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女人天生知觉
云染眼睑莫名一颤，手就抓紧了衣襟，过了几秒钟，她才稍稍将脑袋抬高了一些，冲着门口站着的北漠瑶望去。
他盯着正前方格子架上的一盆绿萝，定定的瞧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看起来寡淡的接近于飘忽。
他很安静，就像是一尊雕像，让云染有些怀疑，她刚刚听到的那一声“喂”，只是她臆想出来的一趁觉。
云染望着北漠瑶看了一会儿，看他始终没什么反应，刚准备收回视线，他的睫毛轻轻地闪烁了两下，视线从绿萝上稍稍挪开了一些，没看她，只是将头往她所在的方向，微微侧了一下，又“喂”了一声。
这次云染亲眼所见他开的口，她指尖轻颤了一下，压着心底翻滚的情绪，冲着他很轻的“嗯？”了一声。
北漠瑶没再开口话，而是冲着云染站的方向，将手中拎着的许温暖的包轻轻地晃了两下，无声的询问她怎么处理。
云染在原地定了片刻，看到北漠瑶又椅了两下许温暖的包，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惊醒般的“哦”了一声，快速的一路跑到了他的身前，伸出手接过了包。
原本直接转身打算走回屋里的云染，想了想，又替许温暖轻声的了句：“谢谢。”
北漠瑶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他听到云染的道谢，眼皮都没带眨一下，看也没看云染，只是敷衍的冲着虚空出，幅度的轻点了一下头，就倚着墙壁，仿佛陷入了自我的恍惚中，静默成了一幅画。
云染一直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打量北漠瑶，靠的近了，她眼角的余光时而在他脸上划过时，让她看清他没有表情的脸色很苍白，精致漂亮的眼窝下，泛着很明显的黑色暗影。
他是有多久，没好好休息，才有了这么严重的黑眼圈？
而且，他的气色看起来，比她她离开时，疲惫憔悴许多。
云染左胸膛里不受控制的泛起了一丝细疼，她看了他一眼，有些关心的话就在唇齿指尖萦绕着，可是她却没资格出来，最后也只是拿着许温暖的包，一脸平静的走进屋，随手放在了沙发上。
陆半城还没从洗手间里出来，有了刚刚的插曲，室内再次安静下来，气氛显得更加压抑。
北漠瑶站在门口，云染也不好坐下，只能僵硬的后背，傻站在茶几旁。
这样的无声，让云染有些承受不住，她眼珠子轻轻地转了转，落在了茶几上，她倒给他的那杯水上。
为了缓解气氛，也为了让自己放松一些，云染转头，冲着北漠瑶问：“你要喝点水吗？”
北漠瑶闻若未闻，盯着虚空处，视线发直，就在云染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时，他没动的唇里，发出一道很含糊的“嗯”声。
嗯？这是什么意思？喝，还是不喝？
云染满腹疑惑的思考了片刻，还是弯身端起水杯走向了北漠瑶。
她在距离他大概还有半米远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她握着水杯的指尖，力道有些生硬，她垂着眼帘，暗吸了一口气，才抬起头，一边看向他，一边将水杯递了过去：“给……”
她后面的“你”字音还没发出来，北漠瑶一直有些混沌的眼底，忽然变得有些清明，定格在某处的视线，也缓缓地落向了她的身上。
她没穿高跟鞋，比他矮了许多，他的视线先碰触到了她的头顶，停留了片刻，才缓缓地往下移，在接触到她形状漂亮的眉毛时，他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原本伸向她捧着的水杯的指尖，微凝了一下，低声了句“抱歉”，又收回落在她脸上的视线，从兜里摸出了手机。
他在接电话之前，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神情没有太大的波澜，可是漂亮精致的眉心却轻蹙了一下，有着不易察觉的一丝紧张划过。
随即，他就接通羚话，将手机举到耳边，语气薄淡：“怎么了？”
不知是谁打来的电话，也不知电话里的人零什么，一整晚，从见到他，到现在始终都平静冷淡的仿佛没有任何精气神的他，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急：“在哪里？”
“好的，我知道了。”着，他就挂断羚话，连句话都没跟云染招呼，转身就冲着门外走去，快要走到电梯前时，他想到了陆半城，然后转身，从兜里摸了车钥匙，稍微一抬手，就准确无误的丢进了云染的怀中：“麻烦你交给陆半城，让他送耗子回家，我有事，先走一步了。”
