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取其辱
“嗯,有一些。”
即便是假订婚,也是第一次。她不能明确对雨宫灏的感情,想到还有十几分钟订婚典礼就要开始,心犹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按耐不住强烈的心跳,不知为何,她特别想见到雨宫灏。他在做什么
微笑着站在大厅,接受来宾的恭贺和祝福么,他现在也同她一般紧张吗?他会因为今天的店里激动么,他会吗?
*
“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还装模作样,恶心死了。”
“嘘,你小声点。”常灿捂住安瑞妮大呼小叫的嘴巴,拖她到一边。
“你干吗拉我啊!”生气推开他。
“我的小祖宗,你不想救人了是不?”
“哼!”
他们计划很久,贸然行动肯定带不走蓝沁语。唯一的方法就是利用常灿和雨宫灏相识,来参加典礼,从中找机会救走蓝沁语。
考虑到大局,安瑞妮才老实的拿过一杯红酒,气嘟嘟的找个位置坐下。
“亲爱的,别气,来来,吃块巧克力。”常灿笑眯眯地哄着。
“不想吃!”
很快来宾陆陆续续到齐,时间到,屋内想起悠扬的乐声。
雨宫依拉着蓝沁语的手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将她带到雨宫灏身边。
没有什么仪式,雨宫灏讲着一口流利的日文,语落,下面响起掌声。立刻有人拖着两个戒指上来。
“语儿,嫁给我。”
这一次,是中文。明知道他在演戏,心依旧不由自主的重重一怔,血液急速在血管里流动,耳边咚咚咚清晰地听到心脏猛烈的跳动。
“嗯。”
随之中指套上一个润凉的戒指,铂金指环中镶嵌着一颗蓝宝石,简约大方的样式,她很喜欢。
拿起男款的戒指,套在他的修长的中指上。
唇角随即落下一吻,冰冰凉凉的,带着他的温度,熨烫了她的心。
这一秒,她只当这是真。
仪式结束,自助晚餐开始。
雨宫依带着他们和几位家族里的长辈一一问好,蓝沁语已经脱下了刚才仪式的婚纱,换上一身日本传统和服。
脚下的木屐第一次穿,走了一会,脚踝开始阵阵酸疼。趁着雨宫依和几家长辈闲谈的功夫,走到一楼靠边的房间打算休息一下。
刚刚走到楼梯下面拐角处,忽然听到女人抽噎的哭声和男人柔情的安抚。
这两个声音,好熟悉,熟悉到她的心好酸。
电视剧中如果看到这么一堆男女动情相拥,她一定会觉得这是一对相爱的情侣,男人好温柔,女子好幸福。
但是,现在她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被冻住,脚硬生生地粘在地板上,挪不动脚步。
角落里的两个人丝毫没有发现多了一个人存在。
“不哭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嗯。”
“……我、我……灏,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双盈盈泪眼,我见犹怜,哽咽看着雨宫灏,泪珠连连。
“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抱着她在怀里轻声安抚。
“灏……”女人楚楚可怜的睁着一双迷蒙的双眼,一下扑进雨宫灏怀里,呜呜的哭,双手紧抱着他的腰。
“我在,我一直都在。”
腰上一紧,雨宫灏怔愣片刻,随即轻轻拍着她的肩背。
“灏,爸爸的公司撑不住了,他们现在冻结了所有的账户。”
“严磊呢?”知道不该问,不过,他还是没有忍住。
“他?”眼底恨意略过,很快收起,没有被雨宫灏看到,“他根本不会管,每晚也不回家,我不知道他在哪个女人怀里,灏……我好失败是不是……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好……”
一颗颗珍珠般的泪珠滑落,让人忍不住更添一份疼惜。
忽然,严肃的看着她,“阮晗,和他离婚。他不是能给你幸福的男人。”“可,我们是在德国结婚的,这……”
“放心,一切有我。伯父的问题,我也会解决。”扶住她哭泣得颤抖的肩膀保证。
“真的吗?你会帮我、帮我爸爸,可是,他当初那么反对我们,而且还那样对你……”如果当初不是他的反对,她现在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不,都过去了。”当初的屈辱,他永远不会忘记,只不过,他更加不忍心看着眼前的女人受苦。
“谢谢你,灏。”阮晗再次扑进雨宫灏怀里,甜蜜溢满每一个细胞。
“傻丫头。”
她开心、她幸福,他便放心。
“阮晗……”她没有要松手的意思,雨宫灏有些尴尬的出声。
“灏,像以前那样叫我。”抬起头,眸子晶亮。
“……小晗……”
他们相差仅仅几个月,而她偏偏喜欢要他叫她小晗,那样感觉特别有安全感,他会保护她一辈子。
阮晗是同学朋友叫的,晗儿给是父母的,而小晗只属于他。她说过,要做他一辈子的丫头,一辈子的小晗。
“灏,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是吗?”期盼地望着他,仿佛他的一个字,一句话能决定她的生死。
“当然有你。”
他说,他在。
他说,让她离婚。
他说,她是他的丫头,是他的小晗。
他说,他心里有她……
嗬嗬嗬,这个世界是多么可笑。不,不是世界可笑,是她,可笑的只有她,她生来就是一个笑话。
死死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生来。她想走,想离开,但是却自取其辱的留在这听着他们的深情。
“语儿?语儿?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好半天没有看到蓝沁语,琴子到处找也找不到,却没想到在一楼卫生间门外发现她。
她哭了吗?
摸摸自己脸,的确一片冰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只是觉得嗓子好干,腿里灌了铅一样,走到这里便再也动不了一下。
“语儿,你别吓我,说话啊?”
“琴子?”
“是我是我,天啊,语儿,你可说话了,怎么哭了?”琴子急的小脸通红,她从来没看到一个人呆滞如此,泪水像是开了闸似的往外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