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七章 相求
“你咋这么庸俗——”张皓云一阵好笑,鄙视了一番大小姐。痞笑道:“照你这么说,我跟大小姐你相处的日子叠起来不是更多?那我们之间的情分,是八分还是十分?那这又是大小姐你诱惑我?还是大小姐你经不起我的诱惑?”
“呸——谁跟你有情分了?没脸没皮--”大小姐狠狠吐了口口水,随即脸色通红。
这个坏痞子,简直就是不怕烫的死猪皮,这么厚颜无耻的话儿也说得出口。云飞雪又羞又怒,只恨手里没鞭子,不然非得狠狠地抽这痞子一顿不可。
不过张云说的似乎也没错,论相处时日,自己与他一起的时候确实比任何人都来的长。只是这家伙总没个正经,两人每次见面都是吵架抬杠多。若这也算情分的话,那他就只能是自己的冤家。
“好了,大小姐别生气,我只是跟你开开玩笑而已。”调戏这玩意也有个尺度,不能太过过分。不然那就不是调戏,而是欺负人家了,那可是会讨人嫌的。张皓云深谙此道,见好就收。正一正神道:“大小姐,我问你个事?你——你是怎么认识萱儿丫头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云飞雪心里有气,本不想再搭理他,只是见他神色正经,想来此问必有原因,便也不便不应;只是语气就没那么好声说了。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大小姐若是不舍得说,那就不说也罢。”
这算哪门子话儿,我有啥不舍得说的?云飞雪瞪了一个白眼,偏过头道:“两年前——”
“我是问你怎么认识的?不是问你什么时候?”
“我这不是要说与你听嘛,你插什么嘴?”大小姐低咒了一句。
“呃,你说你说——”
云飞雪复又瞪了个白眼,幽然一叹道:“认识萱丫头是在两年前,那时候我还在扬州老家,也刚掌管家族生意不久。记得那天我押送一批货物出城,半路遇到了强盗。碰巧萱丫头的哥哥带着她来扬州投亲,她哥哥懂得些武艺,仗义相助出手打发了贼人。只是没想到,当天夜里,萱丫头的哥哥便遭到了那伙强盗的报复暗算。我见萱丫头孤苦伶仃,便把她收入房中做了使唤丫鬟。对她哥哥的死,我甚感愧疚,便一直把萱丫头当亲妹子看待——现在想来,当初那一场仗义解围,怕也不过是萱丫头演的一出戏罢!”
大小姐说完,悠然长叹一声,显然感慨当年之事,心里还很是遗憾。
这一声长叹,兀自落在花园角落里头的黑衣女子耳里。黑衣女子一阵发怔,望着一身男子打扮的云家大小姐,眸子里一阵歉然。
张皓云点了点头,微笑着问道:“大小姐,其实你心里并不恨萱丫头。对吗?”
“我——我也不知道。”云飞雪摇了摇头,神情很是惆怅。瞬间却是冷了脸容,一阵咬牙切齿,眼眶发红道:“不,我恨她,我恨她是邪教妖女。邪教毁我分栈,杀害我云家上百无辜性命,此仇不报,我云飞雪有何颜面面对云家父老兄弟?”
张皓云一阵默然,徐州分栈被毁,可以说完全是沧月教所为,萱丫头既为沧月教圣女,定然早已知晓此事,虽然她并未直接参与,却也脱不了多少关系。如若她之前肯那么透露一点;或许,那些无辜之人也不会枉送了性命。
那可是上百条生命呀,邪教这种毫无人道、泯灭人性的作风,天地不容、人人得而诛之。这该死的沧月教,迟早一天,老子要找个法子灭了你。还有那该死的狐狸精,竟敢给老子喂春药,你莫落到老子手里,不然老子非剥光了你,再买十斤春药,餐餐灌你丫的吃——
张皓云心里恨恨,想起自己那一场遭罪,便又联想起萱丫头来。萱丫头临危之际,背叛组织救自己脱身,足见她对自己的情意。奈何自己当时中了淫药,不忍伤害她,才说了那么多难听话儿,这中间的误会怕是再也难以理清了。
萱丫头,你究竟是热情乐助的侠女?还是杀人不眨眼的妖女?以后,我还能见到你么?见到你,我是该恨你?还是该——
——唉!脑海中不时泛起萱丫头被自己责骂后的伤心神情,张皓云一阵感慨,重重叹了一口气。
云飞雪见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疑惑问道:“你又怎么了?整个丢了魂似的。”
“没,没什么。。”张皓云笑得无奈,嘘了一口气道:“时辰也不早了,我有些乏了,大小姐,若是没事,我就先回去睡了。”
云飞雪见他眼神疲惫,知道他这段日子都没怎么睡好,今日又陪常遇喝了些酒,便点头道:“去吧,明天早点起床,还有好多事儿要忙呢。”
忙?忙个屁呀,不就是个狗屁诗联大会么,跟老子又没任何关系。凭啥要老子早起?张皓云困意上来,也懒得再跟大小姐罗嗦,嗯了一声,便告辞走人。
云飞雪望了他背影一眼,正欲转身离去。却听张皓云又唤了一声:“大小姐——”
“你还有事?”大小姐停了脚步,回头看过来。
“呃——”张皓云挪揄了一下,神色有些黯然道:“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大小姐微微一愣,张云性情高傲,甚少有求于人,特别是对自己。此时突然出口相求,只怕是些为难事儿。暗忖着,却见张云神情落寞,大小姐心里一软,便柔声道:“有什么事?你说来便是了。”
“我想求你——”张皓云顿了顿,萧索道:“大小姐,若是你找到了萱儿,我求你不要为难她,行吗?”
“你——”果然没错,张云就是要为萱丫头求情的。云飞雪深深注视着一脸哀求神色的男子,心里不禁五味杂陈。她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幽幽道:“想不到,萱丫头在你心里占有这么重的分量。你便是为了她,却宁愿为难我?”
说完,云飞雪直觉鼻尖一阵酸的难受,连忙偏了头去,藏住了自己的不快。
身后一阵寂静,良久,耳边才传来张云离开的脚步声,夹带着一声叹息:“我不想失去任何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