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间
布衣男子反倒镇静下来,冷笑一声:“我知道横竖今天我出不了这飞仙阁了!不如就拉个替死鬼上!反正都是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玩弄我们这些穷人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杀一个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君长脖子往后缩了缩,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位公子!我只是个孝子,您发怒也不能发在我这孝子的身上!”
:“哼,年纪轻轻就这般**,日后还能得了。”布衣男子将手中玉钗又用力几分,君长当即闭口,谨慎的看着男子。
中年男子与老鸨一直讨论着,看来是很为难,最后才抬起头,对着龟奴挥手道:“把这个小子给我抓起来扔出去!”
布衣男子神色微变,看着龟奴们涌上来,手中的玉钗不自觉的用力,在君长喉咙上抵出一丝血意,君长冷喝道:“你现在抓着我也没有用,我帮你逃跑,你先放我了!”
:“哼!”男子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有那么笨吗?放了你你会好心来帮我?我不是三岁孝!”
:“住手!”一声冷喝在人群外响起,众人回头就看见一个青衣少年,大步走了过来,俊秀的面容上怒气晕染。
:“赫连公子!”中年男子看着少年不觉微微躬身,双手渐渐有些颤抖。
:“这是怎么回事?”赫连东升不悦对着中年男子的说道,眼睛却是看向君长的。君长心虚地撇开视线,她知道赫连东升一定看得出来她是有心让布衣男子挟持她的。
:“东升少爷,这位、、、。”
:“贸然动手是谁教你们的?”赫连东升打断中年男子的话,“对方手里的人质可是公子身边的红人!”
赫连东升的话不无嘲讽,君长听得出来他在生自己得气,可能是因为坏了他们的事。但刚才就在一念之间她想起了她的三哥,邺水的三世子一直都是忧郁的,因为爱而不得,他喜欢的人就是那章台楼里的人,但是世俗的观念,身份的悬殊最终两人只能做个相见不相识。
君长记得在送走那青楼女子的时候,那女子回头粲然一笑:“太子,你可知道,这世间最悲哀的人是谁吗?”
君长记不清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但是却知道那女子又说了一句:“太子!你永远不会知道什么叫‘只在乎曾经拥有’。”
这些日子总会慢慢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又想起了那青楼女子的事情,那女子好像是叫‘蔻’什么。只因为那一瞬间的心动,就被布衣男子挟持了。其实也并不全是自己的错。
:“我可以保证让你平安走出飞仙阁,并且以后不再追究你。只要你放了手中的人!”赫连东升镇静的说着,脸上浮现着笃定的神情,也许他是料定男子会答应这要求。
男子微微犹豫了一下,似乎意料到自己手中的人的重要性,以及面前的少年似乎是管事的,就斗着胆子说:“要我放人可以,你们还得答应我一个要求:让落雁姑娘自由选择以后的归宿。”
君长微微有些震动,这男子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忘落雁的事情,而且是真心的想为落雁好。看来他对落雁是真心的,并不只是痴迷于她的舞姿或容貌。
赫连东升面色明显不善,不屑的看着男子:“我知道你对落雁姑娘的心思,但是男子汉大丈夫就要凭真本事做事情,居然通过挟持孝来作为谈判条件,你这样又何尝不是在玷污落雁。”
:“我、、我、、、、”
布衣男子没想到赫连东升会这么说,脸色微红,手也无力的要垂下了,君长不禁再次无奈,这人竟然禁不起赫连东升的一点算计。
赫连东升趁此时一掌击向布衣男子,另一只手揽过君长。男子不会武功,被赫连东升一掌击飞,重重的砸在墙上,痛苦的蜷成一团。但是君长知道赫连东升也手下留情了的,不然那男子就是当场毙命,估计是要顾及在场的这些人吧,有些事情是要在暗下处理的。
赫连东升瞥了一眼角落里的男子,对着几个龟奴挥挥手示意抬下去。突然冲出一个红色身影一把跪在赫连东升前面:“东升少爷!求求你放了他吧!他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赫连东升脸色阴沉的扫了一眼老鸨,老鸨当即反应过来。上前拉着落雁,一边劝说着:“落雁,这些事情少爷会处理的!走吧!”
