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一章 佳人相邀
“表兄,张云表兄--”云天宇复又唤了两声,见张皓云神情呆滞,连忙推搡他一把:“表兄,琴弦姑娘正跟你说话呢--”
张皓云打了个激灵,堪堪回过神来。见那琴弦正站在自己面前,一双妙目正讶异地端详着自己,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张皓云心里又是一阵苦涩。
“琴弦姑娘,在下多有失礼,让姑娘见笑了。”张皓云抛开烦恼心思,轻轻鞠了一礼。完了连忙偏过头去,当下不想再看。
琴弦莞尔一笑,娇容如牡丹绽放,就连之前耀眼全场的花魁琴音,竟也被这一笑比了下去。琴弦疑问道:“公子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小女子容貌不端,吓着了公子?”
“琴弦姑娘言重了,”张皓云笑了笑,心里却如被打翻了五味瓶。面对着这么一个跟箫晓媚有八九分相似的女子,任他藏得再深,也不免有些激动。总算他心思极稳,当下便调整回复了常态,微笑道:“姑娘容貌国色天香,如仙子玄女,又岂有容貌不端之说?我等凡夫俗子,有缘瞻仰仙容,已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之前自己一直盯着人家失神,可谓丢尽了老脸。偏这小妞还说些反话儿,这不是纯心让人家看老子笑话么?
“公子谬赞了。诚如公子所言,美者善美于心、陋者伪善于容;容貌再好看,也不过只是一道面具而已。”琴弦眉目如画,笑容中带着点点媚意:“今日承蒙公子指点,小女子获益良多。公子指点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略备水酒,诚请公子上楼一叙方可?。”
闻听琴弦姑娘邀请张皓云上楼,堂中众宾客无不羡慕。美人相邀,这可是大大的好机会,若是把握住了,成为绝色佳人的入幕之宾,那便指日可待了。当下,众人望向张皓云的眼神,又是妒忌又是艳羡,皆叹这小书童艳福不浅。
“这个--”张皓云嘴角挪揄,偷偷瞄向云天宇与常遇两人,常遇暗暗伸出大拇指,脸色神情甚是暧昧。
“多谢姑娘好意,可惜在下已不胜酒力,这酒就免了吧。”张皓云回过头来,竟是婉言拒绝了佳人邀约。此时他正失意,满脑子都是箫小娘皮的影子,又哪还有心思喝酒。
虽说这琴弦跟箫晓媚样貌长的极像,却始终不是自己心中思念的人儿。不是就不是,张皓云可不想找什么代替品,更不想心爱的女人被一个代替羔羊影响了深埋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
男人们听了不禁惋惜,这云家的书童简直就是个傻子。佳人青睐,人家巴望都还来不及,偏这家伙不懂风情,要浪费了这大好机会,真是傻到家了。
琴弦微微一愣,脸色有些黯然道:“琴弦自知身份低贱,入不得公子法眼。小女子--”
“不是,琴弦姑娘莫要误会。”张皓云连忙摆手,暗暗向云天宇两人使了个眼色,找借口道:“只是今晚陪同我家少爷出来消遣,受常兄热情款待。在下只是一个下人,自不敢喧宾夺主冷落了主子东道。还望姑娘见谅。”
他的意思很明确,自己这一桌,常遇才是东道主角,自己只是一个陪客的,姑娘你要请客,就该先请主人。况且,除了常遇,还有一个云家主子云天宇呢。
“公子顾虑全面,倒是琴弦礼貌不周了。”琴弦对常云两人轻福了一礼,出言邀请道:“常公子,云公子,小女子聊表心意,请两位公子上楼同饮如何?”
“好,好--”常遇自是大喜,连忙点头答应。这张兄弟可真够意思,竟愿意将这专美于前的好机会拿出来分享,这顿酒,请的真他妈值。
云天宇挪揄了一下,却也抱拳微笑道:“琴弦姑娘诚心相邀,在下岂敢拒绝。云某多谢姑娘好意了。”
张皓云听了不禁心里来气。他借云天宇两人出头,本是纯粹要找一个托词。可这两个家伙却完全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还一口答应了人家。我靠,老子偷打半天眼色,全都是自作多情呀。唉,怪只怪自己太纯洁,没法跟这些龌龊的笨蛋产生心灵共鸣。张皓云呼了一口气,忍下了揍这两个猪头的冲动。
“那烦请三位公子稍待片刻,小女子先行告退了。”琴弦盈盈一笑,回头唤了琴音,两人告辞拾步上楼准备去了。
双儿之前听师弟称赞琴弦之言,已是口味酸涩,此时见师弟受佳人邀约,心里更加不是滋味,紧紧咬了下嘴唇,急问道:“姐姐,我们——我们是不是该跟过去看看?”
“我们跟过去干嘛?难道还要过去看他们喝酒玩乐不成?”云飞雪眉头紧蹩,一副生气模样。她一直留意张云举动,其实已看出张云根本不想接受这个邀请,只是没想到常遇与云天宇会受不了美色诱惑,轻易便答应了人家。比起张云来,自己这个弟弟的定力,差得太远了。
“这个下流登徒子,自己贪恋美色也就罢了,还要拉天宇下水--”云飞雪恨铁不成钢,竟是把帐都算到了张云头上。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双儿更是紧张。她心事烦乱之下,自是没了主意。
云飞雪轻轻一叹,知道自己今晚算是白来一趟了,微微有些失望道:“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便回去罢。”
“回去?那——那他们--”
“呼——”云飞雪吐了一口气,故作大方笑道:“妹妹你便放心罢。你那师弟虽然痞性了些,却不是什么贪花好色之徒。他们男人出来喝酒取乐,纯粹只是为了出个风头、凑个热闹。须些小事,便任由得他们作罢。”。云飞雪经商有过好一段时日,见识较广,对于男人们这种‘光明正大’的应酬早已司空见惯。只是想到那痞子带坏了自己弟弟,心里还是有些郁郁。
飞雪姐姐一会骂师弟是登徒子,一会又说师弟并非贪花好色之人,也不知师弟到底是属于哪一类。双儿埋怨着看了一眼云飞雪,知道她好心宽言是想宽自己的心,可自己又如何放得下来。眼看都快过门了,心上人却在青楼寻花作乐,双儿委屈得直想哭,神色幽怨地看向楼下那道萧索魂离的男子身影,却更是一阵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