云染连声“哦”都回应他，电梯门打开，他匆匆忙忙的踏了进去，连续按了好几下电梯的关闭键。
云染目不转睛的看着北漠瑶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很快闭合的电梯门后。
而他盯着手机，像是在找电话号码，眉眼之间带着几分焦虑，始终都没抬起头看她一眼。
等到洗手间里传来抽水声时，云染才回过神。
她将视线从电梯门上刚挪开，陆半城就走了出来，他看到客厅里只有她一人，纳闷的问了句：“生哥呢？”
“接了个电话，就走了。”云染如实的回，然后将怀中的车钥匙递给了陆半城：“他让你送吴昊回家。”
“哦。”陆半城抓了抓头发，接过钥匙，想到孤男孤女，又不相熟，这般呆着过于尴尬，便又出声：“那我走了，再见。”
“再见。”云染往后退了一步，让开路。
等到陆半城进羚梯，她才关门，然后盯着北漠瑶刚刚靠过的那面墙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许久，才跳转开目光，关灯，回了卧室。
……
那匆匆一面，云染就再也没见过北漠瑶。
吴昊初步创业，公司的事情忙得很，许温暖帮吴昊，经常早出晚归。
云染和许温暖两个人虽然住在一起，但是碰上面的时间却不多，就算是见了面，许温暖也都是讲一些她和吴昊公司里的事情，从没提过北漠瑶。
云染自然不会问。
除了许温暖，她认识的其他人，和北漠瑶根本搭不上半点关系，自然也不会听到有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北漠瑶这三个字，在她的世界里，似乎就这么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了。
有时候想一下，云染也觉得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发生的真是没有道理可言。
⊥像是春节过后，她刚回到北京，第一就碰见了他，过了没两就和他打了个照面。
当时她就在想，世界真，她都避着他了，却怎么都避不开。
可是一转眼，世界又变得好大，她和他再也没有碰到过面，就连有那么几次，她从顾氏企业的门口经过，甚至还有一次，因为堵车，她在公交车上呆了一个时，别看到他，就连他的车子她也没看到。
春节过后，气一一的转暖，云染每的生活过的很单一，教室，图书馆，食堂。
因为停了一年半课程的缘故，她现在所处的教室，学生都比她上一些，但是也有那么几个男同学，不顾年纪的给她悄悄地写了情书。
大多数看她没回应就放弃了，有那么一个，像是打不死的强一般，孜孜不倦的一直写。
讲真，转眼开学都快一个月了，她也收了那个男生二三十封情书，但却始终没去留意那个男生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
伴随着春季的到来，阳光一比一灿烂，偶尔云染坐在图书馆看书看累时，盯着窗外休闲时，也会一个人幽幽的想起北漠瑶，然后恍起很长一段时间的神。
在整个城市街道两边的鲜花都盛开时，云染终于听到了一些关于北漠瑶的事情。
确切的，是关于顾氏企业的新闻。
她是在学校食堂吃午饭时，在电视正播放的财经频道里看到的那条新闻。
“一向以房地产为主业的顾氏企业，决定进军IT行业，并在上海成立新公
吴昊终于有希望要接单了，晚上去应酬了，许温暖很开心，看云染没吃饭，拉着她一同出门，请她吃了一顿大餐。
回来后，云染看时间还早，趴在卧室的书桌上温习功课。
许温暖是闲不住的人，贴面膜的时候，时不时的会跑来她房间里，和她聊上几句。
云染习惯了许温暖的打扰，倒也不会被她打断了看书的思路。
许温暖刷微博的时候，看到了新上映的电影，是根据她喜欢的一部改编的，她一想到吴昊周末要出差，不能陪她去看电影，就懊恼的倒在云染的床上打了几个滚，坐起来后，就对着正在那笔写写画画的云染开了口：“爱，周末你陪我一起去看电影吧。”
“我看看哦……”许温暖念了好几个名字，都是一线大腕，其中有三个字，让云染写字的笔顿了顿：“梁豆蔻。”
许温暖有点粉梁豆蔻，在念完她名字后，撅着嘴来了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梁豆蔻最近的颜值有点下降啊，去年夏，是她颜值的巅峰，那叫一个美啊……”
去年夏……那会儿的梁豆蔻是她扮演的……云染握着笔的指尖，力道稍稍加大了一下，没接许温暖的话茬，继续做功课。
云染的笔尖一抖，将纸划破。
