帮野心勃勃想要得拥立之功的阴谋家们建立起来的团体,瞬间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