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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2)

于是利用安康钱庄的牌子,增资改组为“安康银行”林升安任董事长,陈光炜任总经理,文曙东任协理,李忠义任经理,仍在道门口营业,安康银行开业后,其吸收的存款大部为东原公司所贷用。吴举宜住在重庆林升安家几日,文曙东也来到重庆帮助打理筹建安康银行事宜,银行一开张,文曙东,陈光炜便协助林升安专心经营,吴举宜心里才知道了政治靠山的重要,便与王善夫在商店里买了一氅貂皮大衣,整整花去一万块大洋,王善夫驾车直奔黄季陆公馆,这黄季陆原来也任过四川大学校长,后任中央委员,四行总监,他算得上四川比较有名的文人,黄公馆座落在真武山山顶,中西结合风格的小洋楼,汽车驭进院里,向门人讲明了情况,门人引着进了洋楼,但见前庭佛桑花盛开,红粉簇映,后庭粉墙中护,篁桂森绕。黄季陆须眉皆白,肤白清瘦,一张书案上正摆着文房四宝,一张摊开的宣纸上已写了几个字,他正仰天长啸,慷慨激昂唱道: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千骑卷平岗,——”

吴举宜轻轻地说:

“黄老!”

“先生请等一下。”

“黄老很有闲情逸致,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呀!”

“谈不上闲情逸致,只是老夫已不中用,闲来无事。”

黄季陆屏气疑神,绾起衣袖,将笔蘸饱浓墨,悬着肘运力书写,字走龙蛇,一挥而就,一个标致的丫头送上盖碗茶,吴举宜客气地笑了笑以示致谢,丫环拿着茶盘退下,完毕黄季陆说:

“先生贵姓?”

“吴举宜。”

“如雷贯耳,只是无缘相见,幸会!幸会!”

“黄老客气了!”

黄季陆已写好对联,搁下了毛笔,丫环端着一铜盆站在他面前,他洗过手,坐于沙发上,个头瘦小,沙发显得很宽敞,他客气地一伸手说:

“吴先生,请茶!”

吴举宜也不客气,端起茶碗揭开碗盖,吹开了浮在水面的茶叶,喝了一口然后轻轻放下,这是上等铁观音,很合举宜的口味,很浓酽,他不禁赞了一声说:

“好茶!”

黄季陆印堂泛青,两眼却炯炯有神,显得很精明,穿着雪白绸裤褂。吴举宜心中盘算如何开头,说:

“黄老!我受刘梦加兄弟,霍仁帆兄弟之托,今日特来拜访黄老,顺带送件薄礼,请黄老一定笑纳。”

王善夫将水貂皮大衣送了进来,黄季陆将大衣一摸,柔顺似水,油墨晶亮,又将其毛揉眼,眼睛竟然舒适无刺感,黄季陆兴高采烈地说:

“好貂皮C貂皮!吴先生你也太客气了!”

“黄老!小意思!不成敬意!”

丫环来收起水貂大衣,黄季陆说:

“给火房说一下,多准备几道菜,今天有贵客。”

“是!老爷!”

“黄老!听说大隧道死了许多人。你能否讲一下呢?”

“是啊!简直是惨不忍睹,经过我们调查:惨案的发生还是出在我们自身的管理组织上,现任市长吴国桢,深为蒋委员长所倚重,秘书长为吴泽湘,此二人还是清廉自守,克尽厥职的,六月五日,发生了大隧道室息案。防空的管理,本系市防护团负责。这些防护团员都是市民青壮男子自愿参加的,团的上司是市警察局,警察局的上级是重庆市政府,谁知军队的防空司令部,卫戊司令部也来指手划脚,搞得防护团不知听谁的命令为准。在无数次的空袭中,防护团员实则奋不顾身,舍已救人,可歌可泣的事证甚多。在空袭中,不少的酗子常常聚在防空洞口,等待敌机临头才溜进洞,有一次,恰巧一个防空洞洞口中了炸弹,市民躲避不及,死伤了数十人,防护团吸取了这一教训,才决定用木板制成大门,门往内开,避免一哄而出,隧道中原也有通气装置,但因疲劳轰炸时间过长,挤在洞口的人越来越多,里面的人不能外出,日机轰炸间隙里可以放风的,卫戊司令部却一刻也不解除警报,防护队也不敢抗命,就造成了这一惨案。我到较场口下的一个洞口观看,尸体横陈数百具,大多袒胸露背,面目莫辨,实在是惨不忍睹,事后我向上级中央撰文《论行政上的责任问题》,指责主管当局平时互相争权,有过则互相推诿,所以我认为应当惩处这些上级官吏,不应责怪那出生入死的防护团,尸体中已有不少是殉了职的团员啦!”