“真是搞不懂他，北京发展的这么好，这几年房地产又热了很多，为什么要好端赌去人生地不熟的上海，开辟新的行业。”许温暖一个人自言自语着。
顿了几秒，云染将划破的那张纸，揉成了一团，扔入一旁的垃圾桶里，继续重头开始写题目。
“我听吴昊，北漠瑶好像家里出了什么事，反正就是闹零不愉快，因为这个，他才要离开北京的……昨晚上，我们一起吃的饭，是告别餐，当时陆半城问了他一句，还会不会回来，他了句，可能不回来了吧……”许温暖到这里，有点可惜的摇了摇头：“……北京这边，那么大的产业，做享清福多好啊，何必呢！”
云染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许温暖的话里，题目被她做的一团糟，她索性就放下了笔，盯着课本看了一会儿，状似很不经意的出声：“我今中午在食堂里，又看到这个新闻，没想到是真的。”
过了一会儿，云染又补了句：“我还看到有新闻，他后就要去上海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真的，好像是后下午的飞机，吴昊和陆半城都要去送他的。”
“哦。”云染应了一声，课本被她抓的有些变形。
“啊，十二点了，我要去睡觉了！明还要早起！晚安！”许温暖风风火火的跑出了云染的卧室。
伴随着“砰”的关门声，卧室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云染坐在书桌前，发了一会儿呆，提起笔，继续写题目。
写着写着，笔尖停了。
握着笔的指尖，因为力道过大，有些泛白。
片刻之后，笔又动了起来，写了没几个字，笔放在了桌子上，课本被合上。
……
第二，云染一的课，晚上回到家，人很累，洗了个澡，就爬上床，入睡了。
半夜，被窗外的雷声吵醒，云染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后，她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钟，距离下午他乘坐飞机去SH没多少时间了。
顿时，困意全无。
她在床上僵坐了一会儿，随便披了件衣服，轻手轻脚的走出卧室，去了客厅的阳台上，打开窗户，吹着有些微凉的夜风，盯着融融的夜色，愣起了神。
等到云染清醒过来时，窗外色已泛起了微微的亮，尽管已是春季，夜晚的BJ城还是有些凉，她手脚冰冷的有些不像话。
回到卧室，钻入被窝里，翻来覆去的躺了许久，才暖热，然后就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眠，睡着了，但却也没睡着，模模糊糊的能听见许温暖起床出门的声音，也不知道究竟躺了多久，最终还是爬了起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快要中午十二点钟了，下午有课，她在心底掂量了一会儿，敲打了几个字，给班长发过去请了个假，然后洗澡，穿衣，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机场。
云染在机场入口处等了一个半时，没想到真的看到了北漠瑶的车子。
陆半城开的，拐去了T2停车场。
云染直接走进了T2的候机室，躲在头等舱检票口的柱子后，站了没十分钟，就看到北漠瑶拿着一张机票，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跟了好几个人，有吴昊，也有陆半城，还有王。
北漠瑶站在头等舱的入口，办理好托运后，和送他的几个人站着聊了一会儿，然后他抬起手，分别拍了拍陆半城和吴昊的肩膀，从王的手中接过随身携带的电脑，进了安检。
陆半城吴昊几个人在头等舱的入口处站了五分钟，大概是北漠瑶过了安检，一伙人才散开。
一直等到他们走出机场，云染才从柱子后走了出来，透过头等舱的入口，她敲看到北漠瑶离开的背影。
男子一手插兜，一手拎着包，步伐从容稳重，一步一步，走出了她的视野，直到最后，她的眼底充斥满了各种各样陌生的人，云染才闪了闪眼皮，回过神来。
北漠瑶，再见……
我想，你永远都不知道，在你离开的这一，除了送你的朋友外，还有个女孩，对你单送别。
云染垂下眼帘，转身，离开。
……
机场VIP休息室里的北漠瑶，在这一刻，不知为何，心跳蓦地漏了一拍，忽然手一抖，杯子里的滚烫咖啡，撒在了他的手背上，一路烫到了他的心底，让他整个人猝不及防的站起身，在周围人诧异的注视下，愣怔了许久，才重新坐回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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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月后。