:“不!”落雁甩开老鸨的手,拉渍连东升的衣角,泪眼婆娑:“东升少爷!看着落雁这几年来一直为飞仙阁办事的份上,求您放了他吧!落雁以后什么都听少爷的!求求您了!”
赫连东升微微屈下身一只手指挑起落雁的下巴,“你是不是喜欢这穷小子?”
落雁微微一愣,看见赫连东升眼中的杀意,又赶紧摇头道:“不!我没有!”
赫连东升见状满意的一笑,站直身子,“既然你不喜欢他,那就与你无关了!你不要多管闲事!”
:“少爷!不是的!这个人落雁虽然不喜欢他,但是他对落雁有恩,现在又是因为落雁的原因才惹怒了少爷,落雁不能见死不救!”
赫连东升轻蔑地一笑:“我没有说要他的命啊!但是砸了飞仙阁的场子,还想全身而退吗?”
落雁先是眼露惊喜,听到最后两句时又黯然下来,目光转向君长哀求着:“这位小爷!刚刚这个人是有得罪您!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救救他吧!求您了!落雁给您磕头了!”
君长为难的制止住作势要磕头的落雁,撇想赫连东升,对方一脸无动于衷。君长目光又投向雅间里的赫连洛离,远远地看见他也没有什么指示,更加犯难了。
:“这事情我也做不了主!”
:“只要小爷您说句话!给他求求情就好了!”落雁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看着君长,君长犹豫着开口道:“东升哥哥,你就、、、、”
:“难道你以前也是这样心软的吗?”赫连东升反问道,把君长要说的话堵了下去。
君长缄默的看着落雁没有在说话,而另外一道清丽的声音突然出现:“东升哥哥就成全他们吧!”
众人回首就看见一个紫衣女子戴着面纱,缓缓而来。人群发出一阵啧啧的声音,这女子优雅大方,举手投足间有着淡淡高贵的气质,露在外面的眉毛细长,一双桃花眼妩媚动人,似有千丝万缕的情绪暗含在其中:这绝对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你怎么出来了?”赫连东升微微皱眉的看着女子,语气里关心多余责怪。
:“外面动静这么大,我在里面也休息不好索性就出来看看!”女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毫不在乎赫连东升的责怪。
:“落雁姐姐喜欢那个男子,那男子也喜欢落雁姐姐,就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好了!”紫衣女子微微俏皮的说着,目光掠过君长不作停留。
:“飞仙阁不做亏本、、、、”
:“飞仙阁也不差那么几个赎身的钱!”紫衣女子打断着,“如果东升哥哥实在要计较就从我的私房钱里扣吧!”
赫连东升动了动嘴,没有再说什么。落雁当即欣喜地冲着紫衣女子磕头道:“谢谢流墨小姐,谢谢流墨小姐!”
紫衣女子笑道:“落雁姐姐不用客气,你我情同姐妹,做这些小事是应该的!”却没有伸手去扶起落雁的意思。君长愕然地看着紫衣女子,她就是流墨,赫连流墨,难怪赫连东升都让她几分。
落雁匆匆的扶着布衣男子走了,大厅内再次恢复正常,人们有些唏嘘,毕竟一代花魁就这样打发了,可是谁也不敢说个不字,飞仙阁背后的人是他们不能惹的。人们的目光都被调到了紫衣女子的身上,方才都听见落雁叫她“流墨小姐”,那么她便是新一届的花魁吗?
后面顺理成章的就先介绍流墨了,流墨戴着面纱,表演古筝,君长坐在雅间里有些心不在焉,赫连洛离一把扇子敲在她的脑袋上,“仔细听了!这琴技你是望尘莫及的!”
君长微微一愣,有些赌气的收敛了思绪,在音乐方面,她一直被人称赞着,邺水那样的音乐之国里,也鲜有她的对手,尤其是箜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