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亘古不变的浪漫
徐怀才一见夏连春只吟出了半阕词,无需勒铭指使就大声嚷道:“你刚才说吟诗作词就跟拉屎一样,你总不能拉个半截屎吧,那不是跟没拉一个样吗?你干脆喝罚酒吧,你剽窃那事爷也不追究了。”
徐怀才说的虽然粗糙,不过这都是夏连春自己说过的话,众人想笑不敢笑,都憋着跟自己憋着屎尿一样。
夏连春也不动怒,笑嘻嘻道:“我这不是怕屎全拉出来再让某某抢吃了吗?”
众人自然听出了他话里有话终于忍不住都笑起来,就连屏风后面的才女们也吃吃笑作了一团。
秦惜月强忍住笑意瞪了夏连春一眼,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是无法想到这个市井无赖一样的人刚才竟然能吟出那样惊才绝艳的词句。她倒要看看他怎么把下半阕拉出来,想到这里嘴角的笑意禁不住溢了出来。
她笑起来倒也不是那么讨厌啊,而且令人销魂,夏连春急忙收敛心神,笑嘻嘻道:“秦小姐,你问一问这半阕词有没有人在某某破书上见过?谁如果见过那下半阕就让谁拉出来就是了,那这剽窃之名我就认了。”
众人明白了,敢情人家在这儿打埋伏是要为自己正名了。勒铭的脸色铁青,这下半阕他是拉不出来的,就是勉强拉出来比起上半阕一定会差远了,所以还是不丢这人。徐怀才一看勒铭的架势那是拉不出来下半阕了,他也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不吭声了
秦惜月微微一笑道:“夏公子吟出的这半阙词大概世人没有听过,不然这样脍炙人口的词句我想早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了。”
梁丘子涵大声道:“夏公子,还是快些吟出下半阕来,我这还等着喝酒呢。”
其他人也纷纷相催,夏连春朗笑一声道:“好,秦小姐,斟酒来。”他说着已经走近了秦惜月。
秦惜月下意识地斟了一杯酒递了过去,秦韵本来要接过去再转给夏连春,但是,夏连春眼疾手快已经抢先从秦惜月手里接过了酒杯,二人手指免不了碰了一下也算是肌肤相接,俱都一颤。夏连春免不了趁机用小拇指在你秦惜月手背上轻轻挠了一下,秦惜月的俏脸绯红,又不敢嗔怒,心中又有些慌乱。她没有想到自己被对方突变的气势所慑稀里糊涂为夏连春亲手奉上了一杯酒。
夏连春已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秦惜月的些许窘态和愠怒突起戏谑之心,笑嘻嘻道:“再来一杯。”
秦惜月看着对方一脸的坏笑,恨得牙根痒痒的,但是已经斟了一杯,第二杯自然不好不斟,不过她没有去接酒杯,只管执壶顺手倒酒,夏连春连喝了三杯,这才笑道:“能得惜月亲手奉酒实在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夏连春嘴里的秦小姐变成了惜月众人皆听到了,不过这会儿都没有在意,都在那儿嫉羡呢,都知道秦惜月清高孤傲,天下能得她亲手奉酒的能有几人?还没听说过呢,稽福康知道就是总督勒文也只是秦惜月执壶斟酒由婢女奉上,这小子岂不是比总督的面子还大吗?心中酸溜溜的满不是滋味。
秦惜月却是留神了那一声惜月,虽然以前夏连春也嬉皮笑脸叫过惜月,不过那是他无耻下流的行径,让人听了只有气恼,这一次听在她心里却别有一番滋味。众人嫉妒归嫉妒,但是在那一刻恍惚让人觉得夏连春的气势夺人,似乎也当的秦惜月奉酒。
夏连春连饮三杯,只觉得酒意上涌,眼前佳人如玉香泽微闻,近距离地望着秦惜月吹弹欲破的粉嫩俏脸和红润欲滴的芳唇竟然有些难以自持,秦惜月似乎感受到了他灼热的眸子里情绪有了变化,她不露声色地后退了一步,退到了一个令她心安的距离。
夏连春倏然一惊,这才省悟自己差点儿就失态了,他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窘态,然后曼声吟道:“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火阑珊处。”
秦惜月许久没有说话,因为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这首词的意境中,喃喃念道:“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谁是他要寻的人呢?秦惜月秋波蒙雾,整个人仿佛痴了。
痴的人并不是秦惜月一人,那些才女们也都是难以自拔。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火阑珊处。”这是亘古不变的浪漫,浪漫情怀的女人们谁能抵挡这种浪漫而诗意的诱惑呢?
众人都在回味这首词的妙处时,梁丘子涵已经大声道:“好词,真是好词,有夏兄这首词子涵从此不敢再写词了。”他满脸的佩服,是打心眼里被折服了,他知道这首词很快就快传遍天下,因为好东西是湮灭不了的,必然会永远地流传下去的。
稽福康自诩是安西的第一饱学之士自然是不能老做缩头乌龟,这首词也让他叹服,这时见勒铭脸色灰白已经无话可说了,他叹了口气道:“夏公子吟的前一首可能是徐公子在哪里见过依稀相近的词句,所以才有了些误会,不过现在看来是一件好事了,如果不是言语相激夏公子又怎能做出这样一首好词,这必将是文坛的一次佳话,啊哈,当浮一大白啊,来,来,饮酒,饮酒。”
一阵杯盏乱响,各人都饮下了一杯。
秦惜月醒过神来吩咐秦韵取来笔墨纸砚铺在桌子上请稽福康写下这首词,稽福康欣然应允,挥毫而就如行云流水,亏他好记性,竟然是一字不差,写完后问夏连春:“夏兄弟,这首词提个什么名字好呢?”
“哦,随便吟的,不,是有感而发,要不就叫《元夕》吧。”
秦惜月听他说有感而发竟然觉得心里有了一丝慌乱,又在发烧的脸又有些滚烫了,不过,众人都没有在意,以为她是饮酒之故,倒是秦韵有些纳闷,小姐也有几分酒量,这才稍饮了一点脸就红了,真是怪了。
稽福康提笔写下了“元夕”二字,而后又写上了落款。他的字又博得了一阵阿谀奉承,倒为他挽回了不少的面子。秦惜月捧着这首词如获至宝,看了夏连春一眼转回了屏风后面去了。