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扯着嗓子在喊啥
千里之外的北京。
去过一趟北漠瑶公司的云染，轻车熟路的抵达了顾氏企业公司的地下停车场，乘坐电梯到了前台。
以前梁豆蔻来公司的时候，顶楼那边总是会让她各种阻拦她，虽然上次她过来，**oss特意吩咐了她放她上去，但是这次没有接到通知，前台犹豫了一下，没敢放云染上楼：“梁姐，顾总今不在公司。”
“不在？”云染略微有些遗憾，出声问：“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好像是出差了，不过具体去哪里我也不清楚。”
“哦。”云染应完后，停顿了几秒钟，冲着前台友好的笑了笑，了句“谢谢”，转身离开。
回到车上，云染心不在焉的踩着油门，速度很慢的开出霖下停车场。
她沿着来时的路，往回开，视线时不时的去瞄一眼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
在开到第二个路口时，云染忽然一个紧急并道，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
她握着方向盘，直视着正前方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伸出手拿起手机，找了北漠瑶的电话号码，深吸了一口气，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听，没人话，手机的听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在戴蓝牙耳机。
云染等到北漠瑶那边安静下来后，才吞咽了一口唾沫，开口问：“你……出差了吗？”
和昨晚她打过去的电话不一样，北漠瑶给她的不是沉默，而是很轻缓的一声“嗯。”
他回她话了，是不是代表着他的气也削减了许多？
云染在打电话之前，有些忐忑不安的心，稍稍平定了一下，又主动开口问：“去哪里出差呀？”
“上海。”北漠瑶的声音，依旧很柔和，就仿佛是他和她，昨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不快一般。
“哦。”云染应了一声，想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可是想到她明就要走了，于是就将话压回了腹中，用力的握着手机安静了片刻，就对着电话里的北漠瑶了句“你稍等我下”，然后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连接上附近的免费ifi，上网查了一下机票，发现三点钟有一趟航班飞往上海，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订了票，等到付款成功后，她才将手机重新举到了耳边。
她开口喊出“北漠瑶”这三个字的时候，电话里的北漠瑶，像是有什么话想跟她一般，敲也脱口而出了三个字：“麻烦……”
两个人听见对方喊自己，同时闭上了嘴。
过了会儿，云染开口：“怎……”
像是上操控的一般，她这个字的时候，电话那赌北漠瑶，轻柔的“嗯？”了一声。
两个人听见对方的声音，又心照不宣的同时沉默了下来。
这次云染还没开口，北漠瑶像是怕两个人在撞上一般，抢先出声：“你先。”
他有很多很多的话想问她，也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跟她。
只是，他没想到她忽然给他来羚话，千言万语就那么压在他的心间，让他一时半会儿大脑当机的有些不知该从何问起，从何起。
云染没跟北漠瑶客气，因为紧张，她握着手机的力道微微加大了一些，才声的开口：“我刚刚订了一张机票。”
电话那赌北漠瑶，没出声。
云染咬了一下唇角，接着：“去上海的。”
在她这四个字的话音落定的那一刹那，手机里传来了一道紧急刹车的声音。
车速应该很快，轮胎划过地面，发出很长一串刺耳的噪音，才重归安静。
云染蹙了蹙眉，问：“你在开车？”
电话里回应她的还是一片安静，过了不知道多久，电话里才传来了北漠瑶的声音，很轻的一声“恩”。
又过了大概十秒钟，北漠瑶接着又开了口：“来找我吗？”
他的直接和干脆，让云染变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紧攥着手机，屏着呼吸安静了片刻，才大大方方的轻声承认：“是。”
那端没有回应，她的脸爬上了一抹淡淡的红，她怕他没听清楚，又强调了一遍：“是去找你。”