众人听罢无不唏虚感概,一会儿工夫,饭菜煮好,丫环端了上来:

“大家将旧吃!”

王善夫也坐了上来,丫环将酒倒上,几个觥踌交错地喝酒吃菜,黄季陆二杯白酒下肚,脸上红霞四飞,笑着问:

“吴先生你们今天有事吗?”

王善夫帮着开口说:

“吴董事长有志于民族工业,然而这世道的当权者都是排挤着东原公司这样私营资本,比方说贷款问题,四大国有银行是不会向他们贷款的。”

黄季陆一听,顿时明白了吴举宜的来意,笑了笑,若有所思地说:

“吴先生有志于实业救国者,黄某钦佩,若想得到银行的巨额贷款,也总得找个名誉,我建议吴先生可不可以捐助四川大学十万元,作为‘学生助学金’。”

“黄老!只要为国办事,区区十万块钱,我吴某即使赔了宅子也要干的。”

“好!痛快!只要有了名誉,出门办事便有了话头,我身为四行总监便力荐吴先生为川中大善人,办企业是为民为国,敦促交通银行与先生接触,贷款与先生。”

“多谢黄老!”

事后果然由东原捐助四川大学“学生助学金”十万元,黄季陆敦促交通银行贷款四十万元,由此东原增强了社会力量,为以后业务的发展奠定了一定的条件。

二娃子与刘大脚押着船队靠于铜元局码头,码头上泊船鳞次,岸上商贾云集。吴湘浦指挥人员搬运生铁,自己又要去办手续,收款等事,无闲顾及二位,说:

“二位兄弟!这几日多亏帮忙,多谢了,这点小意思你们收下,先回去吧!”

说完递过去一把银元卷,二娃子接过钱,分了一半给大脚,大脚眼都笑成了缝,这时天已擦黑,大脚说:

“二娃子!上岸找婊子去!”

“大脚!你去,我不去!”

二娃子还想着自己的爹,刘大脚光棍一个,身上有一分吃一分,连忙打水洗脚洗脸,换上衣服,怀中揣着鼓鼓的钞票,上岸了,二娃子说:

“大脚!早点回来哟!天一亮就开船。”

“晓得!”

一阵风似地上了码头。消失了,二娃子心中也是说不出的高兴,这钱拿回去也够老爹吃一阵子,便简简单单地吃了饭,天已沮,便收拾铺来睡了。

半夜里,街上已喝号提铃,更深夜静,但见满天霜气,万籁无声,铜元局的码头上静静的,本是喧嚣的市集此时已是悄无声息,刘大脚东倒西歪,满嘴酒气地从丽春楼下来,已是脚粑手软了,浑身舒爽,钱已去了一半,不过他仍是心满意足,美滋滋的,他本是有个子吃个子的人,他刚到场口,后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他向后一看,哎呀!一班持枪的川军急歩走向码头,街民大都睡了,码头上一只船停在装货的石梯码头上,刘大脚毕竟绿林中人,酒便醒了一半,急忙闪在一棵黄桷树后一看究竟。川军到了码头,便四下警戒,一人说:

“四下看一下,不得有人!”

川军们持枪四周走了一圈,一川军说:

“可以装船!没得人!”

一会儿,几十个力夫抬着几个大箱子,来到了码头,将箱子费力巴赫地搬上船,一个官员对一个手下的办事人员说:

“你们几个一路注意隐蔽,船到东溪后,王家烈主席自然有人来接货。”

“是!长官!”

几个办事的人上了船,船便开走了。逆流夜浆,通不得闲,一队川军也撤了码头,刘大脚便动了贼心,马上沿岸找船,上船来二娃子已蒙头大睡,他摇醒二娃子说:

“快!快!快!二娃子,当哥子的求你了,开船!”