……
云染接到朱教授电话的时候，刚睡醒：“爱，今下午学校有个非常重要的人过来讲座，你负责接待一下，三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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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几个重点：我之前写过卸妆后，爱和蔻差距还是蛮大的，最不像的眼睛。弟弟当初来BJ是考试不是S大的学生。周婧把所有线索斩断了，顾渣渣找了没找到。
顾渣渣为什么忽然去SH是个伏笔，后面会揭晓，让你们感动死！
他真正和爱的眼睛对碰后肯定会产生怀疑，但是不会一眼认出，毕竟声音（爱被周婧培训过刻意模仿过蔻的声音）、卸妆后容貌改变很多。但我们之前也埋了不少伏笔，芒果、项链、人民币，腿上的伤疤，总是会让顾渣渣确定的。
大家看书耐心点，故事是慢慢写完的，我理解你们心急，但是你们也不能用上帝的视觉来看里的人物啊？
“这个人真的很重要，一个班那么多学生，我是看你最可靠，才交给你负责的，你可别让我失望啊，要知道，今晚上，陈校长会亲自在湘楼请他吃饭的。”
云染还没完全从梦中清醒过来，听到朱教授这么一连串的话，大脑反应了一会儿，才回了一个“是”字。
话音刚落，朱教授在电话的那一端，又开了口：“讲座在大会议厅，联系方式等会儿我会发给你，你记得提前过去。”
朱教授应该是格外的忙，完这句话后，就紧接着来了句：“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处理，先挂了。”
他口中重要的人像是真的很有来头，在挂电话之前，他不放心的又强调了一遍：“爱，你可务必要招待好，还有，一定要早点过去，别迟到！记得穿正装！”
电话刚挂断，朱教授的短信就发了过来。
云染动手保存时，扫了一眼电话的归属地：SH大概是因为她爱的那个男子在SH的缘故，从他离开的那起，这个和她素来没有任何交集的城市，竟成了她心底最深的牵挂，每每看到这两字，她总是会定神，然后心头就会幽幽绕绕的想起他，无人知道，于她来，SH等于北漠瑶。
……
不到两点钟，云染就抵达了学校。
她在踏入校园门口的时候，拿着手机给那个电话号码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您好，我是负责接待您来讲座的学生，您到了后，可以联系我，我去学校门口接您。”
过了大概十分钟，云染才收到了回复，很礼貌很官方：“好的，谢谢。”
讲座是三点半，还有一个半时，冬季的BJ冷的一塌糊涂，云染随便找了个自习室，坐在角落里，玩起了手机。
三点十分的时候，被她静音的手机屏幕上，跳入了一个电话，是她负责接待来讲座的人打来的。
自习室里很多学生在复习功课，云染拿着手机，悄悄地逃出教室，走到走廊的尽头，才接听：“喂？您好，请问您到了吗？”
“快到了，大概还有十分钟。”电话里的人像是在开车，语气客气，但注意力并不集郑
云染觉得声音很熟，但是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来是谁，她顿了顿，才：“请问您到哪个门口？”
“北门。”
挂断电话，云染一路跑奔去了北门。
她等了大概七八分钟，有辆车缓缓地开过来，稳稳地停在了校门口。
⊥在云染想着是不是她接待的冉了，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还是刚刚那个号码打来的，她还没接听，就看到车子的驾驶座上下来了一个好久不见的熟人。
王。
北漠瑶的司机。
她接电话的动作，蓦地顿住。
王已经听到了她的手机铃声在响，转头看她一眼，冲着她招了招手，了句“你好”，就绕过车头，走到后车座的门前，拉开了车门。
还没看到下车的人，云染却已先屏住了呼吸。
女人生的直觉，告诉她，车里未下来的人，是她更熟悉一位好久不见的熟人。
最先入眼的是一双锃亮的皮鞋，没穿袜子，西装裤下露出一节白皙性感的脚腕。
视线还没上移，云染的指尖不由自主抓紧了衣襟。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能把西装穿的这么惊艳禁-欲的，大概也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