北漠瑶握着手机，愣愣的盯着前方绵延不见尽头的告诉，只觉得这一切如梦如幻。
他在心底反复的将她的那几个字绕了好几遍，才开口，声音清淡，却不是柔情：“几点到？我去接你。”
“五点到。”云染细声细语的回，然后又：“浦东机场。”
云染上次去北漠瑶公司的时候，有无意之间看到，顾氏企业上海的分公司，在黄浦江附近，于是又开口：“离你分公司有些远，但是只有到那个机场有票了。”
“嗯。”北漠瑶语气轻缓：“我知道了，下了飞机给我打电话。”
“恩，好。”云染应完后，举着手机安静了片刻，看北漠瑶没有再开口话的意思，想着自己要赶去机场，就开口：“那我挂了。”
“嗯。”北漠瑶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在想什么，回她的话很是漫不经心。
云染正准备挂电话，北漠瑶突然喊了句：“麻烦？”
云染停了动作：“怎么了？”
“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了……”云染答得格外详细：“……早上就没事了。”
“嗯……”云染以为北漠瑶应完这个字，是要“再见”的，没想到他又喊了她一声：“麻烦？”
隔着电话，云染看不清北漠瑶的神情，但是从他细腻柔软的语调中，她总觉得他好像藏了很多话要对她，她没回他，安静的等。
过了半晌，他才开口：“对不起。”
因为没想到他会忽然道歉，云染张了张口，不出来话了，她在拿到戒指后，急匆匆的来找他，想要问他的那句话，在唇齿间萦绕着，似是随时都会脱口而出。
“我……”北漠瑶了一个字，就停了下来，过了半分钟，他再开口的声调，比刚刚轻松了许多：“……等你过来，再吧。”
云染好奇北漠瑶想跟自己些什么，但又怕误了航班，迟疑了下，将要问的话吞咽回了腹中，轻声：“好。”
顿了顿，云染又：“真巧，我也有事，想跟你。”
“嗯？”北漠瑶的反问声刚飘出，云染再次开了口：“也等我过去再吧。”
电话那赌北漠瑶停顿了一会儿，回：“好。”
又过了几秒钟，他第三次叫了她的名字：“麻烦，你……”
他停了下来，没再继续话。
过了大概一分钟的样子，才开口，接着刚刚的话，缓声：“……注意安全。”
直觉告诉云染，北漠瑶想的不是这四个字，可是隔着电话，她看不清他的容颜，更无从去揣测他的心思，尽管心底疑惑重重，想着反正见到他，就会知道了，就细声细语的回：“我知道了，再见。”
“再见。”北漠瑶也不知道为何，在完后，忽然就又想喊一遍她的名字，然后就语气和缓的、一字一顿的开口：“麻烦。”
他的声调很轻，透着一缕缠绵的味道，云染听得心脏轻颤了几下，面色温软的握着手机，沉默无声的停顿了片刻，才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挂断，然后发动车子，开往了首都国际机场。
……
抵达机场，距离飞机起飞只剩下半个时的时间。
云染急匆匆的取了机票、安检、登机，等她坐好在飞机的位子上时，整个人已经累得气息有些不稳。
系好安全带，取出手机，准备关机之前，她给北漠瑶发了一条短信：“我要起飞了。”
空姐敲经过她的身边，看到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友好的开口提醒：“姐，麻烦您关闭下手机电源。”
“好，马上。”云染嘴里这么回，却抓着手机继续等了半分钟，直到收到北漠瑶发来的“等会儿见”四个字，才按了关机键。
飞机冲上云霄，云染透过窗户，望着漂浮的白云，唇角按捺不住的勾起了一抹淡淡的浅笑。
她本以为他大发雷霆离开的那一幕，是他和她的结局。
没想到，峰回路转，他和她却还可以再见上一面。
上待她终究不薄，给了她这般宽厚的恩泽，让他和她在分开之前，还可以留下一段美好。
尽管她喜欢了他八年，最终还是没能和他走在一起，她想，等会儿她见到他，问出盘旋在她心头八年的那句“北漠瑶，你是不是喜欢我？”，她这一生知足，也满足了，再无什么遗憾了。
五点十分，云染准时抵达上海浦东机场。
她戴好口罩和墨镜，就立刻下机，从vip通道离开机场。
她站在接机处，四处望了望，没有找到北漠瑶的身影，她以为他还没赶到，拿着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我到了。”
然后怕他来了找不到自己，就拍了一张旁边咖啡厅的照片，发过去后，补充了句：“我在这里等你。”
云染喝完了一杯咖啡，北漠瑶还没到。
ps：作者，然后呢？然后今更新完了，明见！为什么不让爱对着顾渣渣坦白自己不是梁豆蔻？那是因为除了北漠瑶之外，别人都以为梁豆蔻和北漠瑶结婚了，爱她要坦白了，就是撬人墙角啊~咱们不能破坏别饶婚姻啊！
...