“你有毛病啦!明日开。”

“二娃子!我还剩一半银元卷全都给你,兄弟呀!当哥子的有急事!”

“这可是你说的!”

二娃子巴心不得,接钱后,便揉了揉眼就起来,开船了。

原来这前头那船运的是刘湘原来发行地方券的钞版和机器,中央入川,这些机器便没用了,王家烈知道后,几次派人来要机器,潘文华素性送给王家烈,悄悄运往贵州。

二娃子却蒙在鼓里,二人快马加鞭地驾船,到第二天半下午便赶回了綦江,刘大脚跳上岸说:

“二娃子!告诉霍大哥一声,我刘大脚有急事,请个十天半月的假。”

“刘大脚你到哪去了?”

“兄弟s会有期。”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原来刘大脚拉棚时也有几个兄弟,自从周燮清杨怀招安后,所有棒客头领,不是被招安,打死,就是远走他乡。刘大脚便与几个弟兄何海云,刘麻子,王炳生,王噩五,黄长脚杆散了伙,分散开来,躲过了团练的追捕。刘大脚当天便找来几个弟兄,这六人一听又有货劫,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一拍即合,拿起杀猪刀,装成船夫,劫了一只船,天一黑便在东溪到綦江之间的河段上,潜隐在竹林深处,等待那船的到来,这里连山骈峡,亏蔽天日,危崖叠翠,倒影江潭,水流急倾而下,这船上几个办事人员与船工已谈好,船不靠岸,双倍船钱,等到了下半夜,果然等来,但见江空岸寂,孤航无邻,终夜悄然,流水潺媛,那船上的船工们仍拼命地划浆,几个办事人坐于舱内吃酒吃肉。这边黄长脚杆,刘大脚便悄悄下了水,一个迷头游到船的船底,冒出头来,拉下一个船夫,那人惊叫:

“哎呀!”

“干啥子,搁浅了吗?”

黄长脚杆,刘大脚顺势爬上船来,那边船也快速地靠了过来,刘大脚,长脚杆从腰间拨出一尺长的杀猪刀凶神恶煞地站在几人面前,那几人不禁大吃一惊,浑身打颤,语无论次。

“你……你们……要干啥子?”

刘大脚咬牙切齿,阴阳怪气地说:

“干啥?送你回老家嘛!”

这几人不知所措说:

“好汉!你我无冤无仇。”

“哈哈哈……”

一会儿,何海云,刘麻子,王炳生,王噩五也冲上船来,几个船工吓得蹲在地下,办事人员惊惶四顾,四周空荡荡的,船在江心离岸很远,只听见江水冲击着船舷哗哗的响,晓得喊救无用,正迟凝之间,刘大脚已将杀猪刀搁在为首的脖子说:

“快……”

“几位好汉饶我们一条命,东西全归你们。”

“哈哈哈……,说得好粑和,兄弟记着明年今日是你的周年……”

刘大脚顺势一刀,那人血流如注,溅满舱壁,只听“扑通”一声响,刘大脚顺手一推,那人倒栽入江中,随水消失了。刘大脚一动手,那几个更是心狠手毒操起杀猪刀一阵乱捅,然后将死人丢入水中,刘大脚打开箱子一看,惊呆了,半响才说:

“弟兄们!我们发财了,这是川政印钞机和钞版,走!往到茶坪矮梁子的老房子抬。”

于是押着船工靠岸,往茶坪方向抬,刘大脚老早就看好这个房子,四周有树林遮盖,房后又有两个湾,即使到塆也看不见房子,异常幽静,房子右边是一条独路上去的紧口子,本有人家居住,后闹土匪,废弃了,真是一夫把关,万夫难过之险。机器运到老房子,刘大脚在房子背埂上的天心桥设有哨所,以观四方动静。刘麻子带上大洋在重庆花街子栈房买到英国制的制钞纸,于是大量印刷半元,五角假钞,又由刘麻子扮着商人到重庆销币,大家分得银元,买回好多快慢机,格蚤龙等武器,大家不亦乐夫。谁知刘麻子的兄弟小麻子找到大脚说:

“大哥!兄弟也想入伙。”

“入啥子伙哟?”

