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六章 晋级
“可还有诗已成者,速速上前念来。”两评判催促了几句,众才子更是慌了,急的冷汗直冒。眼看时限即过,两评判不由连连摇头:“如再无人,我们便--”
“等,等等,学,学生已有,有了诗,诗,诗句。”临尾之际,却是那结巴的抽题代表站了出来。
“你是以何为题?诶,你莫要紧张,慢慢念来便是。”评判一阵好笑,却也没小瞧于他,还送了个鼓励的微笑。
“学生以雪,雪,雪为题,这就,就,就念了。”结巴代表整了整喉咙,紧张念道:“田野盖,盖,盖棉袄,青山穿,穿,穿素衣,枝头茂,茂,茂霜叶,佳人披。披,披绒巾。”
他堪堪念完,众人已是轰然大笑。结巴代表觑视环顾,兀自纳闷。两评判好笑一阵,一评判出口提醒道:“今日这赛题乃是七言诗,你这诗,字面虽是七言,却是五言律韵,这不是让人笑话么?”
“这——”结巴才子醒悟过来,不禁一阵大囧。亏自己还是抽题代表,却是连题都尚未审清,可谓是丢脸丢到家了。
“不过,你这五言咏雪,倒也意境不俗。全诗无一雪字,却无一不表现出落雪纷飞的情景,从远而近,有静有动,从咏物到咏人。不错,真不错。”另一评判笑完,兀自品头赞赏一番,听这评语,却是赞赏有加。
张皓云听了暗自点头,心里也有些称赞,这结巴仁兄虽是审题出错,但做出的诗却很有些意境。这种风格,跟古时民间诗人张打油倒也有的一拼。
那评判表扬完,与另一评判耳语一阵,完了竟是举起手中牌子道:“也罢,念在尚有一个名额,这一场,我便算你过了。”
“真,真的?”结巴代表大喜过望,感激涕零道:“两位老师高抬贵手,学生感激不尽,感激不尽。”他这一激动之下,竟是完全不结巴了。
其他人等见结巴代表出错之下还能过关,自是懊恼欲死,早知如此,甭管什么滥诗,也不怕丢丑,先念出来再说,一时犹豫,却是浪费了机会。
盏茶时限已过,那些未能在规定时间内做出诗词的才子自是被淘汰了。看那些才子沮丧神情,张皓云也甚为他们可怜。花了五两银子,却是连屁都没来得及放上一个便被淘汰出局,这打击实在是大了些。所幸的是,凡是入场的才子均可获得云来客栈赠送的纪念品——纸扇一把,这纸扇贵是贵了些,却也好过空手而回了。
十个参赛者,只落得三个晋级,这晋级人数也着实算是少了。其实这第一场的题目根本不算难,唯一难点就是时间短了些。那些被淘汰的,完全是输在紧张过度。这就怨不得别人了,这比赛就跟考试一样,同样是要比心理素质滴。
三个晋级者被指引着往后面亭子走去,互相道贺的同时,也认识了彼此。那结巴代表乃是杭州学子,姓樊,单名一个哙字,若非他一副文弱书生身架子,张皓云还真有把他当成是汉朝刘邦麾下大将樊哙的可能。其实这樊哙根本就不是结巴,只是由于紧张过头,才会出现一时口吃。他今日晋级,虽说是有些才学,却也算碰上了运气。
这第一关算是闯过了,三人相携踏上后排凉亭。第二场依旧是十人一组,这些便都是第一轮海选晋级出来的才子。樊哙是这一组硬凑上来的名额,进场时,另七人早已等候多时了。
跟上一场一样,排在首列的才子代表抽题,不过,这场比试的不是诗词,而是楹联,在规则上也有些不同,上联有三联,以半炷香时间为限,谁能先对出其一下联且联句最佳者,便可晋级。不过这一场也限定了死了名额,十个人,只有三个晋级名额。
众人开始紧张,比起众人来,方季常已是好了许多,他运用张皓云教给他的减压法子,心理放松不少。见樊哙额头汗津,方季常忙将法子教于了他。樊哙尝试了一下,也是打心里赞服。
代表连抽三题,评判中较老的那位揭开其中一联,提笔自桌上纸张写了出来,边解说道:“此联乃是回文倒顺联,联面为:雾锁山头山锁雾。”写完,让小厮挂在了亭中大梁上。
众才子围拢过来,好一阵沉思,其中一位才子似有些急智,竟是快速揭联道:“小生已有下句:雾锁山头山锁雾,风随花落花随风。”
“嗯,不错,尚算佳句。”两评判耳语一阵,举了个牌子,上面写了个‘上’字。这联句好坏,却是完全靠评判论断了。
见有人对了出来,其他人更是紧张,张皓云见方季常脸上汗珠,暗自为他担心,方季常难得晋级上来,可别一下子输了才好。他与方季常虽是刚识,却也觉得甚是投缘,自不想朋友草草被刷下场,他沉吟片刻,在方季常耳边低语了一句。
“张兄,这——”方季常错愕唤了一声,自是有些惊讶。
“嘘——”张皓云噤声制止,连连使了几个眼色。你他娘的,快对呀,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方季常点一点头,连忙举手道:“小生也有下句了,我便对:天连水尾水连天。”说完,看了一眼张皓云,眼里露出感激。
两评委自是一阵低头讨论,举了个牌子道:“上上句。”
这一上上句出来,其它才子自是吓了一跳,樊哙羡慕地看着方季常,叹服道:“方兄真乃高才,樊某佩服佩服。”
“不——”方季常望了一眼张皓云,张皓云微笑示意,方季常呼了一口气道:“不敢当,不敢当。樊兄赞誉了。”
接着又有几个才子出了联句,却终是判了中句,樊哙也出了一联:雪压枝梢枝压雪,也仅仅是唯一的上句而已。半炷香时间已过,最终评委判定,这第一联晋级名额,便由方季常夺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