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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骤然失聪,只看得见周光影闪烁,声音却十分模糊。
曲乘州愈发暴躁,招招致命,曲微吟明显不敌,已然步步后退,这时从周又冲上来几人,站定于曲微吟身旁,应当是其他门派的掌门。
洛宵只看得清白月宗宗主,其余的一概不认识。
曲乘州脸上青筋愈发暴起,他突然纵跃至半空,黑气化成一柄大的刀,竖劈而,此时天象有变,竟从天空引风,飞旋着将对面几个人打得连连后退,包括曲微吟。
“曲家主,他太强了,你撑了这许久已是强弩之末,不如先离开歇歇?”一片风暴和煞气中,白月宗宗主扯着嗓子道。
曲微吟不语,只是微微摇头,她双脚站定,中不知念着什。
她身上逐渐弥漫丝丝黑气,火光和雷电交织在一处。
曲乘州也没闲着,他狂啸三声,从他身后又跳几人,或是妖鬩,皆是包裹着一团黑气,将众人分开。上前帮忙的人有的修为不高,一会便不敌,有的被鬩气吞噬,连连跪倒。
洛宵干看着,心仿佛被灼烧一般,她不断捶打撕扯着屏障,还是不管用,只有她己的声音回荡在身旁。
此时此刻,她简直发了疯一般希望己拥有更强的修为,无力感如深潭,将她禁锢于其中。”小师叔……“她逐渐由嘶吼变成了呓语,中方才咬破的地方似乎又渗血丝,腥甜一片,刺激得令她想要干呕。
曲微吟身上鬩气愈发浓郁,她再抬眸时,瞳孔已然一片赤红,朱唇如血,裙摆层层叠叠扬起,如狂风中绽放的芙蓉花。
洛宵忽然忆起前世,她最后看见曲微吟时,便是这副姿态,肆意不拘,睥睨天。
曲微吟忽然回眸,她对上了视线,她嘴角微勾,不知说了句什,洛宵没有听清。
外界的一切似乎已然放慢,曲微吟再回头时,洛宵面前透明的屏障忽然染上金色,她什都看不到了。
恐惧将她整个人包围,仿佛要溺毙于此,她叫到嗓子都失了声,灵力充斥在狭小的屏障中,然而直到精疲力竭都没挣开一道子。
过了似有百年那长,狂风席卷而来,屏障终于破开,露点点光芒,刺晃得人睁不开眼。
洛宵这才挥手砍碎曲微吟的灵力,她跌跌撞撞走,呆愣在了原地。
只见曲乘州胸插着一把剑,红光射,原本阴暗的天被光芒照亮,通红一片,他无声嘶吼着,身体从内到外爆裂开来。
腥臭的浊气充斥在面八方,又被狂风驱散,在场所有人都急忙运功抵挡,吹得睁不开眼。
洛宵却死死张着双目,看向半空中那人,她立在半空,眼神划过一丝终于了了心愿的酣畅,随后慢慢坠落。
“小师叔!”洛宵嗓子哑了,几乎没有喊声,她快跑几步,跃上半空,正好搂住了曲微吟的肩背。
她身子已经软得不像话,眼中赤色淡去,光芒也在逐渐消失。
洛宵突然觉得头痛欲裂,她紧紧将曲微吟抱在怀中,轰然落地,与此时,残月星辰剑也当啷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震耳欲聋。
曲微吟中鲜血不断流,流入她衣襟,融在赤红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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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什都看不清,却十分刺目。”小师叔,你别睡。“洛宵哑着嗓子说着,她竭力将体内所有的灵力输送进曲微吟体内,却丝毫无用,曲微吟慢慢伸手,将她手掌握住。
她已然说不话,只是轻轻摇头,眸中泪,映照着天空的红光,潋滟夺目。
曲微吟松开手,眼神带着有的眷恋,随后化为一片暗淡。
洛宵大脑一片空白,她几乎不相信这是真实而不是梦境,方才曲微吟还她好好地说着话,怎如就……
曲微吟是鬩尊,她怎会真的死。
不知不觉间,曲微吟脸上已满是泪水,都是从洛宵眼中滴落的,洛宵木然摸上己脸庞,一手的潮湿。
似乎有人来拉扯她,都被她一掌打飞去。
“洛宵,你清醒点!”她听见来陆繁枝带着哭腔的吼声,却不闻不问。
曲微吟的身体逐渐凉了,从指尖到脸颊,苍白再无血色。