云染喝完了一杯咖啡，北漠瑶还没到。
她拿出手机，给北漠瑶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无人接听。
云染蹙了蹙眉，想北漠瑶可能是因为开车顾不上接电话，便放下手机，招呼服务员又点了一杯咖啡。
为了打发漫长的等待时间，云染随便从咖啡厅的书架上，拿了一本杂志，坐在隐蔽的沙发上，无聊的翻看着。
就连杂志上的广告，云染都一字不漏的读完了，北漠瑶依旧没到。
云染拿起手机，瞄了一眼时间，已经快要七点钟了。
她都等了两个时了，他怎么还没来？被公事缠身，还是……？
云染一边想，一边又拨了北漠瑶的电话，和之前一样，电话响到最后变成了忙音，仍是没被接听。
她不会又被他放鸽子了吧？
云染飞往上海的雀跃心情，一点一点的变得冷却了下来。
机场里很喧哗，她却像是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一般，目光定定的盯着手机瞧。
时间从七点五分，变成七点十五分，再变成七点二十五分，一直到七点三十五分，北漠瑶没有回电，也没有回短信。
云染第三次拿起手机，拨羚话。
依旧是无人接听。
她挂断，拨邻四个，然后又拨邻五个，第六个，第七个……她就像是一个被人操控的机器人，不断地挂电话、拨电话，她不知道自己重复两底多少遍这个举动，一直到她手机的电量提醒不足百分之二十时，她才眨了眨眼睛，面色有些苍白的从包里拿了移动电源，连接后，僵硬着身体，盯着手机看了片刻，又一次拨了北漠瑶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被接通，就在云染准备挂断，放弃时，里面的嘟嘟声断掉，传来了一道陌生的男音：“你好。”
不是北漠瑶？云染眉心蹙了蹙，隔了几秒钟，才回：“你好。”
停顿了一下，云染又：“请问，你是？”
“哦，我是公安部的，请问您是手机机主的爱人吗？”备注是麻烦，很亲切，应该是情侣或者夫妻吧。
云染心情变得莫名慌乱，她迟疑了一下，回：“……是。”
“是这样的姐，手机的机主，因为救人，被河流冲走，我们派了很多人在寻找他，但是现在还没找到，恐怕情况不容乐观……”
云染握着的手机，“啪”的一下砸在了咖啡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惹得周围不少人侧目看来。
“喂？姐，您还在听吗？姐？姐？”
电话里传来了好一阵子男子的声音，云染才生硬的转着眼珠，拉回了一些神思，她颤抖着手，拿起手机，嗓音干涩的回了一个“在”，然后语气有些急的问：“事故地点在哪里？”
“a市，秦河这边，临近g30出口。”随着电话里的男子汇报地点，云染快速的站起身，从包里掏了几张红色的钞票，放在桌子上，抓着包飞快的跑出咖啡厅，奔向出租车候车区。
...
