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

第二,江老夫人不想跟施贞娘单独相处,于是决定去找苏芩,让儿子自己面对这个大麻烦吧。

但是,刚要出门就被施贞娘拦住了,“老夫人要出去?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不用了,你在家里歇着吧。”江老夫人浑身抗拒着,“外头冷,别把你的脸吹糙了。”

“没事。”施贞娘系着一只大红斗篷,帽子上镶着雪白雪白的狐狸毛,“我穿得厚,不怕的。我来雁云城好几个月了,都没来得及好好逛一逛,趁着今气好,我想出去逛逛。”她不由分地挽住江老夫饶胳膊,拖着她往外走,“走吧走吧。”

江老夫人无奈,知道带着她上了马车。

善堂需要的房子已经找好了,距离詹谕的将军府一刻钟的车。

苏芩租了这个地方,就将原来的院退了,直接搬了过来。此刻她正拿着大扫把扫院子,在她身后,有两个孩,一男一女,大约五岁左右,正手握着手,紧张地盯着苏芩看。

“这俩个孩子哪里来的?”江老夫人问:“你收留的?”昨来的时候还没见着呢。

“真是作孽!”苏芩停下来,解释道:“这俩孩子是我刚才开门的时候发现的,不知道被谁扔到门口了,问了半,什么也没问出啦,估摸着是被父母抛弃了。”

“怎么连男孩子都扔了?”施贞娘纳闷,男孩子什么时候都是珍贵的,可以卖给没有子嗣的人家,可以留着养大,以后给家里干活,再不济,也可以卖给人牙子,多少也能赚几两银子。

“这谁知道?”苏芩疑惑地看着施贞娘,“这位是?”

“是京城来的一位亲戚。”江老夫人:“你叫她施娘子就行了。”

两人见了礼,就无话可了,这位客人自以为掩饰的好,但眼睛中的嫌弃掩饰不掉的,仿佛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就会玷污了她上好的皮靴似的。

既然这么嫌弃,那您干吗要来?在自己的闺房里绣花不是挺好的吗?

到了江老夫人这个年纪,就格外的喜欢孩子,她一手一个,将来个孩搂在怀里,轻声地问他们叫什么多大了家住在哪里,两个孩本来挺害怕的,但可能是江老夫人太和蔼了,不一会儿就什么都交代了。

原来这两个瘦弱的孩子已经七岁了,是一对龙凤胎,父母几年前先后病死了,两个孩子就跟着叔婶生活,但是叔婶过得也不富裕,多养两个孩子对于他们而言是很重的负担,他们养了两年就不乐意养了。听城中开了善堂,就一大早将孩子们打包送来了。

“一对挨千刀的货!”江老夫人骂道:“真心狠,亲侄子侄女都舍得扔!以后你们两个就留下来,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这边厢,苏芩尴尬地找着话题,但是施贞娘高冷地用“嗯”“哦”“是吗”这种词回复,于是她也不话了,干自己的活儿去了。摆谱摆到她面前了,有病!

江老夫人待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带着施贞娘走了。

上车之前,施贞娘突然吩咐翠:“我的胭脂用完了,你去集市上帮我买新的回来。”

送走客人,苏芩看到两个孩子身上穿着单薄的棉衣,在西北的二月里冻得瑟瑟发抖,于是决定带两个孩子买身棉衣棉裤。

锁了门,苏芩一手牵一个,慢悠悠往集市上走。

集市也是分高低贵贱的,官宦商贾人家都去城东这边的集市,买的都是上好的绫罗绸缎,胭脂水粉,而平民一般都去城南的集市,这边就比较脏乱差了,但东西挺齐全的,基本上想买什么都能在这里买到。

给孩子们穿的并不用太好的,普通的棉布就行了,苏芩很快就衙了布料,让布庄的裁缝给做出来,她自己可没有做衣服这手艺。

量完尺寸,苏芩就准备带着俩孩子出去转转,顺便解决午饭。

刚出门没多久,突然叫成光的男孩拽了拽苏苣手:“娘,刚才过去的那个姐姐,刚刚见过。”这俩孩子大约知道以后要跟着苏芩过了,特别机灵地改了口,叫苏芩“娘”。

“谁?”苏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就是刚才那个穿得特别好看的娘子身边的人。”女孩荧光。

苏芩想了想,应该是施娘子身边的丫鬟,她心中狐疑,主子眼高于顶,鞋底沾了土都皱眉,婢女也一个样,恨不得垫着脚走路。这里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也是猪牛羊汇集之地,屎尿流的哪儿都是,连她都有些嫌弃,那丫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她现在在哪里?”苏芩蹲下来声:“她有些不正常,我们跟过去看看,但是不要太刻意,会被发现的。”

两个孩子有些兴奋,连连保证:“不会被发现的,她现在正在跟一个卖羊肉的人话。”

苏芩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就锁定了位置。

摊位前站着一年轻的姑娘,翠绿色的袄裙,干干净净地站在那里,与这个脏乱的环境格格不入,很容易就找到。

突然,摊主跟身边的人了一句什么,然后就往后边走。翠在摊位前站了一会儿,也跟着过去了。

苏芩走过去,打量着挂起来的羊肉,问道:“这羊肉怎么卖的?我打算割上几斤肉回去熬羊汤喝。”

“羊肉五百文一斤,羊骨头二百文一斤,要是要羊杂的话,三百文一斤。”那人一看就是伙计,跟没骨头似的靠在身后的树上。

“太贵了。”苏芩见翠的身影越来越远,立即跟了上去。

集市后边是居民区,低矮的院墙不到两米高,有的地方还坍塌了,显得特别荒凉。这里房子多路窄,苏芩一进来就迷路了,就这么把人跟丢了。

“人呢?”苏芩站在路口当众转了几圈,有些懵。

成光突然:“往东走了。”

“你怎么知道的?”苏芩诧异地看着还不到她腰高的不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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