“大哥!我哥这段时间发迹,他啥子都给我说了。”

“小麻子!你说啥子呢?”

刘大脚一听火冒三丈,拨出手枪,“砰”的一枪打死小麻了,俗话说得好:人吵贩,猪吵卖。刘麻子一听打死自己的亲兄弟,一怒之下,跑到县城渝南卫戊司令部告发,参谋长李贤镇带着大军,兵分三路,由茶坪,大湾,酸枣坪为目标,对老房子实施了包围。刘大脚在天心桥上持枪对抗。李贤镇见他已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了说:

“刘首领!只要放下武器,我保证你们人身安全。”

“算了吧!你骗得了谁呀?”

“给我打!”

顿时几挺机枪扫射过来,何海云躲闲不及,连中数弹,倒地身亡,刘大脚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说:

“别打了,长官,我们投降!”

“敬酒不吃,吃罚酒,刘首领,叫你手下列队,放下武器。”

刘大脚无可奈何出来,王炳生,王噩五,黄长脚杆也跟着出来,刚放下武器,李贤镇突然一声令下:

“打!”

顿时万枪齐发,四人倒地而亡。

却说军政部第十六补充兵训练处正在大街上招兵,广场聚集成千上万的人,他们挥动着旗帜,高呼口号,激情澎湃,所在场的青年热血沸腾,满怀拳拳报国之志,

参加了兵的青年们胸前戴着大红花,街民们送衣送毛巾,日用品,有人已将准备好的火炮点燃,各个乡的保长带着本乡的应征青壮年也来到征兵处登记,几个女兵正在唱歌,她们那甜美的嗓子吸引着无数的行人驻足观看,有人在演讲:

“同胞们!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芦沟桥事件爆发以来,日本帝国主义就开始全面侵略我中华民国,中华民族只好奋起抵抗,同胞们!我们应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今天我们就是号召有志青年回国积极参加抗日救亡运动,为中国的抗日救亡事业作出我们青年应有的贡献。”

“好铁要打钉,

好男要当兵,

保家乡,保国家,

……

发动游击战争。”

壮丁们依次排队前来登记,换装。登记官一一详细记录,人群一位英俊的青年分开人群,来到登记官的面前说:

“长官!我要参军。”

登记官一看此人白暂的面皮,一副公子哥的样子,微笑着说:

“那个乡的,伸出手来!”

“三角,正自乡。”

“唉!我看你就是公子哥,细皮嫩肉的,根本就不是肩扛枪的料,回去吧!”

“长官!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唉我说你这个人,人家都怕抓壮丁,你是自投罗网呀!正自乡的徐焱庭保长给我叫来!”

卫兵到保长那堆人群中找来了徐保长,徐保长来到睁眼一看,惊叫:

“哎呀!这不是绅粮庹仁正的公子吗?

“庹公子!快回去吗!这可不是玩起耍的。”

“徐保长!我求求你,让我去当兵吧!”

“庹公子!我可不敢,你老汉不把我揍死。”

十六补充兵训练处处第一团团长应怀宗,听说有人求保长当兵,便分开人群对直过来:

“那个要当兵呀!”

“报告团长,是这位,他是大绅粮庹仁正的儿子。”

“叫什么?”

“庹化南!”

“兄弟!当兵可是要流血流汗的,你受得了吗?”

“长官!古有木兰从军记,一个女子尚且知道报效祖国,我一个堂堂男子汉,岂能坐视倭寇践踏我国土。”

“说得好兄弟,这个兵我收了,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觉悟,侵略者岂敢小视于我。”

“庹公子!我怎么好向你爹交待?”

“保长!告诉我爹: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应团长站于新兵的面前喊:

“全体新兵,注意了,集合,上车!”

庹化南上前按了手印,换上国军的军服,爬上了汽车。由邱清泉率领,一共二千三百多人,朝着贵州的独山进发。

化南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亲人,没有告别,悄悄地离开了家,头也不回地登上了车,车慢慢地启航,“呜!呜……”化南听到了启航笛时才后悔没有向亲人告辞,想到此去出生入死,不知还能不能回家见到亲人,广场上挤满了壮丁们的亲友,大家挥泪相别,化南站于车上,在慷慨激昂的报国激情中,混杂着对不起亲人的内疚之情,化南忍俊不住双眼流出辛酸的泪,他模糊凝视着远去的广场,亲友们向车上人挥手道别,化南啊眼泪似断线的珍珠滴进浩瀚的碧波。有人喊:

“阿全哥!阿全哥!”