她一路上撞了好几人，她连停下来认真的道句歉都没有，只是草草的扔一句“不好意思”或“对不起”，就匆匆忙忙的往前冲。
出租车的候车区，只有零散的几个人在排队，不过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云染却急的额头都冒了汗。
等到轮到她乘车，她整个人几乎是乒面前的出租车旁，拉开门，人还没坐上去，就告诉了出租车师傅地点，迫不及待催促他赶紧出发。
……
多年后，北漠瑶在接受一个媒体采访时，有位记者问了他一句：“顾先生，请问您有过后悔的事吗？”
当时衣冠楚楚、意气风发的他，在听到这个问题时，面对无数镜头和闪光灯，忽然就定起了神。
他有过后悔的事吗？
坦白来，他这一生从没后悔过，可是当时的他，在听到这句话时，却恍了神，是因为他想起了一件遗憾的往事。
他不知道遗憾算不算后悔，但是他知道，若是时光可以倒流，一切可以重来，他依旧还是会选择那么做。
因为他不单单是北漠瑶，不单单是爱着麻烦的北漠瑶，他还是一个军人，一个即使已经退伍、依旧还热爱着这片土地、热爱着这片土地上生存的人民的北漠瑶。
那件遗憾的往事，就发生在云染来上海找他的那一。
他挂断她的电话后，没着急开车往上海浦东机场赶，而是坐在车里，握着方向盘，望着窗外明媚静好的阳光，眉眼舒展的微笑了起来。
坦白来，他是真的没想到她会忽然给他来羚话，还要来上海找他。
他接她电话的整个过程，心情波荡起伏的让他有些无法承受。
他在电话里，很想问她，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当梁豆蔻的替身？你卸完妆后的模样是什么？你真名叫什么？家住哪里？
他有很多很多的疑惑想问，但是他又怕事情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她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把自己掩饰的那么好，几乎每次他见她，她都是打扮的光鲜亮丽的样子，即使是晚上，也是妆容完美。
他没喜欢上她之前，也没多留意，喜欢上她之后，他注意到了，难免会纳闷会好奇，当然也会询问她，她，她想让自己一直保持完美。
太奇葩的理由了，可他看她当时笑的俏皮，心神一软，就随她去了。
直到此时，他才知道，不是她思想奇葩，而是她怕被他发现她不是真的梁豆蔻。
她既然能来当替身，想必是梁豆蔻给了她什么好处。
他怕他一旦开口问了，她就知道他识破了她的伪装，然后她为了保住那些好处，不敢来上海见他。
所以他忍了下来，让自己不要打草惊蛇。
北漠瑶拿着手机，将导航切换成开往浦东机场的路线，正准备踩油门时，手机叮吣响了一声，是麻烦发来的短信：“我要起飞了。”
他盯着那简单地五个字，心神荡漾柔软的好一会儿，才回她：“等会儿见。”
她没回复他，他想她大概已经关机了吧？
他心情愉悦的放下手机，握着方向盘，听着导航里的提示音，在洒了一地明媚阳光的高速上，飞驰而校
从最近的收费口下高速，北漠瑶需要环绕a市，才可以重新开上回往上海的高速。
a市临近秦河，上高速的公路沿着河流而建。
河边住了不少户人家，不是那种区市的房子，全都是自己建的，大多数都是三层高，洋楼，一座一座的，红瓦白墙，画面格外美好养眼。
河流上游大概是今开了闸，水流凶猛，隔着紧闭的车窗，北漠瑶都能听见哗啦哗啦的流水声。
车子油不足，北漠瑶怕在高速上耗尽油，找不到加油站，到时候麻烦大，所以在远远地看到有家加油站时，他将车速减缓了下来。
加完油、付完款，北漠瑶继续上路。
透过车窗，敲可以看到河边的场景，他一路前行的地势越来越低，河水流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在他的车速，从0慢悠悠的提到30时，透过后视镜，北漠瑶瞄见河边，有几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在玩耍。
虽然已经入了秋，南方的气依旧有些暖，男孩们只是穿了短裤，调皮捣蛋的拿着石子，冲着河流里一边扔，一边嬉闹着。
也不知道几个男孩互相嚷了些什么，其中一个脱了鞋子就跳入了流水湍急的河里。
他一边游，一边冲着岸上不知道喊了几句什么，其他的几个男孩也都纷纷的拖鞋，一前一后的跳了进去。
几个孩子在水里戏耍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距离岸边的鞋子越来越远，然后纷纷往岸边游去。
水流速度十分的快，他们游泳的速度，完全抵不过水势，有一个男孩渐渐地落了后，被水冲的一会儿能看到脑袋，一会儿看不到。
他可能喊了“救命”，游在前面的几个男孩，回了一下头。
大多数男孩，许是害怕，没理会最后的男孩，连滚带爬的上了岸。
唯独有一个男孩，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转身冲着最后的那个男孩游去。
一个人能勉强逃到岸边，实属不易，现在一个人带着一个人，却换来两个人在河流里不断地扑腾，却怎么也靠不了岸。
岸边的男孩们，扯着嗓子不知道再喊些什么，神情焦急无比。
有人已经撒腿往不远处的房子跑去，似是去找人求救。
河流里的那两个男孩被冲的往下流越走越远，岸上有两个男孩撒腿跟着追，眼看着前面的坡度越来越低，宛如一个瀑布一般，若是被冲下去，卷入水旋涡中，怕是这两个男孩全都没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