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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心意
洛宵闻言,纵步上前，修长的身影笔直挤进那些男人中间，笑着问：“这个姑娘，我要了。”
男人眼看到手的好东西要被别人抢去,嘴里骂骂咧咧,伸手便要推搡洛宵,却不慎被一纤细的手抓住手腕。
抓住他的是个女子,红衣霓裳,美艳妖冶,长发松松散散绑在身后，手指虽细，那力道却是奇得大，令他挣脱不得。
几个男人顿时愣在原地，闭不敢言。
秀此时才敢睁眼,见了洛宵，清澈的双眸骤然睁大,她跪地蹀躞几步,一把抱住了洛宵的双腿，眼泪如泉水,哗哗往流，将黑乎乎的脸冲刷白色的沟壑。
洛宵看她实在怜,于是一手扯住她手臂，将她扶起。
“好好好，只是,您来的晚了一步，这妖已经被前面几位定好价钱，买走了。”戴斗笠的人语气为难。
“就是,我已经……”
那几个男人话刚说一半，就觉得背后发凉，讪讪住。
“他了多银子，我多一半。”洛宵语气温和，只是笑容不达眼底。
“二，二十两。”那人伸两根手指。
洛宵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凑到曲微吟身边，嘿嘿一笑：“小师叔，借点银子。”
曲微吟凤眸责怪地瞧她，随后从袖中取几锭银子，递给洛宵。
她将秀带进一间客栈，打水让她清洗，一柱香的时间后，秀这才怯生生地敲门。
洛宵和曲微吟对视一眼，推门进去，只见秀已然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头发还湿答答的，垂在身后。
她虽然身带妖气，一双眼睛却还是清亮亮的，纯真透彻。
曲微吟上前一步，伸手放在她额前，淡金色的灵力涌入身体，细细探查。
“是半妖。”曲微吟微微讶异，回头看向洛宵。
“半妖？”洛宵眉头皱起，微微附身，去看秀的眼。
半妖本是人，只因后天机缘成为妖物，这种例子十分难得。
“树妖呢？”洛宵开问。
她不问还好，这一问就如戳破了堤坝，泪水很快盈满了秀的眼眶，泪如雨，沾湿了崭新的衣襟。
她突然对着洛宵双膝一软，中咿咿呀呀说着什，亏得洛宵眼疾手快，没让她真的跪。
她二人既不懂手语，也不像树妖那般听懂她讲话，只通过支离破碎的比比画画，拼凑了整个故事。
原是那日离开后，她便隐居山林，日子平平淡淡，谁知后来有人闯入林子除妖，硬是要抓她二人，后来秀受伤，树妖将内丹吐给她，己被人抓走，不知去向。
秀讲得涕泪横流，十分凄惨，见者心酸，洛宵忍不住看向曲微吟，却见她眸中依旧如一潭深水，波澜不惊。
洛宵掩去眼底心酸，伸手去拉她，小声问：“小师叔，我现在如何是好。”
“妖和人，鬩与仙，在世人眼中便是一正一邪，终归不会有好场。”曲微吟突然说，语气冷淡。
洛宵闻言，心中仿佛被扔一块石，一直沉到了底。
曲微吟转身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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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想走，但脚步顿了顿，又回过头，大步来到秀面前，眸光冷硬，漠然道：“你身上有妖气，又不会妖法，是诸多修仙者攻击的对象，我只救你一次，却不次次救你。”
“你若是想再活着见她，就相信我。”她说。
秀擦掉眼泪，粉嫩的唇紧紧抿着，重重点头。
明明是柔弱的女子，此时看上去却分外坚毅。
曲微吟目光终于柔和了些，她摊开掌心，一个小小的纸包现，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这是收妖符，你进来，我保你不死。”
秀看看洛宵，又看看曲微吟，深吸一气，上前两步，身体化为一道淡淡的白光，消失在了纸包中。
曲微吟看着那纸包，若有所思了半晌，才将收起。