“弟弟!弟弟!”

一个壮丁看见十二岁的弟弟疾速向车跑来,兄弟俩看见了,拼命地挥手呼唤:

“呜!呜!……”

呼唤声被隆隆的机器声,汽笛声淹没了,阿全看见弟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阿全哽咽得说不出来话来,化南不禁心中无比痛苦地默默念到:

“爸爸!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请原谅儿的不孝吧!”

远远望去已经没有了綦城,茫茫的大山啊!一望无际,阳光艳丽,一人激昂地说:

“兄弟们!我们唱个歌!”

“对,我们唱个歌!向前走!唱!”

“向前走!别退后!

生死到最后关头。

同胞被屠杀。

土地被抢占。

我们再也不能忍受!

亡国的条件,

我们绝不能接受!

祖国的领土,一寸也不能丢!”

大家挥动着右臂,面朝着东方……,

独山有峰尖起,立于从峰之上,是名独山,其地群山蜿蜒,溪流纵横,喷珠溅涌,到达独山后,庹化南被分配到六十六军三十八师一一三团一营二连当司号员,师长孙立人,一营营长王长根,二连连长黄献泥,部队在离独山约五十华里的平州县城里,新兵大都筋疲力尽,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营长王长根叫醒庚化南,田树荣二位司号员说:

“走!出去吹号!”

二人急忙穿衣,带上武器,站于操场的高台处,拿起铜号使劲吹:

“嘀嘀哒哒……”

东方的太阳刚刚露出一点红色的曙光,四周的大地还未苏醒,露气仍在低矮的山沟还未散尽,教官们如狼似虎地拿起鞭子冲进营房,吼道;

“起床!起床!……”

还有不动者,教官一鞭子打下去,睡梦中人痛得惊叫,纷纷快速起床,穿衣,拿起武器跑向操场列队。操场的高台上站着一位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孙立人将军,孙立人,字仲伦,安徽卢江人,一九二三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土木工程系,同年赴美留学,就读于印第安纳州普渡大学土木工程系,获理学学士学位,后又考入弗吉尼亚西点军校,攻读军事。一九二七年毕业,应邀游历欧洲,考察英、德、法、日等国军事,一九二八年回国,任财政部税警总团第二支队上校司令兼第四团团长。税警总团由财政部长宋子文一手创建,武器从美国购买,军官大都由留美学生担任,二人的理想都是富国强兵,感情深厚,于是宋子文积极支持孙立人全力施展自己的军事才能,千方百计训练世界级部队,等太阳露出了一半园的金盘之时,全师官兵才整齐地站在师长面前,他板着一副冷冰而威严的面孔说:“兄弟们!今天你们的动作速度我很失望,因为你们在这里训练后,将面对的是装备优势于我而又顽固不降的日军,一上战场,将硬碰硬。淞沪会战、武汉会战,我们国军将士都说我们武器不如人,那好!今天我将把武器饱和地发给大家,每个营配有一重机枪连,配九挺重机枪,四门八二炮,二个步兵连,每个连配九挺轻机枪。有的人说我们人不如敌,那好!从今天起,你们的训练将是把中国传统的教育与美国军校的教育方法结合起来的训练,它是一套于国军和其它部队不同的训练操典,有人称为”孙氏操典”,因此!每个人必须严格训练,否则就地开除。前几年我到日本考察,那些狂妄的日本人当着我的面,羞辱中国人,说我们国军一个班也抵不上日军一个兵。兄弟们!你们服不服?”

“不服!”

“好!有种,既然不服,一年后,你们一定给那些猪狗不如杂种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永远记住:中华民族才是永远不可屈服的!”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

孙将军说得慷慨激昂,双手握着拳头在空中飞舞,战士高呼口号响彻山谷。

晓色蒸霞,层岚开藻,一轮红日从天际涌起,腾焰飞芒,练兵场上,豪气冲天,中华儿女发奋图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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