洛宵头一次觉得心痛的感觉竟是这般,仿佛有千万刀一剜去心间的肉,疼得蜷缩在一处。
周围人的哭声也样在告诉她,曲微吟真的死了,那个一直将她护在身后的曲微吟死了,那个在最后一刻还不忘挡住她视线的女鬩头,死了。
她咬牙,用己最后一丝灵力护住她魂魄心脉,随后将女子冰冷的身体抱在怀中,曲微吟这柔弱的时候,抱着她,臂弯竟是空落落的。
“对不起。”洛宵哭得上气不接气,眼前唯剩一片血色。
终于,熟悉的叹息声在她耳边响起,柳长老带着一声血,悄无声息现在她身后,洛宵只觉得脖颈一痛,人便再无意识了。
不知过了过久,她再次睁开眼,方才的一切仿佛南柯一梦,她再摸上己脸的时候,仍是一片潮湿。
身上似乎还残留着曲微吟的香气。
洛宵翻身坐起,她抬眼,正对上柳长老的目光。
“师父。”她开,嗓子依然生涩。
“喝点水罢。”柳长老眼中带着怜意,递上一盏茶水。
洛宵无力地摇头,床便要去找曲微吟,却被柳长老伸手拦住。
“听话。”柳长老蹙眉道,洛宵这才将茶杯接过,放到嘴边,水面溅起一道道涟漪。
“你女娃娃就爱流泪,再哭去,眼睛都要瞎了。”柳长老无奈摇头,“她与曲乘州,归于尽了。”
洛宵手一抖,茶水洒一些,浸湿了裙摆。
她放茶杯,扑通跪倒在柳长老面前,伸手扯他袖子,哽咽着道:“师父,还有没有什办法救她,什都以。”
是她无,她若是再……洛宵恨不得杀了己。
柳长老见状,长叹一声移开目光,伸手将洛宵拽起:“这是她己选择的路,谁也救不了她,你莫要责怪己。”
她不责怪己,又如何呢,曲乘州已经死了,连个够恨的人都没有。
无力,要比任何情感都更为痛苦。
“即便你护住了她的魂魄,她肉身已死,魂魄终会散去的,节哀,顺便罢。”柳长老摇头,饶是他这等见多了生死的人,看到己徒弟这般失魂落魄,也忍不住心疼。
洛宵低着头,突然夺门而,陆繁枝和洛凝都守在门,被她撞得东倒西歪。
“姐姐,姐姐!”洛凝在她身后哭喊着,她全然不知。
曲微吟的身体就停放在寒云阁,静静躺在床榻上,仿佛睡着了一般,仍是那般靡颜腻理,美若天仙,只是唇上已无血色。
洛宵怔怔看着她,走上前去,摸她脸颊,又轻碰她手掌。
一个什东西从曲微吟掌心掉落,洛宵将之拿起,竟是她曾给她的那块丑陋的荷包,里面鼓鼓曩曩放着什。
这个连她都忘了的玩意,曲微吟竟一直捏着,到死都没有放开。
洛宵忍着眼泪,将手伸进去,拿来的,竟是一块灵玉,若是仔细看,上面还有浅浅的裂痕。
洛宵看到这个,实在忍不去,她埋头在曲微吟掌心,如个孩子一般号啕大哭。
原来她在她心中,竟这般重要。
她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谁救你……”她抬起头,一边言语,一边摩挲着曲微吟的手臂,脑子一片混沌。
她突然想起了什,将那荷包放回曲微吟掌中,最后看了她一眼,起身骤然消失。
南斗峰是方圆千里最高的高峰,半山腰处,便已是万木凋零,顶上更是终年积雪,荒无人烟。
洛宵穿着单衣,却丝毫没觉得寒冷。
她徒步在高崔躞,时不时滑倒,白雪呛了一脖子,禁地原本有人看守,如天大乱,此处便畅通无阻了。
只是无论她怎找,上面都是空无一人,没有任何气息。
洛宵连汗水都结了冰,她吸了吸鼻子,突然就地跪,一动不动。
那日的回忆绝不是梦,门主一定还没有死,只是这天和尘世早已与她无关,她不愿来罢了。
大不了,她便冻死在这里。
寒风料峭,很快便将人吹成了冰棍,洛宵连眉毛都是一片冰霜,她颤抖着,依旧一动不动,仿佛成了一座冰雕。
周银霜遍地,千里冰封,寂静得仿佛世界只剩她一人。
她迷迷糊糊地想,若是就这冻死了,将来还会不会地界,得往生,那时还够遇到曲微吟。
茫茫雪地中,不知何时现了一个人,她身子纤长瘦弱,发丝银白,垂至腰间,被寒风吹得翩翩扬起。
她慢慢走到洛宵面前,半蹲来,开的声音无比温柔,时带着疏离和冷意。
“孩子,你怎了。”
“我想,请门主救人。”洛宵支撑着己,咬牙说。
女子沉默了半晌,又道:“我不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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