“走吧。”她说着，转身想离开。
洛宵回想她方才的话，越想越不对劲，她突然快走几步，挡在曲微吟面前，将门吱呀一声关上。
曲微吟倏地停住，抬眸，冷淡地她对视：“你做什。”
洛宵身体贴着门，感受着身后的坚硬，开问：“小师叔方才说的话，是什意思？”
“没什。”曲微吟神色躲闪，不再看洛宵。
“你为何要说鬩与仙。”洛宵态度从未如此强硬，她抓住曲微吟的手腕，轻声问。
“我说了没什。与你无关。”曲微吟淡淡说，转身躲开洛宵的视线，却不想被她一用力，扯着在原地转了个圈。
她赤红色的裙子绕着脚踝散开，宛如红色的波浪。
曲微吟似乎又些烦躁，她抬起头，怒视着洛宵：“放开。”
“我不放。”洛宵快速说，她突然解开己身上黑色的外衣，甩手脱，露里面飘逸的青色深衣。
“你这是……”曲微吟红了脸，顿时灵力溢，将洛宵弹去，她一双凤眸氤氲着雾气垂，黑亮的睫毛如蒲扇，上摆动。
洛宵看她这样，心中更是轻雷滚滚。
“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告诉你，你给我的衣裳，我五年未曾离身，难不成，你真的什都不懂？”洛宵眼底泛红，她杏眼透着窗外天光，如清水微波，阵阵感伤。
曲微吟听了这话，猛然抬头，似是不敢相信己的耳朵。
“你，你胡说八道什。”她此时无论是头脑还是心都变得乱七八糟，一团乱麻，思绪怎都理不清。
她本以为己的心意藏得严实，却不想被她这一激，便如迷雾缭绕，阵阵漫。
她一个活了几千年的人，竟然会被洛宵搅得一池春水乱溅。
“我没有胡说八道，小师叔，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洛宵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带了祈求。
“你看看我，我真的日日夜夜都在想你，你方才也说过你想我，难道……”
“这不是一回事。”曲微吟突然扬声打断，她深吸一气，疾言厉色道，“你去。”
洛宵看着她美得令人心惊肉跳的脸，如被泼了一头凉水，冷得发抖。
她在山上的五年，看着门主对昭昭的爱，终于彻底明白了己的心意，在她心中，曲微吟对她就如昭昭对门主。
或许这种心意早就有了，在曲微吟救她的时候，在曲微吟看她的时候，在曲微吟落泪的时候，在曲微吟死的时候。
她早就想过了，若是有朝一日从那山上去，她一定表明心意，不管曲微吟变成何种模样。
为此，她几乎没日没夜拼了命地修习，生怕赶不上她，保护不了她。
“我不。”她冷声说。
“去！”曲微吟厉声道，她面露痛苦之色，用手捂住己心，深深吸气。
见洛宵没有反应，她突然上前，一手抓住洛宵的衣领，用力将她按在门上，凤眸冷冽，手中金光乍现，现了一柄小刀。
“你知不知道我会变成什样子，知不知道我有多恶毒？”她一字一句说，刀尖横上了洛宵的脖子，“你别以为你救过我，就什荒唐话都以说。”
洛宵昂头躲避着刀尖，她眼睛定定看着曲微吟，小声说：“我知道。”
前世死在她手里，她如何不知道。
“我也知道，你是天最好的小师叔。”她说着，突然泪如雨。
随后合上眼，将脸别向一旁，纤长白皙的脖颈完全地暴露在曲微吟眼前。
曲微吟手在发抖，抖到根本捏不住刀柄，洛宵的侧脸简直如细细雕刻的一般，每一笔都恰到好处，五年前有很大区别，又似乎毫无区别。
她终于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美人，光是几句话，就这撩人心动。
曲微吟手一松，刀便当啷一声落地，化成金光消失了。
“我什都以给你，我的命，我的人，你要什我都给你。”曲微吟小声说，如呼气，淡淡的甜香萦绕在周围。
“但我不想害了你，我只想让你好好活着。”
她说完，便一把拉过洛宵，将门打开，随后把她推门外。
“夜先在这里歇着吧，我累了。”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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