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
怀里的小人,好似真的困了,身子不受控制的慢慢下滑,他赶紧眼疾手快的伸长胳膊,一把揽住,免得她真的掉在地上,而后,莫名的对着空气交代一句:“你休息吧,小心点。”匆匆的带人离开了。
柳飘絮直到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才慢慢的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的看着紧闭的门板,一声不吭“小姐,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要厉害点,不然的话,在水府,哪还有地位。”柳叶看不过去,忿忿不平的嘟囔,柳眉不安的扯了她两下,堵住她后面的话,开始轻手轻脚的铺床。
突然,沉默不语的柳飘絮蹦出一句,“小叶子,你说咱们离开水府好不好?
吓得柳眉一愣,即便柳叶都呆呆的,没有反应过来,紧跟着又加了一句:“算了,是我异想天开,睡觉吧”
看她们反映就知道,被吓到了,想想古代离婚哪有那么容易,还是努力做个被人遗忘的小妾好了。
水思淼离开前,脚步顿了顿,没有停下来,只是对着孝使个眼色,孝就了然的留下来,他可不想守着那些毒物过夜。
灵儿美美的趴在他怀里,鼻息间全是浓郁的男人味,虽然夹杂着淡淡的药草味道,还是很好闻,不舍得蹭了几下。
水思淼身子僵了僵,却没有将她推开,反而搂得更紧了,一直抱着她进入枫栖园,好言哄着她在客房里睡了,才皱着眉头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困意,眼前,不断浮现柳飘絮哀怨的神情。
“大师哥,想什么呢?”
倏地,一道极轻的声音,飘入他耳内。
振振衣衫,他刚想飘出去,声音又出现了,“大师哥,别出来,灵儿这几年的毒物越发厉害,你的门前有专门看守的,你出来,她就会醒了,还是这么说吧。”
沭言风很无奈的坐在院内,愁眉不展的望着客房的方向,今天,他才发现,原来小妮子一直中意大师哥,这次,也是别有用心的算计,如果得逞,以她的性子,定不会容下其他女子。
水思淼不信的提气飘到门前,搜寻一圈,果然发现门缝里,一只躲藏的很巧妙的大蜈蚣,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瞪视他,一股闷气陡然从心里窜起,不甘心却又极力忍耐着躺回去,大蜈蚣紧绷的身子,逐渐放松了。
“言风,你们此次来的目的是什么?”不甘心的瞪着面前的空气,问外面的人。
“你,大师哥,你没有发现什么么?”
沭言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吃着软磨硬泡才讨来的小菜,心满意足,还是温柔贤惠的丝丝好。
“你是指灵儿,这么大了,怎么还如孝子般的磨人。”
水思淼心底陡的升起一股不好的念头,却不敢再往深处想,生平第一次,懦夫般的采取了逃避的态度。
“大师哥,何必自欺欺人。”
沭言风好像能够洞悉他的心情,叹息的摇摇头,再倒上一杯,滋儿一声,喝个底朝天,幸福的感慨一声,“香呀!”仿佛火上浇油般故意刺激某人的郁闷。
这也怨不得别人,素来果断冷厉的人,却偏偏这事上优柔寡断,即便是疼了十几年的人,既然不爱,就应该让她断了念头,不是他狠心,而是,小师妹的性子,他最了解,只怕,惹恼了她,第一件事,就是毁了柳飘絮,不明白小丫头怎么就认定她是情敌了,之前,他们打探的很清楚,明明还有一位夫人的。
“言风,你敢断定。”
水思淼仍是不信,从小到大,他只是把她当做妹妹般的疼爱,没有其他的意思,当年,师父忽然赶他下山,他还以为是老头子发疯,恐怕早就看出来了吧。
“师哥,当断必断!”
沭言风喝完最后一口酒,该说的都说了,他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又恢复不正经的公子哥形象,潇洒的去找柳丝谈情说爱了。
夜,很深了!
经过一番折腾,大家都筋疲力尽的睡去了,只剩下柳飘絮睁着两只大眼睛,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再想什么,空洞的眼神,没了往日的灵动,这令丫鬟们很不安。
柳眉躺在一旁,睡得很轻,时不时的睁开眼睛,听一听小姐的动静。
呱呱呱!咕咕咕咕!
寂静中,门外,突然响起古怪的叫声,柳飘絮猛的翻身坐起,惊秫的望着门扉,害怕再次有什么毒物出现在身旁,柳眉紧跟着爬起来,侧耳听了听,伏在她耳边,小声说:“小姐,没事,是老爷身边的小厮,你呆在屋里,别动,我去看看什么事情。”
三两下利落的穿好衣衫,示意柳飘絮不用担心,才轻轻的拉开门钹,侧身,钻了出去。
“什么事情?”
柳眉压低声音,警惕的望着四周,生怕有人监视。
“眉姐姐,小姐是不是受惊吓了?”
小厮顾不上男女之别,凑过来,挨得很近,同样小声的问。
“你怎么知道?老爷走了么?”
“走了,不过嘱咐小的多留几天,临行前交代小的,多留意小姐这边,并且留下这个。”
说话时,从怀内掏出一只密封的小匣子,匣子外面包了一层木浆,内壁却是结实的钢片,顶上,有个小孔,能清晰的看见里面,柳眉眯着眼睛,从小孔里看了看,便吓得抖了抖。
匣子内是一只非常漂亮的蛙,与雪蛤的乳白色不同,整个身子呈现嫩黄色,脊背上有一道淡红的裂缝,渗出些晶亮的液体。
柳眉曾经见过老爷从蛙的背上,刮了一点点液体,便将一只凶猛的大黄狗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